第72章 爸爸/爷爷驾到
但是想要找到贝瑟芬妮，却不得不借助这些猴子的力量。
哈迪斯的目光向着女实习生瞟去。后者立刻会意，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本时代周刊杂志，封面正是阎小烛的大特写。
“这个人，你见过没？”哈迪斯轻轻地问。
“啊，那个勾引刘大宝的贱货！”对象不是哈迪斯，陆萍萍的态度立刻就没那么客气了。
“放肆！”哈迪斯怒道。贝瑟芬妮是他的半身，侮辱贝瑟芬妮，就是在侮辱他！见哈迪斯发怒，陆萍萍立刻扑倒在地，浑身颤抖，噤若寒蝉。
“你在哪里见到的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陆萍萍立刻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知道的关于阎小烛的一切都说了一遍，竟然没有一句是好话，而且语言啰嗦，逻辑混乱，听得哈迪斯想打人。
没开化的猴子，果然无权浪费这个世界的资源。
他没有耐心听她说完，在知道了玉婆婆小楼的方位之后，便让小周推着他离开发廊。
“对了，”在离开之前，哈迪斯回头，“你刚才对贝瑟芬妮不敬，就自裁了吧。”
“是，是！”陆萍萍点头如捣蒜，然后随手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用来挡门的板砖，“啪叽”一下拍在自己的脸上，把自己拍得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哈迪斯：“……”
——这只母猴子估计连什么是“自裁”都不知道吧。
不过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女实习生推着他出了发廊。只见门外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看见哈迪斯出来，他们立刻齐刷刷地跪成一片，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几百人，蔚为壮观。
和阎小烛能放出的狂化气体一样，哈迪斯也能释放出影响人类神经的气体——蛊惑，能将他人变为自己奴隶的蛊惑。
他百无聊赖地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忘记今天的事，不准对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是，主人。”
众人虔诚地磕头，然后四散而去，只留下小周一个继续推着哈迪斯向着玉婆婆的小楼而去。
玉婆婆此时正好在家。没有阎小烛的帮忙，这一个多月来她的网吧一直处于休业状态。阎小烛和刘大宝全都不在，该不会是去约会了吧？玉婆婆收留了阎小烛五年，心里面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对于她的消极怠工，玉婆婆乐见其成。天大地大，谈婚论嫁最大，她自己孤身一人走了一辈子，自然不希望阎小烛重蹈她的覆辙。
“玉婆婆，玉婆婆！”
楼下有人喊她，她推开窗一看，却是居委会的小周。只见她推着一辆轮椅，满面堆笑地对她说：“这位先生想要在您这儿租房，因为见他是个残疾人，因此我便帮忙把他领过来了。”
玉婆婆连忙下楼来，和小周一起扶着哈迪斯去二楼。她虽然已经80岁，但是身体健康，身子骨比某些一身职业病的白领还要强壮几分。相比之下，哈迪斯虽然是男性，但是全身肌肉萎缩，身体轻得不像话，一个老太太加一个小姑娘，就能轻易将他架上楼去。玉婆婆觉得自己手上托着的简直就是一副骨头架子，不禁乍舌：“你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怎么身体虚成这样？”
“没办法，我双腿天生残疾，心脏也不太好，很多运动都不能做，天长日久就变成这样了。”哈迪斯一脸天真而又坦诚的笑容，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般。
“对了，”他突然问玉婆婆，“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心跳特别快，头有点晕，思维有点发飘……那种感觉。”
“哎呦，被你这么一说，心跳还真有点快，看来是好久没跳广场舞了，扶人上个楼就给累着了。至于头晕，那还真没有。”
“啊，这样啊，那可太好了，您老身子骨真不错。”
哈迪斯笑容灿烂，但是心里却在暗暗嘀咕：奇怪，怎么对这老女人没用？
森诺化工厂地下基地。
王孙笑被强行消毒半个小时，从头到脚连内裤都换成无菌服，并且被一个研究人员絮絮叨叨地灌输了一个多小时的实验室安全卫生守则之后，才再次被允许进入放置着阎小烛的密室。
就在他被消毒时，浸泡阎小烛的那一池培养液也被重新更换。这些培养液价值不菲，更换一次的成本达到几十万，王孙笑竟然未经任何消毒手段就将手伸进池水中给阎小烛戴戒指，这已经属于实验事故了。
在至少两个实验员的联袂押送和虎视眈眈中，王孙笑再次走进那个密室，发现阎小烛躺着的水池上面被加了个透明盖子，还锁死了。边上还摆着另外一个备用移动水池，里面装满了碧绿的培养液，也加了盖子，以备不时之需。
王孙笑冲着在水池中处于植物人状态的阎小烛随便说了几句话，但是很快就没话可说了。如果是醒着的柴火妞，早就怼回来了。可现在这个样子连抬杠都抬不起来，真特么没劲。但是要他离开，他是绝对不干的：这地方一看就是轻易进不来，万一他一个没盯紧，那帮家伙把阎小烛转移了，那让他去哪儿找人去？
他百无聊赖地盯着碧绿的池水陷入发呆状态，18年来一直做的那个噩梦再次清晰地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漆黑的地下通道，喷火的钢铁怪兽，瘦弱的孩子，滴答的水声……
可在那之前呢？是什么事情？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自己被淹没在一片冰冷的水中，隔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一点橘黄色的温暖火光亮起。他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像灌满了铅一般无法抬起。
火光变得更加温暖而清新，他渐渐看清这是一支小小的蜡烛，蜡烛边上，有一个粉色的芭比娃娃……
他的心脏好像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心跳频率突然加快，身上莫名其妙地出了一层冷汗，从幻觉中陡然惊醒。
这个芭比娃娃他认得，正是他小时候经常抱着的那个，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回忆里？甚至这些碧绿的池水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的手摸上了水池上透明的盖子。阎小烛躺的那个池子他是不能动的，刚才他被一个研究员狠狠教训了一个小时，什么感染啊，什么突变啊，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他没有专门学过生物和化学，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拿阎小烛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边上的备用水池……
与此同时，在地底基地的另一头。
王孙遥今天诸事不顺。由于他今天没穿防菌服就进了阎小烛的观察室，甚至还带上了另一个没穿防菌服的外人，他被科学组的老大活生生念叨了两个小时，比王孙笑挨的训还多。好不容易虎口逃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又发现跟了自己多年的警卫兵小郑一脸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老郑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挨训而高兴，那么原因是……他的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果然，小郑一见到他便兴高采烈地说，老首长回来了探望咱了。
王孙遥心里“咯噔”一下。老首长是整个特别调查组的创始人兼精神领袖，他的传奇经历足以媲美007系列电影，所有组员都以见到老首长为荣。
但是其中不包括王孙遥。
甚至为了割断与这位老首长的关系，他不惜将自己的姓氏改为马，并且处处以代号自称，以至于现在组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他“马王爷”的大名，却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叫王孙遥。
他转头就走。但是迟了。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回来。”
王孙遥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去。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我有事和马大校谈，小郑你先下去吧。”
警卫员小郑欢天喜地离开了。王孙遥“啪”的一下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老首长好！”
“……老子我三十多岁才有了你这么一个别扭的王八蛋，结果你离家二十年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现在又没外人，叫我一声爹很难吗？！”
此时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会非常惊讶的发现，一向以铁面无私心狠手辣著称的马王爷，此时他的扑克脸就像一面被大石头砸破的镜子一般片片碎裂，那嘴角抽搐的表情，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爸。”他屈服了。
“嗯。”一个穿着唐装、苍老而又挺拔的身影背着手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正是他的父亲，王孙笑的爷爷，王孙豪。
“爸，您不是已经退休了吗？怎么还到这里来？”
“虽然老头子我八十了，但是这不还没脱离脱密期吗？现在正在进行组织回访呢。”
“……”
——回访是原单位对你进行回访，不是你跑回原单位！王孙遥的脑门上蹦出了一根青筋。
他这个爸爸这辈子涉及的机密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到了70岁才能退休，但是脱密期到80岁还没有结束，只怕这辈子都不能出国了。
“爸，别开玩笑了，既然你还在脱密期，那就不能再次涉密，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今天凌晨的时候，阿笑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女朋友、我的孙媳妇被一帮外国黑恶势力绑架到森诺化工厂了，他要立刻去救人，如果过了4个小时他还没出来，便托我派人进去捞人。——嘿，这臭小子！平时也没少给我顶嘴，居然还有脸在关键时刻使唤人。不过，有的时候啊，人的脸皮就是得厚一点，这一点，你真应该向你侄子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