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吾家有妖(13)
姜芜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她早上起的有些早,又颠簸了好一通,整个人累到瘫痪。
小黄盘在她枕头旁边,尾巴将她眼睛遮了起来,替她挡了全部的光,让她能睡得更好。
姜芜睡着的时候,她刚来就骂了村子里人的传言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村子,一瞬间她成了村子里的话题中心人物,不过临近晚饭时间,人们只是匆匆议论了两句便回去准备做饭了。
毛婉先喂好了小羊,可今日的小羊不知道怎么,特别的不平静,蹄子在土地上踢踏踢踏的踩着,扬起一片尘土。
“别怕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毛婉抱着它,喃喃说着。
“她只是来帮我们解决一些事情,等事情解决了,你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但是你不能让她发现你能听懂我们说话明白吗?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羊的头靠在毛婉的怀里,逐渐平静下来,毛婉一下下顺着它焦躁不安的毛。
“我去做饭,有什么事你叫一声我就来。”
毛婉又抱了它一会,这才起身开始做饭,馒头早就上锅蒸了,空气中散发着丝丝甜腻的面粉的味道。
她将前几日腌好的肉从缸里拿出来,她们这里出去一次极难,所以每次安博仁割了肉回来,她都将肉细细用盐腌了利于保存,可以吃很久。
弄好肉,毛婉又在自家小院里摘了一把青菜炒了,这才叫姜芜起床。
姜芜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被毛婉叫起来不知道东南西北。
“洗把脸吧,馒头蒸好就可以吃饭了。”毛婉用围裙擦了擦手,温柔的说道,与刚刚路上碎碎念的毛婉简直判若两人。
“睡得有点晕,我出去走走,待会回来吃。”
姜芜用帕子洗了脸,小黄也醒了,它一跃跳到姜芜的怀里,姜芜被它扑了一个踉跄。
“小黄,你又重了些。”
姜芜笑着挠了挠它的肚子,小黄在它怀里打了个滚,用还没好的爪子抓了抓耳朵,还喵喵几声。
毛婉瞧着他们,心中只觉艳羡。
“它这爪子怎么了?”毛婉随口问了一句。
“它不太老实,前几日出去玩的时候跌进坑里了,给它包起来让它好好养着。”
“这样啊”毛婉自言自语道。
姜芜却没有再应她的话,转身抱着小黄就出门去了,出门前她与毛婉家的那只小羊对上了眼。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姜芜蹲下身,瞧着小羊的脸。
“姜掌柜,您不是要出去吗?”
身后传来毛婉阴森森的声音,吓了姜芜一跳,她转头看去,毛婉虽然在笑着,却笑的很假,像是脸上贴了一张皮子一样。
“要出门,东西掉了。”
姜芜站起身摇了摇手中的黄纸,随后出了门。
“小黄,你有没有觉得那羊有点问题?”
“我感觉不出来。”
小黄仰头瞧着她,它确实没感觉出什么问题。
姜芜闭了嘴,沿着门外的这条路慢慢走着,正值吃晚饭的时间,村里人终于有时间坐下好好八卦一下姜芜的事情,她这一路走过去,竟听到了许多事情。
原来毛婉当年是被那头小羊从安辛树家驮回来的,所以她才会对小羊有那么深的情感,毛婉家这只小羊也过分灵性了些,它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村里人常常看见毛婉坐在田埂上,对着吃草的小羊自言自语。
灵性吗?姜芜低着头念了念这两个字,毛婉隐瞒的就是这个吗?她可没从毛婉口中听说过这羊的灵性。
在她口中,这羊就是安博仁自己养的,平平无奇,与其他所有的羊一样,每日日出吃草日落而归,然后兢兢业业产奶。
姜芜还奇怪,就是一只普通的羊,毛婉紧张什么。
“阿芜,你在想什么?”
小黄动了动身子,跳到姜芜的肩头,肉垫踩在姜芜的肩膀上,一跳一跳的。
“还是觉得那只羊有点怪,但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姜芜瞧着对面的山,那丝绿气还在蜿蜿蜒蜒的缠绕着山头。
“也是,我修行的时间较短,可能会感觉错,但你体内龙九子的力量不会说谎。”
小黄用下巴蹭了蹭姜芜的手指,它终于知道为什么姜芜身边有股让它舒服的气息。
它来自于浮屠山,而她便是浮屠山。
它对她的陪伴似乎更多了一些叫做忠诚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膛里的一颗心脏快要破土而出,姜芜一瞬间觉得有些头晕干呕。
小黄蹲在她身前,用爪子扒着姜芜的裤腿,姜芜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慢慢挪着。
走了几步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都发黑,她颤颤巍巍举起自己的两根手指,点在自己的喉咙,一口黑血吐出,姜芜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阿芜。”
小黄焦急的在姜芜身边打转,姜芜靠在墙边,吐完这口黑血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些。
晚上,姜芜将自己观察到的这些事告诉小鱼,没过多久,小鱼那边传来了萧茕的回话。
“那龙气有问题,别轻举妄动,等我。”
姜芜躺在床上,一直想着萧茕说的龙气有问题的事,可细细想来,她竟什么也不知道。
也罢,萧茕活了那么久,不管是在哪些方面他都比自己懂得多,姜芜索性就慢慢等着,先做自己的事情。
萧茕没来,小黄又伤了爪子,这种情况下让她一个人进山,姜芜确实心里还没什么底。
姜芜从包袱里拿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才觉得体内不舒服的感觉被压下去了许多。
窗外黑漆漆一片,山上一缕黑色的龙气往山下而来,一溜烟的钻进了安辛树的家里。
屋里安辛树蹲在地上不知在背对着窗户鼓捣些什么,那缕黑气钻进他怀里,安辛树唇角勾起一个有些诡异的笑,他手中握紧了平日里的随身携带的那把刀,想起安辛树家养的那只羊,这羊,他非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