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01
一直以来, 在夕颜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两面宿傩。
眼下发生的事情对于夕颜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窗外的雨渍结痂在行人身上1，寒气纷纷, 落地窗外的雨水看起来像是散落的灰尘。
灰尘逐渐凝结沉淀，夜晚就这样到来了。
夕颜打了个哈欠，往两面宿傩的怀里蜷缩了下, 小声嘟囔：“果然还是有些痛。”
两面宿傩把她捞怀里, 语气慵懒地说道：“忍着。”
这大爷样。
夕颜用脑袋蹭了蹭两面宿傩的胸膛，然后听他说：“下次本大爷轻点。”
……果然还是很宠溺的。
夕颜又高兴起来, 于是她就开始事后算账了：“所以说, 那个‘女人在哪里’是怎么回事？”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随口一说。”
夕颜睁大了眼：“那我可以随口一说‘男人在哪里’吗？”
两面宿傩经过了剧烈的思考, 最终说道：“……你可以说一次，因为本大爷也只说了一次。”
夕颜忍不住笑了。这还挺公平, 感情这是两人扯平了。
“还是算了，我怕我喊一嗓子太多人过来。”
两面宿傩斜睨她：“在这里混的挺好？风生水起？”
“这不是您教的好嘛。”夕颜说。
“本大爷可没教你怎么让那么多人迷恋上你的。”两面宿傩说。
两面宿傩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见过五条悟和夏油杰了，所以对夕颜的沾花惹草还是有数的。
“这不是我天生丽质嘛。”夕颜说，“没有办法的事。”
她对此居然没有丝毫心虚, 反而振振有词。
而两面宿傩也准备无误的捕捉到她话语中的言外之意：“所以说, 还有谁。”
夕颜想了想，感觉如果是寻常男性的话估计会不满，但她和两面宿傩已经跳过那个阶段了，于是她没有丝毫隐瞒, 反而用说正事的口气说道：“你知道天元大人吧。”
却没想到听到这个名字，两面宿傩：“哈？”
“源赖光呀。”夕颜说。
“啊。”抚摸着她背脊的手指停顿, 夕颜不满地蹭了一下, 两面宿傩继续开始抚摸。半晌后,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夕颜想了想, 抬起头来看向他：“您和他的约定，您知道我当时面临很危险的局面吗？”
两面宿傩拧起了眉，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但立刻他像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握住了夕颜的肩膀：“他对你做什么了？”
“倒是没有做太过分的事，只是亲了。而且我本身怀有内疚所以也没有反抗。”夕颜说，“他当时给了我一个选择。”
而后夕颜将星浆体的事情给两面宿傩讲了，“其实现在想的话会感觉有些后怕。如果到那时一切就完了。”
源赖光想必不仅会将夕颜囚禁起来一直做那种事，而且会直接阻挠两面宿傩的复活。
“看起来您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啊。”夕颜说，“啊，毕竟源赖光的意志力一直以来都很可怕，我也想不到他会彻底崩溃成那个样子。”
两面宿傩没说什么，既没年轻气盛地放话说什么‘源赖光老子要你好看’，也没瞬间变色说‘啊居然是这样你们居然亲了’，他只是很冷静地继续说道：“你想将他如何？”
“嗯……大人看出我的心思了啊。”夕颜说。
两面宿傩注视着她的眼，她想偏过头，但却被他捏住了下颌，被迫和他对视：“你想让他活下去。”
夕颜并没有多少和两面宿傩直接对视的经验，他的红色瞳仁向来充满冰冷残暴，这让夕颜不禁回忆起方才他是如何将她按在床上，而他那时红色的瞳仁又蕴含着这样的情感……夕颜忍不住心中发烫，再次想要挣扎着别过脸，但却被他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她几乎都要出现幻觉了他才放开她。
“告诉本大爷，是不是这样。”
她如梦初醒，方明白了这个吻带有着一些发泄意味。
“是。”但是她还是这么回答。
两面宿傩注视了她一会儿，哼笑出声：
“真拿你没办法。”
这就是……答应啦？
夕颜抱住了两面宿傩的脖子，“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很麻烦啦……不过先复活你才是最重要的任务。手指找的差不多了，这个虎杖悠仁是怎么回事？”
“羂索制造出来的，打算和我进行交易。”两面宿傩说。
“你们怎么交易来交易去的……”夕颜说，“羂索又是谁？”
“一个诅咒师，到现在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两面宿傩说。
“制造是什么意思？”夕颜问道。
“生出来的。”两面宿傩说。
夕颜惊：“你和已婚少妇达成了协议！”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夕颜：“嗯……不要在意细节，然后呢？”
两面宿傩被打岔，一时间有些接不回来刚刚的话：“这个容器很适合让我暂时活动，这个身体本身潜力也很大，如果操作得当的话甚至能突破我当年的力量。”
“但我不喜欢这个身体耶。”夕颜说，“我喜欢您原来的。”
“啊，这样。”两面宿傩说。
他听了后心里其实有些开心的。
接着就听到夕颜说：“那个身体好多手，这个没，就不好看了。”
两面宿傩：“……”
夕颜继续说：“如果刚刚您有好多手的话岂不是花样更多了……啊，您为什么打我！”
两面宿傩：“……哪儿学的这些有的没的。”
夕颜翻身坐到了两面宿傩身上：“我学的比这更多，您要试试吗？”
两面宿傩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不是刚刚还喊痛吗？”
“现在缓过来了。”夕颜的手指划过他肌肉流畅的线条。
“又痛了怎么办？”他说。
“那我就痛得叫出声。”夕颜说。
……什么鬼对话。
两面宿傩无语，“本大爷是关心你。”
来这个时代后，夕颜看过很多俗套的爱情故事，听过了很多甜腻的情侣话语。
两面宿傩这句话她在电视小说中看到过很多次。
直到自己亲身经历了后，她感受到自己一下一下跳动的心。
突然有了大人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的真实感。
从那个落雨的沉沉暗夜，他降临在她面前。
在这个时代，她可以说是混得非常好，特级咒术师，拥有不少朋友，被很多人喜欢，有钱，可以肆意行走在繁华的城市中。
但是心里某一处却一直空落落的，一直仿佛蒙纱看这个世界一般。
心底里升腾上热度，夕颜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他。
“终于再次见到您了。”
“……我说你啊，反应也太慢了一些吧。”两面宿傩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无奈地说道。
暗夜里火焰升腾，蒙着的纱布被撕碎。
光，照了进来。
世界没有光，世界只是世界。
发光的是世界里的人。
对于夕颜来说，两面宿傩就是光的本身。
02
虎杖悠仁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看向落地窗前夕颜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啊，你，啊，两面宿傩……”
“我叫日露夕颜，是你老师五条悟的同学，特级咒术师。”夕颜说道。
“原来是这样。”虎杖悠仁对自己完成了洗脑，他决定彻底忘掉刚刚发生的事情。啊，刚刚发生什么了？他一点都不知道呢。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和五条老师一样强大的特级咒术师，自己应该对她尊敬才是，嗯嗯，就是这样。
“日露前辈好！”他鞠了个躬。
“看起来是很不错的后辈。”夕颜说，“不过称为两面宿傩的容器也够惨的。”
“啊，这，既然我有这个才能的话，我倒不觉得惨……”虎杖悠仁挠了挠头。
“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也算是受了两面宿傩的牵连了吧。”夕颜说。
虎杖悠仁露出被雷劈过的表情：“求您不要说这件事了！我已经忘了！”
“……既然如此，好的。”夕颜也体谅了可怜的少年人：“你其实也当真不用放在心上的，你的人还是纯洁的，没有被我玷污。”
“……好的。”虎杖悠仁艰难地说。
夕颜打开手机翻看电话，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啊，悟啊。是我。
啥，你问我有没有吃掉虎杖悠仁？你说的是哪种吃？
哈哈哈开玩笑，暂时没有。不过还真有你的啊，居然弄出个容器出来，你是信不过我吗？
还真是信不过我啊，你说的也太直接啦。我会伤心的。
啊，虎杖暂时留在我这里吗？让我帮他特训？倒也可以啊，不小心捏死的话我可不负责。
那就这样喽。”
夕颜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啊，真的是比当年更能沉得住气了呢，悟。
看起来会是很麻烦的敌人。
虎杖悠仁在旁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由我来保管了。”夕颜意味深长地露出笑容来，“你的老师拜托我给你特训哦。”
虎杖悠仁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