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噩梦（三）

    “滚开，别碰我。”

    辞秋嘶哄着，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为什么自己救了个恶魔，这种人就该去死。

    自己辛辛苦苦救的人，却反过头来害自己？

    “你放开他，别碰他。”歇斯底里的怒哄，眼睛腥红一片，痛彻心扉。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救不了辞秋，也救不了自己。

    李萧并没有对归鸿的喊叫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他享受着此刻，周围一切反抗都是调味剂，为即将到来的事增添破碎的美感。

    把一个温润如玉、长相俊美的少年摧毁成破碎凄美的模样，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艺术！

    “你碰我吧，好不好？放开阿辞好不好？你碰我吧。”归鸿如困兽般无助的悲鸣，他宁愿是自己，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辞秋……

    李萧撕开了辞秋的衬衫，扣子掉落了一地。他痴迷般看着身下的美景，每一处都对极了他的胃口。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

    在酒水的映衬下，更显其精妙绝伦。

    辞秋不停的挣扎着，弱小的身躯仿若蜉蝣撼树，一点作用也没有。

    李萧的动作越来越过分，用长满茧子的双手触碰着细嫩白皙的皮肤。

    辞秋看着眼前的人的面孔，仿佛与多年前的场景重叠。突然觉得头传来剧痛，一些潜藏多年的画面重新浮出了水面。

    记忆接踵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痛苦和崩溃。

    辞秋痛得停止了挣扎，眼睛绝望得只剩漆黑一片，仿佛认命了一般。

    而命运在辞秋的身上也发生了扭转，他再也无法回不到从前那样了。他的脑海浮现了太多画面，而这些画面是他一生的痛。

    八岁的他，长的白白净净，跟个瓷娃娃似的。眉眼里的的精致，仿佛就可以预见长大以后的风华绝代。

    长的太过好看，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罪。

    他的好看并没有给他带来幸运，反而招致了祸端。

    村民们看着这个一天天精致的小家伙，心里却心生出的歹念。他们把辞秋迷晕，一遍又一遍的行凶，数不清的脸庞在他眼前掠过，这些都是他曾经见过的人，他曾经喊过叔叔伯伯的人。

    这里面包括和他一起住了八年的人，小辞秋太痛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那么恶心？

    恶心得他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为什么人间会是地狱啊？

    院子里花落了一地，路过的人都在它身上践踏，一朵被踩入泥泞的花再也没有它盛开时的芬芳和耀眼了。

    辞秋痛的晕了过去，鲜血淋漓的一身，千疮百孔。村民考虑到终究是不能出人命，给他敷草药，治好了他。

    而醒来后的辞秋什么也记不得，这对于他们说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因为忘记，才能安稳的活着。

    原来恶魔真的就在人间。

    也许是天道循环，善恶有报吧。

    那一年疫情肆虐，参与这一场事件的所有人都死于疫情。

    当一切记忆都纷至沓来，辞秋忍受不住的疼痛，仿佛十年前的疼痛以更加剧烈的形式还回来。这样的过往太肮脏了，他觉得自己脏透了。

    暴风雨结束后，辞秋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甚至不确定暴风雨真的结束了。但有一件事确定的：不管有没有穿过暴风雨，辞秋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辞秋了。

    滚大的泪珠一滴又一滴不停的低落，辞秋在无声的哭泣，原来活着那么痛。

    这一刻哀默和心死，说不清是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