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病（三）

    不知不觉，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几人回了学校，嘱咐辞秋好好休养，一定要早点康复回来上课。

    可就当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场小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期望再次见到那个生机勃勃的辞秋时，而事实上，却有着更大的劫难涌来。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故事结局，明明他们正当青春年华，明明未来有无数可能，可是故事结束的令人窒息。

    辞秋很频繁的请假，后面便是旷课。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总觉得有些难以承受的东西呼之欲出，可是却又拼命压抑，他很茫然，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疼在哪里，可是就是很疼。

    很多年后归鸿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身体会代替记忆继续承受着痛苦。没想到正是他此刻的写照，那个再也无法言说的一个人。

    辞秋总抱着归鸿，想抓住一些可以拥有的东西，证明自己真实的存在，证明这不是虚无的一切。他很痛，可是更难受在心里，他不清楚究竟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压抑在心口，辗转难眠。

    而归鸿又何尝能承受此刻的无能为力，没人能承受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饱受病痛，却又不得不认命，这世间也有科学做不到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例外。

    晚上，辞秋总睡不着。

    开始，归鸿总哄着辞秋：“阿辞，要乖乖睡觉。我一直都在你旁边的，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他想不管有没有用，总得做点什么吧。

    “阿辞马上就会好的，健健康康的，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陪着阿辞，所以我的阿辞要赶紧好起来呀。”

    辞秋听着耳边程哥浅浅的声音，像晚安曲一样轻灵，这个时候总会一脸的依赖，伸着手想抱着程哥，眼睛跟小鹿一样懵懂，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还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程哥，要抱着。”抱着，很舒服，是疼痛里唯一的缓解。

    “好，抱着我的阿辞，一直都抱着。”宠溺的语气，内心却密密麻麻的难受，他的阿辞生病了，病得太难受了，脸色那么苍白，身上原本只有一点松软的肌肉也被病痛折磨得所剩无几，冰凉的四肢永远很难捂热，无论他用了多久的热水袋和电热毯，仍能感觉他身上的寒意，他身体的代谢根本没有办法供给合适的体温。

    他只能把阿辞抱在怀里，才能真切感受阿辞的存在，这样脆弱的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他太想抓住真切存在的时刻了。

    阿辞睡不着，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不能说，他比谁都知道阿辞的痛，也比谁都了解阿辞的秉性。

    阿辞怕他担心，所以总是乖乖的躺在怀里不动，怕吵醒了自己，怕知道自己没有睡，真是个傻子，躺在我的怀里，我还能不知道到底睡了没，总以为能瞒得过我。

    没办法，我吃这一套，他想骗我，我便假装信，让他安心。

    我从来都知道，所以不会拆穿。

    辅导员知道辞秋总是生病后，打了辞秋的电话，询问：“辞秋，身体怎么样了，恢复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调理。”

    “要早点康复啊，请假的时候不用担心，我跟任课老师说一声就行，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嗯嗯，谢谢导员。”

    “好的，好好休息啊，把身体养好。”辅导员很关切的语气，经历过，所以辅导员很明白大学能好好上完就是天大的事，上课成绩都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