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优秀学生

    开学之后的生活亦步亦趋的过着，大家忙着上课，忙着枯燥乏味的活动。

    不久，优秀学生的评选出来了，归鸿和辞秋也在其中，要求星期一中午去开个简短的会议。人员到齐了以后，临床学院的团支部书记李正廉书记来跟我们进行讲话。李书记在那里字正腔圆的教育坐在下面的学生：“你们是这一届第一批优秀学生，经历了层层筛选才能进入这个培训班，在这里表示热烈的欢迎，培训班的目的就是通过短期集中的培训使各位能比较全面系统的学习。”

    学生们大多都抬着头，手机都收在课桌里，认真听着这讲话，可是渐渐这讲话有点变味了。

    “在座的各位能入选是在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的，有个年年成绩考第一的学生质问我为什么他进不了，我说你除了学习还会什么，大学是个培训综合能力的地方，不只是靠成绩。还有一些没有被选上的同学也不要去举报选举不公平，你们要理解、将心比心。就好比一个校长跟老师说要他儿子竞选优秀学生，老师也不好拒绝，你们要换位思考站在老师的角度去思考，你们是老师会怎么做？要知道这个社会的现状，别还活在虚幻的天真里。你们以后考研也会遇到不公平的对待，一个三百分的和一个四百分考同一所学校，结果三百分的被录取了，到时候可没地方让你举报。有时候做事得思考一下自己有什么问题，老师讲课讲的不好，和室友闹矛盾，想想为什么是你会有这样的事，别人就没有，反思一下自己。好了，就讲到这里。”

    那一刻，辞秋心里说不出的吃惊，他想不到这是一个书记讲的话，无稽之谈，为什么他们做错了还觉得自己顺应了潜规则、顺应了现实而洋洋得意。回去的路上，一班和二班两个班的人走在一起，归鸿问：“你们觉得这个书记的讲话很荒谬吗？”

    “还好吧，他说的一些话是事实啊，这个社会本来就存在潜规则，让我们别那么天真而已。”

    “我们总不可能还活在象牙塔里，官大的就是权力也大。”

    “可能是有人举报了他吧，不过我们院举报的还算少了，隔壁护士学的举报信有一沓，堆在办公室，都没有人理。”

    “可能他说的话不够委婉吧，太直白了，但这就是现实，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很多人都觉得没什么事，说的就是事实，而这个现实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去接受。那一刻辞秋就打算闭嘴，因为他强烈的觉得这是错的。教育的目的是为了让学生们摆脱现实的努力，而且不是在认清现实以后，为了适应现实而改变自己。而作为一个书记、作为一个老师，他也不应该去教育我们屈服于潜规则。

    生来平庸，没有达官显赫，没有财富万贯，所以很多时候无从选择。而这个世界太复杂，悲与喜相依、恶与善并存、黑暗与光明同在、现实的残酷和理想的闪耀……如果努力总被辜负，如果善良总被伤害，如果公正公平只是虚有其表，如果贪污腐败以及潜规则只能默认，那么法律的完善意义在何处？那么教育的意义又在何处？也许我们能改变的事的确很少，但绝不是沉默、忍耐、顺从。我们接受既定的命运，却没有改变以后的能力，那么就只剩下安于宿命。如果生来被注定，不可改变，那我们的生命还有何意义？这个时代也许很坏，但是哪怕无能为力，也应该负隅顽抗。

    这天晚上，辞秋跟归鸿说：“程哥，我不想要这个优秀学生的名额了，那个书记的讲话太荒诞了，在混淆是非，根本就不是一个书记该讲的话。”

    “我也觉得他讲话跟放屁一样，讲得都是些废话。这些我需要你告诉我，自己徇私舞弊还来教育我们不要举报，要反思自己，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归鸿也一脸的不屑。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潜规则，但信念不可动摇，千年前的封建社会不会想到他会有推翻的一天，男尊女卑的思想到如今倡导人人平等，中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因为少数人的坚持，人类的崛起是因为思想上的解放，而不是让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成为一句空号，他怎么知道几十年的人还像他这般需要屈服于潜规则。”辞秋眼里透露出坚毅，他骨子里有一种反叛太过强烈，他太清楚这个社会的残忍，但不意味着就活该被磨平棱角，他灵魂里挣扎着想逃出一座牢笼。

    “我也不想去听这个书记的鬼话，走吧，跟辅导员说我们不要这个名额了。”归鸿真切感受到阿辞骨子里的反抗，比自己身上的猛烈太多，他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会有更糟的事发生。他看着这样的阿辞太过心疼，有的压抑在潜意识里，已经深入骨髓。

    这的确是很蠢的做法，但至少不会再影响自己，有人身上真的会有一种特质，融入一个自己不认同的环境是对他的一种惩罚，要么激起更强烈的反抗，要么把自己的灵魂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