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线生机
随着那行清泪滴落到苏扬的掌心，任野雪的身躯也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而露台之外的天空，原本被月亮照亮了一角的浓重夜幕，此刻也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去。
那浓重的夜幕如今已经慢慢变得轻薄，一道绯红的屏障隐隐从云层之中显露出来。
那亮到诡异的月亮也开始变得暗淡，一如任野雪的生命，逐将走到消亡。
苏扬因为衡弘的全知序列能力带来的呢喃声，此刻在苏扬耳边轻语，为他解析眼前的情形。
它轻轻地说道：
“神国破碎之时，神明消亡之日。”
“死去的人再度复苏，命运的神再度沉睡……”
耳边传来的轻语，以及眼前看到的场景，无不提醒着苏扬——
任野雪真的要死了。
即使是他想起了他们之前的经历，即使是他不顾一切地冲到了任野雪的身前。
但那又如何？
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一阶执剑人而已，若是没有衡弘的帮助，他连冲到这里见到任野雪最后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他，他要如何去逆转生死？要如何去挽救一位消亡的神明？
苏扬看着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的任野雪，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狠狠地割他心头的肉。
他想要挽救眼前这个快要破碎的少女，但是却想不出丝毫办法。
那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慢慢逝去的感觉，让苏扬痛苦到难以呼吸。
他看着头发逐渐变得雪白的任野雪，哽咽地说道。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是无数人信仰的存在，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在慢慢的消亡之中，任野雪的眼神慢慢失去神采。
苏扬感受得到她生命的流逝，他从来没有在任野雪的眼睛中看到过这种呆板。
任野雪怔怔地看着苏扬，嘴角努力上扬。
“因为我喜欢你呀……即使我的尊名是命与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决定我自己的命运……”
“在我眼里，喜欢就是喜欢，就像命运一样，说不清楚说不明白。”
“我喜欢你，所以就做了，我不在乎……”
说到这里，躺在苏扬怀中的任野雪表情露出哀伤。
她细细的眉毛轻轻蹙起，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
“但是那些人好可怜呀，那些在战火之中的老人、小孩、男人和女人们……”
“我感受得到，他们很痛苦，我听的到他们的哀嚎声……”
“我很自责，他们生活在我的神国之中，却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苏扬打断了任野雪的话，疯狂摇头。
“不，不是你！”
“一切都怪我，若不是我，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苏扬现在只感觉万念俱灰。
自己的奶奶被衡弘接走了，那住在隔壁的王叔呢？同学们呢？
谁来接走他们？
那些普普通通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就这样被战火吞噬，生死不知吗？
而且任野雪如今也即将逝去……
为了他苏扬一个人的活，让这么多人一起去死，值得吗？
“砰”！
苏扬一拳砸在地板上，半跪在地上。
命运的捉弄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个时候，一双带血的手抚在了苏扬的脸颊之上。
任野雪仍旧温柔地安慰着苏扬。
“苏扬，别这样，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曾经的你啊，也挽救了许许多多的人呢，也拯救了第十九区无数次。”
当她抚摸着苏扬的那双手也逐渐变得透明时，她闭上了眼睛，像是接受了宿命一般。
她仍旧轻轻的在苏扬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只是声音越来越低。
“没想到你会因为我说的一句家里有臭味就会过来找我……”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想起我们的事呢，还说不喜欢我，哼……”
苏扬这才想起，若不是之前和任野雪聊天时，任野雪谈起了她也闻到那臭味了，苏扬还不可能跑到任野雪的家中。
若真是这样，那苏扬本该给奶奶买上一只小狗，然后沉沉睡去。
之后被衡弘抓走，连任野雪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但是这就是任野雪原本的打算。
她原本就打算这样默默地牺牲自己，将苏扬真正复活！
她不想让苏扬有任何负担！
她要一人独揽罪名，一人与诸多古神战斗，一人面对神国破碎时的无力，一人面对生命的逝去……
现在，任野雪仍旧在苏扬怀里，温柔抚慰着苏扬。
“你一点都不乖，现在还一个人跑来找我，可是我……”
说到这里，任野雪的话戛然而止。
苏扬猛然往露台外看去。
在他的视野之中，只见那浓黑的夜幕已经逐渐消散。
一块绯红透明的屏障赫然出现在世人眼前。
外界的阳光从屏障之外照射而进，冲散了屏障之内的黑暗。
那轮月亮在此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光彩再也不如之前那般，沦为了日光的陪衬。
此刻，任野雪的神国，像是迎来了黎明破晓的时刻。
苏扬心中一沉，他想起了之前“全知”告诉他的话——
“神国破碎之时，神明消亡之日。”
“死去的人再度复苏，命运的神再度沉睡……”
他轻轻地摇动了怀中的任野雪，但是任野雪却毫无反应。
从绯红屏障照射进了些许日光，照射到任野雪伤痕累累的肌肤之上，让她显得很美丽。
苏扬死死地把任野雪抱紧，一行行热泪从他眼眶之中流出。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复活啊！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苏扬嘶声力竭，肩膀因为哭泣而耸动。
“若是你能找到一本收纳亡灵的书籍，命运的神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在这个时候，“全知”的呢喃轻轻回应苏扬的嘶吼。
而那轻轻的呢喃声，让苏扬猛然抱起任野雪，朝别墅外冲出。
“死人书！”
“爸妈留下的那本死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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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有些差，所以 emo 了一段时间，今天我就两更了，一会儿还有一章，实在抱歉。以后会
三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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