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儿啊，妈想找你借点钱
在苏扬发出消息后，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几秒之后，苏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打过来的是一个未知的电话。
在这个时机打电话过来的人，苏扬不用想都知道是赵省身。
不出苏扬所料，接通后，赵省身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他的语速很快，听得出他现在非常着急。
“苏扬！你现在在哪里，你周围危不危险？”
“你在群里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序列能力干预的非正常死亡吗？”
苏扬扭头看向那只被他斩落的触手，那触手被苏扬斩断的切面还四处流着鲜血，发出一股股浓郁的恶臭味。
不知道这是什么恶心的生物……但是肯定已经失去了生命。
“我现在很安全，是序列能力干预的非正常死亡！”
“死者……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地点是城市花园五栋二单元8-5。”
“好的，我马上到，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前提！”
“嘟嘟嘟……”
赵省身挂掉了电话。
苏扬把手机放下，凝神朝赵老师看去。
看着赵老师暴凸的双眼，苏扬心底切切实实地浮现出一抹不真实感。
但是那染血的床单，地板上流着鲜血的怪物，以及倒在苏扬怀里的这具尸体。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苏扬昭示着真相。
明明昨天还活生生地给他上课的老师，已经横死在这里了。
说起来，这还是苏扬第一次遇见身边熟悉的人死去。
但是奇怪的是。
苏扬并没有感到恐惧，也没有感到愤怒，而是一种平静……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伸出手，苏扬把赵老师张开的嘴合拢，抹下他的眼皮，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赵老师大半生都在认真负责的教书育人，对苏扬他们这些学生也算是负责，但是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在给赵老师抚平整理遗容的时候，苏扬感受到赵老师的衣衫之中传出一阵震动。
苏扬伸手上去抚摸，从手上传来的触感来看，是赵老师的手机。
刚刚那震动声，应该是有人给赵老师发来了消息。
苏扬取出了赵老师的手机，赵老师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苏扬轻轻一滑便把赵老师的手机解锁。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条又一条还没点开的语音。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苏扬犹豫了一会儿，点开了那些语音。
手机里传出来一条又一条语音留言，音色是老人特有的那种经过了时间洗涤的柔和。
06:15。
【妈】：儿啊，妈跟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借妈一千块钱，我想给你爸买一辆电动车。
【妈】：昨天刮风下雨，你爸骑自行车从饭店回来，淋了一个小时的雨呢！
【妈】：等家里中的包谷熟了卖了，妈就还你钱。
12:23。
【妈】：儿啊，妈知道你在大城市当老师辛苦。你生活也不容易，今早上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哈！{笑}
【妈】：你吃饭没有啊，今天中午你爸从饭店带回来一条蒸鱼，还完整得很哩！一点都没有动过，现在城里的人总是那么浪费……
19:07
【妈】：儿子，你怎么不理妈妈啊？
【妈】：是不是工作上遇见什么事了？跟妈说说呗！
苏扬沉默了。
他轻轻在赵老师的手机上敲打一行字。
但是过了许久，苏扬又全部删去。
他不是她的儿子，没有资格回复她的消息。
沉重，太沉重了。
终究，苏扬把那一条条语音标为未读，退出和【妈】的聊天界面。
在聊天列表，苏扬看到了许多未读消息和已读消息。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苏扬一条条地点开。
07:02
【校长】：赵老师，怎么还不来开会？路上堵车了妈？
【校长】：你开会迟到了哈，这个月的全勤奖没了。
07:32
【校长】：会都完了，你在哪里？！你奖金不想要了？
08：00
【校长】：还不来！！今天的课我让其他老师给你代了！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
【慕阳银行】：您好，今天是您信用卡最后的还款日，请在今天之内还款！
……
去年8月 07:34
【雅诗】：我想了好久，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父母一定要在市中心买套房子。
【雅诗】：这么多年了，感谢你的陪伴，你值得更好的人！
……
前年7月 21:34
【大饼】：兄弟几个都等着你呢！老地方！速来！
……
浏览几十分钟记录之后，苏扬默默把赵老师的手机放了下来。
在这几十分钟之中，苏扬好像看到了赵老师的后半生。
苏扬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压了一把大锤。
压抑，很压抑。
再次看向那根散发着恶臭味的触手，下一刻，苏扬冲上去疯狂挥刀！
“他明明就已经活地这么艰难了！为什么还有你这种东西！！”
“他在努力地生活下去啊！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的生命。”
那触手被苏扬大卸八块，可是……没有丝毫作用。
赵老师，已经死了。
同样死去的，还有赵老师前半生的努力，还有几位老人的希望。
“嘟！”
苏扬裤兜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让苏扬停止了对那触须的攻击。
辑魂司的群中，有一大堆他的消息。
【拥有任意门的老王】：苏扬，什么情况，你能分辨出是哪条序列能力吗？
【拥有任意门的老王】：很可能是猛鬼众的人，你要小心附近还有没有猛鬼众的余孽，他们通常都是一起出动！
……
【苏扬】：我分不清楚是哪条序列的能力，是一根散发着死老鼠味道的触手。
【拥有任意门的老王】：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
【拥有任意门的老王】：苏扬？怎么不回消息？
【拥有任意门的老王】：苏扬？
……
城市花园五栋二单元29-5中，一道残影冲出来。
他没有选择乘坐破旧的电梯而下，而是直接从八栋的高楼中飞跃而下！
这道残影正是苏扬！！
就在刚刚，苏扬猛然想起，之前任野雪也说过！
她在昨晚在床底下也闻到了死老鼠的味道！！
任野雪家里，也有这样一根触手！！！
……
聊天app的界面中。
【苏扬】：千万不要推开床！等我过来！
【苏扬】：任野雪！跑！快跑出家！！
但是任野雪就像是睡着了，并没有回应苏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