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棋局9
花青城,城主府。
“师父,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谢蕴和林奕以及楚徊三人正准备出发去南芜仙岛,谢无忧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落窜出来,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可是你跟我们去南芜仙岛,澹州就没人了哦,你知道的,澹州不能没有你的。”
给谢无忧扣一顶大帽子,她就会懂事许多。
果然,听了谢蕴的话,她脸上多了几分犹豫。
谢蕴立刻又道:“小金龙去了南芜仙岛,可能会死。”
谢无忧顿时大惊失色,松开了她的胳膊:“那我还是不去了。”
离开花青城行至半路,楚徊忽然问道:“你如何知晓小金龙到了南芜仙岛会死?”
谢蕴:“?”
“我不知道,为了哄孩子,我瞎说的。”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小金龙在南芜仙岛真的会死?”
楚徊一脸严肃:“没错。”
谢蕴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直到三人踏上南芜仙岛的土地,她才问道:“你也是被罚下界的,为何你在此处来去自由,一点事没有?严格来说,小金龙并不算是被罚下界的。”
没想到楚徊听了她的话,抿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还挺敏锐,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与罹鹤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谢蕴:“……”
这是谢蕴第三次来到南芜仙岛,依旧是在虞城落地,但这回他们没有在此处停留,而是直接去往沭阳城。
提前得了消息的许如晦,领着一帮奇形怪状的邪修部下,早早地候在城主府大厅。
其实谢蕴并不是非要来沭阳城不可,只是这一回,大概是最后一次来到这座岛上,若是不见他们一面,恐是以后再无机会相见。
许如晦等人拱手行着大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谢蕴抬手打断:“许城主不必多礼,此次前来,我等还是有求于诸位。”
说明来意后,许如晦及一干邪修,效率非常之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南芜仙岛一百八十三城的资料送到了议事大厅。
楚徊一脸苦大仇深的翻着卷宗,谢蕴则与林奕一道和许如晦等人谈起了沭阳城和这堆邪修的未来。
“许城主可曾想过回到修澜大陆?”
闻言,许如晦一愣,苦笑道:“想啊,怎么会不想呢?做梦都想。”
谢蕴见状,笑道:“南芜仙岛非我故土,难保有一日不会生变,只是邪修毕竟为正道所不容,我个人而言,对任何一种功法都没有偏见,只是要让大家都接受你们,怕是极难。”
许如晦心中自是无比认同她的话,只能叹息道:“如尊上所见,不仅是我阴阳宗,便是沭阳城众人,并非都是滥杀无辜之辈,却不得不背井离乡,困于此地。”
谢蕴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说道:“我与许城主看法一致,人之好坏,与所修功法无关,便是名门正派里,亦是藏污纳垢,不堪入目之事甚多。”
没有给许如晦说话的机会,她飞快的接着说道:“许城主,眼下,你们就有一个极好的,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听罢谢蕴的话,许如晦眼眶一红,当即就要行跪拜大礼。
谢蕴忙搀住他,笑道:“当不得许城主如此大礼。”
-
奎幼城。
这里是楚徊选的第一座城池,里头是一只与罹鹤几乎同时下界的鲤鱼精。
“你怎么这副表情?这鲤鱼精可是太清玉液池里最凶悍的一只,当初就连罹鹤都要敬她三分!”
谢蕴像个懒骨头一样,将全身重量都靠压在了林奕身上,懒洋洋的翻了翻眼皮,说道:“听你说鲤鱼什么的,我有点饿了。”
楚徊:“……”
他有些无语的招了招手,许如晦立刻近身,凑近问道:“楚先生有何吩咐?”
“待会儿他们宰鲤鱼精的时候你们不要走太远,这鲤鱼精不过渡劫期修为,撑不过半柱香,她不是要你们做戏吗?那就做全套,最好能一起上。”
许如晦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很快,在许如晦的吩咐下,一众邪修就偷偷潜入了奎幼城中,见他们个个都藏得严实了,连半点死气都闻不到,谢蕴这才拉着林奕,慢悠悠的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大多数城池的城主府都是整座城里最为华丽雄伟的建筑,极为显眼,连路都不需要问,奎幼城也不例外。
行至半途,两人被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奶团子拦下了。
“大姐姐,有个穿黄衣服的阿姨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奶团子奶呼呼的小手递过来一个银色的金属小块,谢蕴接过,还忍不住手贱的rua了一把她白白嫩嫩的小脸。
小团子立刻鼓起脸,气呼呼的说道:“大姐姐不要捏囡囡的脸,会变丑的!”
谢蕴噗嗤一笑,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大包糕点零食,蹲下身来放到她手上,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好,给囡囡道歉,这是姐姐的赔礼,囡囡小美人快收下吧。”
小团子依旧鼓着脸,圆圆的小脸无比正经:“娘亲说不能收陌生人的东西,囡囡不能要。”
谢蕴闻言,扯着嘴角笑得不能自已,最后被林奕揽着肩膀拉了起来,两人一起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往临街一扇开着的门奔去。
直到进了屋,看不到身影了,她才敛起笑容,将金属小块放到林奕手中。
“与千湖沼泽的傀儡是同一种东西,看来这鲤鱼精,想求一条活路啊。”
林奕颠了颠手中的小物件,一道银光划过,金属块立刻化为齑粉,在风中飘散不见,他昳丽的眉眼带着柔和的笑意,乌黑的眼珠子浸着潋滟水色,轻道:“那,阿蕴想给她活路吗?”
谢蕴沉思了一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想了想,她又说道:“楚徊将她列入必杀名单之中,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奕听罢,竟是轻笑一声,语气有些泛酸:“师姐就那般信他?”
谢蕴无声的扯起嘴角,捏了捏他的手心,笑道:“林奕,我不是信他,我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