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生的枭雄？
“水生……”方水生沉默，心里不知是否应该如实回答。
方木沉声道：“你侄子方源失踪了，此事你知不知道？”
白姨颦蹙：“……”
“水生，你如实说来，是不是有人提前告知你方源父母牺牲的事了。”长老中的一人摸了摸胡须，双眼微眯，开口问道。
“水生完全不知此事啊！”方水生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是在怀疑自己！
紧接着，方水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惶恐不安的说道：“我、我和家姐方水灵，早就没了联系。昨夜，我是在苏银小姐那里过得夜。”
“啧！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一个身材肥胖的长老，怒吼道。“昨晚我亲眼所见，苏银小姐在赌场陪着别的公子，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这事我也听说了。老夫一个朋友，昨天深夜来老夫这里借了点钱，来龙去脉也都和老夫说了……”一个长老把昨晚听到的事情，又给众人复述了一遍。
“方木族长，容我插嘴一句。”白姨并不关心眼前的方水生，不满的说道：“现在的重中之重，应该是寻找方源的下落，咱们这是不是偏离重心了？”
咱们？
方木对这个亲切的词语，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是在下糊涂了。”
接着，对两位坐得比较靠前的长老，道：“素风长老，海棠长老，你们速速带人去调查方源的下落。”
一身朴素着装的素风起身，道：“族长放心，三日之内，我定能寻到方源。”
“生要见其人，死要见其尸。”海棠长老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方木瞥了一眼方水生，对执法长老方屋，道：“老方啊，他交给你了。”
“是。”方屋点头，走到方水生面前。
方水生一听这话，满头大汗，神色慌张的喊道：“不是！我没杀方源！你们不能污蔑我啊！我真的在苏银小姐那里！”
现在看来，方家的水有点深了。
但白姨并不在乎这些，对方家的好感也下降到了谷底。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收获了几个有用的消息。
第一，方源的父母在半个多月前死去。
从他们的态度来看，这个消息应该是准确的。而且这种事情也经不住推敲，一查就知真假，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
谎言所遮盖的事实之下，必有等价，甚至超价的利益掺杂在其中，使人不胜诱惑，心生歹念。
第二，了解到方源的本性并非如此，性情大变，定然是遭受了某种打击。
综合自己所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方源大概是在入学的时候，也就是他父母死亡的那段时间，他才如流星般崛起。
之前那段时间算什么？
韬光养晦吗？
第三，方源与方家的关系浅薄。
人失踪了一天都没人知道，还是因为他父母牺牲才发现的。
这压根就不是轻视了，这简直就是不知道有这号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姨并不敢笃定，方源是否被方族人给杀害了，但或多或少也应该和这件事有关。
在曙光之地，每年都会发生数百起谋财害命的事情。
杀人而已，利益够了，就没必要多想了。
“白先生，在下一定尽全力寻找方源的下落。”方木说道。
白姨眯着双眼，语气悠悠：“族长之言，我肯定相信。不过我还是感觉很蹊跷呢，您说方源的父母牺牲的消息才刚刚传来，转眼方源就失踪了……”
方木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笑道：“白先生多虑了，方家比不上药门那么团结，但终究是血浓于水，不会如白先生所想那样的。我们方家的每一滴血，都很珍贵。”
方源失踪，你要找没关系。
但凭空猜忌他族内部，就算有实质性的证据，或多或少也都会惹人厌恶的。
“……是白某失言，还请方木族长多多见谅。”白姨缓缓点头道。
“没有的事，白先生何出此言呢？”方木连忙摆手，接着又开始从各个方面开始夸起了方源。
就像个商人，卖力的夸着自己的商品。
从方木的嘴里，白姨感觉自己听到了另一个方源。
“方源到底有多不受待见呀？”白姨在心里叹息。表面上她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失望到了极点。
白姨自诩看人很准。
虽然不至于到一眼望穿的程度，但看个三四分的功力，还是有的。
仅仅从之前的酒楼谈话中，白姨就可以推断出方源的畸形早熟，稳重，还有他那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城府。
而方木口中的方源：寄人篱下，自强不息，天赋卓越，品性良好……等等，各种优秀卓越的品质，妥妥的人中龙凤。
一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不可怕吗？
“天生的枭雄吗？”白姨颦眉，笑颜中带着一丝苍凉。
白姨忽然回想起来了五十年前，自己亲哥哥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哥！你昨晚是不是又去偷看小雪姐姐洗澡了？”年幼的白姨质问道。
那时还尚且十三四岁的曙光之主，摸摸白姨脑袋，道：“过几天就娶回家，做你嫂子。”
“可是……哥哥，你是大家眼里的天才。”白姨担忧道。“你这样做，大家就……就……”
“哈哈，小虞，你说说看就咋样啊？”曙光之主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家需要一个天才，那么我就是天才。大家需要一个领袖，那我就是那个领袖。”
说到这里，曙光之主站了起来，露出一个戏虐的坏笑：“天才也行，领袖也罢，我不会被任何强加的身份束缚自己。别人对我的看法————都是狗屁！我忠于自己，忠于内心！”
“哥哥，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把偷窥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人。”白姨倍感震惊，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那不是偷窥，那叫欣赏！”
“行，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子，你昨晚又去‘欣赏’小雪姐姐了。”
“欸？大可不必如此……”
英雄、小人，不过他人的看法罢了。
“白先生？白先生？！”方木出声道。
白姨恍然回神，道：“让方木族长见笑了，最近方源搞得那么多事，不仅我在好奇，很多人都在好奇呢。”
“依我看来，方源不过就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愤罢了。”方木缓缓说道。“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某个安静的地方藏着，大哭一场，哭累了，他自然就出来了。”
“方木族长，请留步吧。”白姨摇摇头，眼含深意的说道。“方源失踪，定是他人有所图谋。还请方木族长将此话放心上，不必再送了。”
方木停下脚步，正色道：“还请白先生放心。无论如何，方源都是方家的族人，寻他是方家的责任所在。”
两人分别，白姨在街道上慢行散步。街道上的儿童手里拿着玩具风车，从北跑到南，不知疲惫。卖货的在吆喝，办事的走路匆匆，满城都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繁荣。
方源莫名的失踪，让她心急如焚，但有时候，着急只会让并不严峻的事态越来越糟糕。
停一停，想一想，看清楚，再打算。
这才是成功的秘诀。
“荀鹰，你个玩意，真来刨我家祖坟了？！”忽然间，从一处墙院内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白姨一听，不禁停步。
下一秒，庭院里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十分钟后。
荀鹰鼻青脸肿的离开了。
见荀鹰走后，白姨走进了黄家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