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陛下此言差矣
“陛下，不管是什么眉目，都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啊。而且，要是粮商们知道了官仓缺粮，他们一定会将价格涨到天上去的，只怕到时候陛下拿着银子也买不起粮食了”。
杨嗣昌还是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崇祯。
“杨爱卿，正因如此，朕才没下决定啊。再说，现在有了能治疗疙瘩瘟的药物，朕也不能坐视不管百姓死活啊。所以，为了筹集银子才不得不售粮买药”。
崇祯也很是无奈，他算是有明一朝最穷的皇帝，没有之一。
杨嗣昌这下不说话了，虽然他昨天还去言无悔施粥施药的地方看过，可也说不出让对方无偿给朝廷捐药的话来。
在他看来，言无悔现在做的就是天大的善事了。
尽管给富贵人家的药水都是收了钱的，但这也应该如此，不然又哪来那么多钱买粮施粥施药给穷苦百姓？
他可不是那些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死活的赃官。所以，超过底线的话，不光说，就是想都不会去想。
“父皇，我将言大哥带来了”。
正当崇祯与杨嗣昌都在沉默时，坤兴公主带着言无悔走进了御书房。
“参见公主殿下”。
杨嗣昌见到一身劲装的坤兴公主，马上躬身行礼。
连王承恩也远远的躬身点头行礼。
“见过陛下”。
言无悔只是大大咧咧的对着崇祯抱拳一礼，丝毫没有拿他当皇帝尊重的意思。
“言爱卿免礼”。
崇祯虽然对言无悔不怎么尊重他很是不满，可也没表示出来。
况且，现在还有求于人，就只能有气往肚子里咽。
“咦，杨先生是你？”
就在杨嗣昌挺直身子时，言无悔才发现这穿红袍的官员，居然就是昨天在流民营遇到的那素衣老者。
“你是言庄主？”
杨嗣昌也很是惊讶，言无悔那寸头在这人人留长发的社会，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
再说，他也很是赞赏对方的善举，加上昨天才见过，自然就不陌生了。
“杨爱卿，你们认识？”，崇祯这下有些好奇了。
“是的陛下”。
杨嗣昌将昨天出城的事情说了一下，还对言无悔的善举又大大的赞赏了一番。
言无悔也没想到这清癯老头就是杨嗣昌。
在这明末他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官，虽然不知道他贪不贪，但绝对是个有能力的官员。
面对内忧外患的时局，对方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镇压流贼。
同时主张对清朝议和，这对大明当时的处境来说，还是非常务实的。
只可惜，明末的官员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道德君子”。
加上各方的利益牵扯，又怎么可能支持这样的苟合之策？
崇祯此时听杨嗣昌对言无悔赞赏有加，不觉又高看了他一眼。
只是想到今天准备商谈的事，一时间也不太好开口，毕竟借东西对一个皇帝来说，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
“陛下，听阿兴说皇宫的景色都很不错，不知道陛下是否有空带我四处逛逛”。
言无悔见崇祯有些难色，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才主动出言解围。
至于一旁的杨嗣昌，自己虽然欣赏他，但也没刻意结交的想法。
因此，就懒得去理会了。
“好啊，言爱卿，你跟朕来。对了，你们就不要来了”。
崇祯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去，御书房只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杨嗣昌则是一头雾水，蒙在鼓里的就他一个人。
皇宫不得不说确实非常大，而且园子也多，亭子更是随处可见。
此时，崇祯与言无悔就都坐在一处四下无人的亭子内聊着。
“恭喜陛下要大发一笔横财了”，言无悔首先就笑着对崇祯道。
“言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崇祯心想，不是说借粮的事情吗，怎么又要大发横财了？
发财自己倒是想，可满朝文武都在发财，唯独他这皇帝穷啊，连身上穿的龙袍都还打了补丁呢。
言无悔也没卖关子，直接解说道:
“听阿兴说了陛下准备借粮的始末，我就猜到七八分了。首辅劝说陛下找我借粮，然后好将官仓的粮食卖出去获利，而买治疗疙瘩瘟的药，却是由他们说了算”。
“买多少，又怎么用，是免费发放？还是偷偷售卖，还不是由他们这帮官员处置。再说，以那些官员的贪婪，还不知道会漂没多少”。
说到这，言无悔也停了下来，对于这帮贪官，心里也有些气愤的。
只是也无可奈何，大环境就是如此，非一朝一夕能改善的。
崇祯对这些官员的尿性也是心知肚明，也早习以为常了，他现在关心的还是横财的事。
“言爱卿，你还没说横财的事呢”。
“横财就是陛下你按首辅说的卖粮了，要是卖一百万石，那就有八百万两银子。而且，我也可以答应借一百万石精米给陛下。还有，既然那些人买下许多粮食，肯定会大幅推高粮价来获取暴利”。
“其方法不外乎在京城宣扬官仓缺粮，再就是在漕粮上下手。只要今年的漕粮运不到京城，那粮价绝对会飞涨。可以说，只要陛下卖粮，这些事就肯定会发生”。
言无悔给崇祯解说道。
“那京城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不行，朕不能如此做，粮食不卖了”。
崇祯听到言无悔的话，心里立马就打了退堂鼓。
“陛下别啊，大好的赚钱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言无悔真想扇他几个大耳刮子，不过也只能想想。
崇祯闻言，瞪着言无悔怒哼一声道:
“哼……，朕看你是想着卖药赚大钱吧，要是官仓的粮食不卖，就没钱去买你的药，朕有没有冤枉你”。
治疗疙瘩瘟的药是言无悔卖的事，崇祯当然知道了，而且，也对他免费给百姓施药感到欣慰。
只是，现在对方要赚这样的黑心钱，就触到崇祯的逆鳞了，连称呼都由言爱卿变成了你，可见心中的愤怒。
“陛下此言差矣”，言无悔也不管崇祯的怒火继续说道:
“陛下说的那些后果我当然也知道，不过，我既然知道，自然就有办法化解。否则，我又怎么会去赚这样丧尽天良的钱呢，难道我在陛下眼里就是只认钱的人吗？”
“哼，那你说有什么办法化解”。
崇祯的怒火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消的，照样还是怒视着言无悔。
仿佛在说，你要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后果自负。
当然，崇祯早已忘了他拿言无悔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用充足的粮食来化解。陛下售出一百万石粮食后，基本就掏空了粮商们的现银，这时，如果市面上再次出现大量的平价粮食怎么办”？
“粮商们除了借钱买下这些粮食外，别无他法。因为，无法垄断市场，粮价自然就涨不上去，那他们买的那一百万石粮食怎么办？难道也平价卖？那是不可能的事，商人最是贪得无厌”。
“所以，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粮食，就能将这些奸商一举打得倾家荡产。不过，这也需要陛下绝对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鱼儿不上钩，那就要错失一次赚大钱的机会了”。
言无悔将早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希望崇祯配合自己好好大赚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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