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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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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青岸从外边推门而入, 见宿主坐在窗前发呆,脚下微顿朝他走了过去:“宿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奴被系统的声音惊醒, 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系统能察觉到宿主的情绪, 对他说的没事两字完全不信,但宿主不想说他也无法逼迫他说出来。

    站在门外的女子微微侧着头, 听到门内两人的谈话,眼神暗了暗,扯了扯唇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葱白的手指弯曲敲了敲门:“大哥,是我,花纱。”

    商青岸看了眼宿主, 温奴与系统对视了一眼, 起身上前打开房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花纱,温笑着问道:“出了何事?可是欧阳策寻我?”

    花纱柔弱的摇头:“不是,是我想和大哥问问熙儿的事情。”

    “因为一些事情, 我担心熙儿会被顾皇打骂……”

    温奴柳眉微蹙, 听她这么说出声道:“你放心, 顾皇没有打骂欧阳熙, 我在后宫见过她几次,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势。”

    花纱松了口气,眼眶微红眸中蓄着泪水, 朝着青崖仙尊欠身:“多谢大哥, 知道熙儿没事我便放心了。”

    执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余光暗暗看向青崖仙尊房内,见他房间站着那位诛山派小师弟, 帕子下面的唇角轻轻勾起。

    怕被青崖仙尊看出,哽咽着低声说:“大哥,之前的事是我不好,连累你离开了谷水派。”

    温奴这次柳眉皱的很紧,垂眸看了眼身前的女子,发现她和之前一样并无改变,红唇微抿叹了口气:“花纱,你这性子真是,我早就把之前的事忘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你也别在提那件事情了。”

    花纱被青崖仙尊说的脸色发白,眼底闪过难堪,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是,大哥。”

    不知什么时候怅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袍,连紫色长卷发都隐藏在里面,一丝都未露出。

    花纱猛地看见黑袍少年,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疑惑,不明白他怎么又回来了,要知道谷水派现在许多人正在追查他。

    温奴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送走花纱后疲惫的捏了捏眼窝,转身回了房间内。

    商青岸看到宿主进来,黑眸闪过金属光芒,声调冰冷毫无感情:“她不是真心道歉。”

    系统一脸认真怕他相信的模样逗笑了温奴,唇角上扬失笑:“我知道,四百年前她便是这个样子,我以为她会好些,没想到还是那般性子。”

    商青岸嗯了声,被宿主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面皮上染上一层绯红,冷着声音继续问道:“四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温奴叹了口气,和系统一起坐下,说起了他和欧阳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不小心落到人间,径直砸破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是浓郁的香气,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捆住了四肢。

    欧阳策当时不过18岁的年龄,被人捆在床上许久,见到有人进来连忙求救,说房间的香可以让人失去灵力。

    温奴闻言单手捂住口鼻,掀开帷帐看到了里面的少年,把他救了出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少年突然要与他结拜为兄弟,温奴被他磨的无法同意了下来。

    他既然与少年结拜为兄弟,自然要把他安安稳稳送回到家中,但是那个绑了欧阳策的女子追了上来,名叫花纱的女子还为欧阳策受了重伤。

    欧阳策像是迷了心窍,非得带着花纱回谷水派,温奴无法只好由着他。

    但是渐渐的两人分了心,在一次花纱昏迷后开始爆发,欧阳策说他乃天神,身边的神气伤到了邪修的花纱,要让他离开谷水派。

    温奴只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后来就听说,欧阳策思念大哥青崖仙尊,在谷水派山腰上建了一座仙庙,用整块白玉雕刻了仙人石像。

    他偷偷去看过一眼,那时欧阳策与花纱都在仙庙,他站在白云之上,清楚的看到欧阳策后悔,看到花纱柔声细语安慰欧阳策。

    这时他才明白,花纱的性子有些怪,欧阳策被花纱吃的死死的。

    听完宿主说的,系统沉默了一瞬间,冷声说道:“宿主,你……”

    温奴不好意思的撇开眼,他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只知道花纱性子怪,但真没想到就是现代常说的绿茶,除此之外花纱倒是没有害人,性子不好便性子不好吧,与他无关。

    他这次来就是看在欧阳熙帮了他的情分上,不然他是不会再来谷水派的。

    系统见宿主红了脸,没有继续说他,而是说起了昨日欧阳策他们提起的命案。

    “你怀疑怅捱。”

    听着系统肯定的声音,温奴嗯了声:“之前那个黄公子应当就是被他吸食,所以我怀疑海城内的命案也是他做的。”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原身记忆中有关于海城发生命案的事情。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但那个人被原身杀了,所以怅捱才会找到原身,并将原身折磨致死,是为了给那个人报仇。”

    温奴蹙了蹙眉:“怅捱和那个人认识?”

    商青岸嗯了声:“原身记忆中,怅捱说过那个人是他哥哥,所以怅捱才会如此对待原身,害的原身魂飞魄散,被我占了身体。”

    两人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道长,哥哥,你们在吗?”

    紫发少年站在门外,拢紧了身上的黑色长袍,听到里面两人的谈话,红艳艳的唇兴奋的勾起。

    道长居然相信他,没有怀疑海城内的修者是他害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在道长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越想越开心,惊艳逼人的脸上笑容灿烂,忍不住敲响了房间的门,急迫的想到看到道长。

    商青岸与温奴噤了声,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

    怅捱看到道长眼前一亮,笑意盈盈的朝着商青岸说道:“道长,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商青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有事?”

    怅捱委屈的撅嘴:“道长,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只喜欢温奴哥哥。”

    温奴被伤及无辜,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动,抿唇没有出声。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不喜欢你,喜欢温温。”

    怅捱脸上笑容僵住,被道长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可怜的垂下了眼帘:“道长……”

    商青岸不为所动,带着宿主回了房间,把紫发少年关在了门外。

    怅捱双手握拳,狠毒阴辣的看向门内的白衣,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躲在暗处的花纱紧紧盯着门外的黑袍少年,见他周身弥漫着鬼雾,忍不住上前把他带到无人的角落。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离开海城吗。”花纱急的不行,手指搅着手中的帕子,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他们。

    怅捱眼神阴冷的看了眼身前的人,声音阴森恐怖:“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要不是哥哥不让我杀了你,你早就死了。”

    花纱僵在原地,眼眶渐渐变红,眼尾挂着几滴清莹的泪水:“怅捱,你……”

    怅捱勾唇冷呵,比女子还要惊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花纱,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会杀了你为哥哥报仇的。”

    花纱握住黑袍少年衣袖的手慢慢松开,看着怅捱离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钻过假山匆匆离开了这里。

    她相信怅捱说到做到,所以花纱往后的日子都离的怅捱远远的,生怕怅捱出手杀了她,为他的哥哥报仇。

    房内的商青岸与温奴并不知道门外发生的事情,等到傍晚时分,欧阳策派人来喊他们去主厅吃饭。

    两人出了房门遇到了怅捱,两人变成了三人,跟在下人身后朝着主厅走去。

    主厅人很多,有许多穿着与系统一样的人坐在位子上,他们一进去就被那群人扭头打量。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坐在昨日那个位置,温奴见状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落座,怅捱紧紧跟在道长旁边,坐在道长与白衣两人的中间,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在一起的机会。

    坐在上位的花纱眼中闪过着急,她明明吩咐了下人不必去喊黑袍少年,怎么他也跟着来了。

    在座的都是诛山派的修者,一眼就能看清他的真实身份!

    花纱紧张的抿唇,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

    坐在左侧的灰袍道长突然站起身,俊朗的脸上是和商青岸同款的面无表情,大步朝着右侧的那三人走去。

    花纱的心瞬间紧绷,余光盯着那边,害怕发生什么事情。

    灰袍青年站在商青岸面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小师弟,不错,长高了,还收了一个厉鬼,师兄还担心你受不了人间的游历,是师兄小瞧你了。”

    商青岸从原身记忆中翻出了来人的身份,闻言从座位上起身:“大师兄。”

    大师兄早就熟悉了小师弟的性子,见他冷冷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早早游历结束,师兄在山上等你回来。”

    商青岸强压下想要躲开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师兄。”

    大师兄看了眼小师弟旁边的人,发现厉鬼旁边那个竟然是堕神,剑眉紧皱看了眼小师弟:“小师弟,这位是?”

    欧阳策及时出声,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天界青崖仙尊,堕神之事实属无奈。”

    温奴起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润笑意,大师兄见状比了个手势:“见过仙尊。”

    怅捱看着他们亲亲我我,眼底闪过寒光,敛藏在黑袍中的脸表情狰狞。

    几人说完话回了各自的位置,接下来又是和昨日一般的宴席。

    温奴默默看了眼桌上的食物,随意吃了一些。

    商青岸刚想继续投喂宿主,就被旁边的紫发少年制止住,怅捱用干净的筷子夹了菜放到道长碗里,讨好的朝他笑了笑:“道长。”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盯着碗里的饭菜,直接放下筷子随意拿了糕点填充肚子,至于紫发少年夹的菜一丝一毫都没有吃。

    怅捱瞳孔缩了缩,拿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泛着青白,委屈可怜的咬牙说道:“道长,你怎么不吃。”

    商青岸突然有些好奇,抬眸看向了旁边的紫发少年,想不到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缠人的人类,他都说了好多次脏了,为什么他还要依依不放的继续。

    怅捱见道长看他,眼前一亮:“道长,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商青岸黑眸闪烁:“你很脏,我讨厌脏东西,脏东西碰过的也是脏东西。”

    怅捱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那双灰色眸子中倒映着道长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及那句刺入心脏的话。

    “道长……”

    怅捱低声喃喃,脸色苍白,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真正的商青岸死前的诅咒。

    商青岸染血的脸出现在脑海中,他趴在地上,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张着嘴厉声诅咒。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我诅咒你……”

    “诅咒你永不得所爱……”

    “尝到我所受到的痛苦……”

    怅捱眼眶渐渐通红,咬着牙瞪向面无表情的道长,恨极了厌烦极了他这个表情。

    “道长,我不脏……”

    怅捱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看到道长面色不变,冷着脸转身无视他,眼底瞬间充斥着疯狂,发疯了的握紧双手,想要撕破道长脸上的冷。

    商青岸直接无视紫发少年,温奴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换了一个干净的碗拿公筷为系统盛了许多菜,越过怅捱递给系统,用神识与他说话:“你现在是人类,需要补充能量。”

    系统面对宿主的投喂无法拒绝,埋头将碗里的饭菜吃完。

    怅捱眼都红了,发疯似的握紧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硬生生把玉筷掰碎。

    该死……

    白衣就不脏吗……

    怅捱整颗心都泡在酸醋中,阴狠的看了眼旁边的白衣,快要忍不住杀意让白衣消失在道长身边。

    这顿饭有人吃的顺心,有人吃的难以下咽,从厅堂离开后,温奴和系统说了一声,独自回了房间,坐在窗户下面支着下巴看向天上的月亮。

    想起来昨日看到的那副场景,顾遇趴在地上挣扎着把他抱在怀里,脖颈窝此时好像还残留着那人的眼泪,湿润润的带着烫度。

    眼帘微垂,伸手摸了摸脖颈窝的味道,仿佛感觉到了那人的怀抱。

    顾遇……

    不……

    顾遇不是前世的顾遇……

    摇了摇头把那人移出去,回想起孩儿小小的模样,孩儿被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躺在红色锦被中像是小仙童,肉肉的小脸摸上去很舒服,就好似上等的白玉。

    顾遇他养孩儿养的真的很好……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顾遇,温奴柳眉蹙起,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和孩儿,抿唇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今日宴席上喝了一些果酿,头有点晕乎乎的,不知不觉靠在窗户上昏睡了过去。

    梦中意识起伏,好似回到了那个寝殿,顾遇抱着孩儿坐在窗下,一动不动的垂着头,盯着地上的石块。

    “顾遇……”

    温奴下意识出声,惊醒了跪在地上的人,怀里的婴儿小嘴微撇嚎啕大哭起来,晃着手往虚空中伸手够着什么。

    月光下地上的石块散发着莹莹白光,吸着温奴朝那边飘去。

    暴君猛地睁开双眼,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空中的青色身影,瞳孔缩了缩连滚带爬的扑上去。

    “仙长……”

    “仙长……”

    顾遇疯魔的抱着孩儿上前,双手虚虚穿过仙长的身影,触不到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仙长飘在空中。

    “仙长……”

    “求你……”

    “不要离开……”

    “孤错了……”

    “孤真的错了……”

    高高在上的帝王,无人不知的暴君,此时卑微到极致,红着眼紧紧盯着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想要把他攥在手里抱在怀里哪儿也去不了。

    温奴眸光复杂,被吸到石块上方,看着顾遇压抑的低声哭泣,看着顾遇抱着孩儿求他不要离开,心脏有些闷闷的。

    锦被中的小婴儿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肉手紧紧握成拳头在空中挥来挥去。

    温奴心脏很疼,伸手按住心口忍不住控制着身体飘上前,伸手虚虚触碰孩儿的小脸,红唇微张,轻声安慰着他:“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仙长的脸近在眼前,顾遇黑眸被红雾覆盖,无声落着泪伸手抱住他,但是双手依旧穿过了那道身影,徒留一缕冰冷的空气。

    “仙长…你看看孤好不好……”

    暴君痴恋的看着眼前的虚影,布满青黑色痕迹的脸上沾满了泪水,在月光下像极了暗夜中吓人的怪物。

    温奴眼帘微垂,终于抬头看向了顾遇,见到他那张脸瞳孔微缩。

    刚刚月光有些暗淡没能看清,现在近距离接触,才发现顾遇那张脸上布满了青黑色的筋,只那双眼周围完好无损。

    “你……”

    无意识的伸手想要触摸他脸上的痕迹,暴君眼前一亮,微微闭上眼侧着脸虚虚磨蹭仙长的手心,仿佛从上面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

    “仙长…我好想你……”

    顾遇眼角滑过一滴泪水,清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穿过温奴的掌心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小水花。

    怀里的婴儿止住了哭声,小手与爹爹的衣服交叠,安稳的闭着眼陷入了睡梦中。

    “仙长……”

    温奴耳边是那人哽咽低沉的声音,手指蜷缩无意识轻轻触碰他的脸,但他现在不过是魂体,直接穿了过去。

    喉咙滚动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就这样将手停在空中,垂着下巴任由那人磨蹭掌心。

    几日未睡的暴君,闻着仙长身上的味道,慢慢的睡着了。

    月光下,顾遇脸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温奴指肚虚虚拂过,仿佛触碰到了那些青黑色的痕迹。

    明明之前在息壤土时脸上还没有这些,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成了这副模样。

    红唇微抿,收回了自己的手,盘膝飘在半空中,看着顾遇与孩儿睡觉。

    父子俩的睡姿好似一模一样,温奴瞧了唇角无意识的上扬,眼中盛着满满柔光。

    怕冻到孩儿,双手合十控制床上的锦被,盖到两人身上,胸前的墨色长发不经意间垂到暴君脸上。

    顾遇睫毛轻颤,睡的愈加安稳。

    温奴做完这些有点累了,宴席上喝了点果酿,又见顾遇和孩儿睡的香甜,困意来袭蜷缩着身体躺到了地上,睡沉之后双手无意识握着暴君的衣摆,虽然只握了一把空气。

    窗外月光明亮,不知不觉阳光照进寝殿内,躺在地板上的身影渐渐消失,直至不见只剩下一缕空气。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窗外翠绿的树木,恍惚的眨了眨眼。

    想到昨晚那场画面,柳眉轻轻蹙起,难道是他日思夜想梦见了顾遇与孩儿?

    揉了揉酸痛的脑袋,从椅子上起身时纤细的腰肢差点断掉,手臂双腿酸软无力,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顿,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极了。

    握拳捶打着后腰,慢慢朝着床上挪去,脱掉鞋子外衣翻身躺到床上,猛地接触到柔软的褥子,唇角溢出一声闷哼。

    躺了许久,身上的酸软难受渐渐好些,但昨晚在窗外吹了风,此时头稍稍有些疼,裹着被子很快有睡着了。

    商青岸敲门的手停在半空,察觉到房间内清浅的呼吸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下了定论,宿主他昨晚熬夜了。

    冷着脸准备回自己房间,大师兄卡在此时推门走了出来,看到小师弟眼前一亮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还知道早起修炼,走吧,这次师兄和你一起。”

    商青岸眸光闪烁,默默停在原地不想跟上去,大师兄见小师弟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动,疑惑的上前拎着他的手臂去练剑:“刚说了你勤奋,怎么停哪儿不动了?”

    系统被迫跟在大师兄身后,回眸看了眼宿主紧闭的房门,用脑电波联系宿主,让他想想办法。

    奈何温奴睡的很沉,没有收到系统的求救,苦了系统练剑时被大师兄指着鼻子教训,说他剑术后退了不少。

    ……

    ……

    顾朝皇宫。

    寝殿内安安静静,暴君抱着孩儿趴在床边,身上盖着厚实的红色锦被。

    候在门外的张全安吴乃克伸手拦住了来人,穿着一身白衣的国师雪沅。

    昨晚他察觉到魔血彻底失控,今日一早便迫不及待的来了宫里,想看看神魔之体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谁承想,直接被太极宫的太监拦在了宫殿外边。

    雪沅脸上面无表情,冷眼扫向拦着他的两人:“让开,本官要见陛下。”

    张全安弯腰笑了笑:“国师大人,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而是陛下吩咐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扰了他,不然就要了奴才的小命。”

    雪沅脸上越发的冷,狠狠推开张全安与吴乃克,径直入了寝殿。

    张全安白着脸想要跟上去,吴乃克及时拽住了他,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国师想进去咱们也拦不住,大不了被打上几板子,但要是进去了,可是会没了命!”

    张全安看着国师的背影,脸上焦急的不行,吴乃克说的没错,他不能进去,只能希望陛下到时候不要大怒。

    寝殿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雪沅轻抬双脚慢慢朝着殿内走去,绕过珠帘看到了趴在床边上的顾遇。

    眼底闪过暗光,上前站在他面前,出声喊道:“顾遇,醒醒。”

    睡梦中的暴君不愿醒来,正痴缠着仙长滚在床上,手下的腰肢又软又细,单手便能紧紧搂着。

    国师雪沅见顾遇没有动静,微微俯下身查看神魔之体的现状,瞧见那张脸上的青黑色筋状痕迹,眉头微皱。

    怀里的小婴儿像是感觉到坏人,睫毛轻颤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看到陌生的带着吓人的气息的人,顾温小嘴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惊天动地的呼声瞬间响彻整个大殿,暴君猛地睁开双眼警惕的看向四周,双手护着怀里的孩儿。

    “阿沅?你怎么进来了?”

    暴君剑眉紧皱,想到仙长会生气,连忙抱着孩儿起身:“孤不是吩咐张全安和吴乃克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国师雪沅不动声色的敛藏眼中的寒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冷的很:“你已经许久未上早朝,那群大臣又找上了我,所以我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暴君冷哼,分心哄着怀里的孩儿,一边朝着国师雪沅说道:“孤愿不愿意上早朝管他们何事,阿沅你身体还未好,还是好好在国师府修养的好。”

    顾遇的话阴阳怪气,雪沅听完脸色难看,冷着脸甩袖离开:“好,你的事以后我不会管了。”

    余光看了眼好似没事的顾遇,收回视线离开太极宫,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昨夜魔血确实完完全全失控,但神魔之体怎么没有失去意识陷入疯魔?只是毁了一张脸?

    薄唇微抿,喉咙滚动溢出一声废物。

    领着张小江离开了皇宫,等上了马车,面无表情的五官瞬间阴沉下来。

    张小江呆呆地坐在旁边,仿佛没有看见国师大变的脸色,端正的挺直腰背,双手放在腿上。

    “倒茶。”雪沅脸色难看的吩咐旁边的太监,解开身上的披风随意放在旁边。

    张小江眼神转动,僵硬的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恭敬的捧着茶递给国师,声音空洞麻木:“国师大人,喝茶。”

    雪沅像是没有看到太监的异常,或是已经熟悉了他这个样子,接过茶杯仰头喝下温水,干涩沙哑的喉咙得到滋润。

    另一边,暴君目送国师甩袖离开,抱着孩儿回到了窗户下的小榻上,看到落在地上的大红锦被,意识到昨晚那个不是梦,而是真的看到了仙长,仙长还为他和孩儿盖上了被子。

    顾遇抱着孩儿跪在地上,拾起落在一旁的大红锦被,将脸深深埋在里面,仿佛闻到了属于仙长的淡雅味道。

    暴君眼尾猩红,凤眸微眯痴恋的深深吸允着仙长的味道,像是瘾君子得到了解救,抱紧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裹在锦被中的小婴儿晃着手挣扎,被父皇压的很生气,小嘴一撇就要张嘴大哭。

    好在顾遇很快想起怀里的孩儿,把他放到床上蹭了蹭那张肉肉的小脸,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小宝…小宝…你是不是也见到爹爹了……”

    想到昨夜看到的仙长,暴君黑眸渐渐染上红色,眼中充斥着浓郁的疯狂偏执。

    尽管仙长成了碰不到摸不着的鬼魂,他也要让仙长永远离不开他,仙长是他的,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暴君薄唇勾起,露出一抹危险恐怖的笑容,在那张满是青筋的脸上尤为怪异吓人。

    但顾遇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了这幅样子,小婴儿也早已经记住父皇的味道,不管父皇是什么样子都能认出父皇。

    暴君心情颇好的握住孩儿肉手与他玩耍,在寝殿内待了整整一天,什么也不干只在那儿等着仙长出现。

    天上的太阳落下,月亮高高升起,殿内一室月光,照亮了地板上散乱的石块。

    暴君抱着孩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双眸紧紧盯着昨日仙长出现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锦被中的小婴儿打了个哈欠,小手放在胸前慢慢睡着。

    暴君凤眸圆睁,死死看向仙长出现的位置,但不知过了多久,那儿依旧没有仙长的身影。

    黑眸渐渐被红雾覆盖,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魔雾。

    顾遇不死心,一定是仙长今晚有事没有出现,等到第二日夜晚就会来见他了!

    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狠狠咬破舌尖不让自己睡着。

    后背靠着小榻,双腿凌乱的放在地上,小婴儿在父皇怀里睡的打呼噜。

    顾遇扯了扯唇角,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儿,伸手轻轻抚摸那张小脸。

    “小宝,我们明天再见爹爹好不好……”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他的声音,注定了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暴君眼尾滑过一滴泪水,顺着脸上的青筋落入衣襟里,染湿了一小块衣服。

    “仙长……”

    “出来见见孤好不好……”

    月光下,室内一片清冷,穿着玄衣的男子颓废的靠在床边,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凌乱的在空中飘舞纠缠着。

    整整一个晚上暴君都没有合眼,但他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仙长。

    从地上起身时,头晕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跌落在床上。

    顾遇眼疾手快的扶住旁边东西,佝偻着腰坐在小榻上,双眼紧闭盘腿打坐,魔雾缠身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孩儿被他放到了床上,握着小手睡的香甜。

    想到昨晚没有等到仙长,暴君顽强的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守着地上那些碎石块等仙长出来。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醒了过来,酸软无力的腰肢终于恢复,坐在窗下晒着太阳,这才有空想起了皇宫内的顾遇和孩儿。

    昨晚那个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经历的,想到顾遇那张布满青筋的脸,眼帘微垂闪过一抹担忧。

    还有裹在被子里的孩儿,也不知醒来有没有继续哭。

    挥袖放出从女娲山上采来的仙草,鹿眸微微合起盯着那株仙草发呆,仿佛透过仙草看到了前世的顾遇。

    前世顾遇待他极好,亲手喂他吃饭,亲手为他洗衣,还会抱着他逛遍整个御花园,有时候欺负他欺负狠了,会拿着玉玺放在地上跪上面,直到膝盖上印了很深的印子。

    温奴双手垫在下巴下面,仙草在空中漂浮着,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不知看了多久挥袖把它收了起来。

    这株仙草很重要,不能把它弄丢了。

    想到解毒的其它几样,抿唇展开了戒指中的纸条,上面写着所需要的药材。

    仙草已经有了,还剩下翠草、月莲和鬼界的曼珠沙华以及魔界的血石。

    想到剩下这些,温奴柳眉微蹙,准备从谷水派离开就开始去寻这些东西。

    因为他想了起来,前世顾遇失控的时候,脸上有出现过青黑色的筋,不过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所以他才没能及时想起来。

    顾遇体内的毒已经快要漫延全身,他得赶快制作出解毒的药。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温奴将东西全都收起来,起身打开房门看向来人。

    系统面无表情的看着宿主,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灰色道袍紧紧贴在身上,手中握着一把沉重的长剑。

    “宿主,让我躲躲。”

    黑眸闪过金属光芒,闪身挤开门口的宿主,躲进了他的房间里面。

    温奴疑惑好奇的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关上门转身回了房间,见系统坐在凳子上,出声询问他怎么回事。

    系统揪了揪身上的衣服,求助的冷脸看向宿主,指了指自己:“净水诀。”

    温奴指尖轻点,系统身上瞬间干燥干净,仿佛刚才那个样子不过是幻觉。

    系统满意的收回了视线:“大师兄一直和我练剑。”

    像是不可思议一般,冰冷的声音都好似夹杂了一丝害怕:“他说我剑术后退,盯着我练剑,不许休息,然后我趁机跑了。”

    温奴捂唇偷偷笑了笑,没想到系统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门突然被人敲响,商青岸面无表情的脸上表情大变,蹭的起身钻进床底,完全忘了地上有很多细菌病毒。

    大师兄站在门外示意师弟收服的厉鬼上前敲门,严肃的提着手中的长剑。

    温奴无奈的看了眼床底下的系统,起身去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站在怅捱身后的灰袍道长,以及他手中的长剑。

    大师兄眸光直直扫向房间里面,没有看到小师弟皱了皱眉,严肃的询问开门的堕神:“青崖仙尊,你可有看到商青岸。”

    温奴摇了摇头,疑惑的蹙眉问道:“你们这是?”

    怅捱整个人裹在黑色长袍中,听到白衣疑惑不解的声音,余光暗暗看了他一眼,心想白衣可真是会装模作样的骗人。

    大师兄提着长剑晃了晃:“小师弟剑术退步的厉害,我准备每日带他一起练剑。”

    温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大师兄没有在这儿找到小师弟,领着小师弟收服的厉鬼继续寻找,决心让师弟和他一起练剑。

    送走了他们,温奴关上门,朝床底下的系统说道:“出来吧,他们走了。”

    商青岸默默从床底下爬出来,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看着宿主,揪了揪身上的衣服。

    温奴熟练的指尖轻点,用净水诀将系统身上的灰尘拂去。

    系统不敢回房间,在宿主这儿待到了晚上,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和宿主一起,被大师兄吓的差点乱码。

    又是一夜月光大好,顾朝皇宫内,顾遇还是坐在了昨晚那个位置上,孩儿已经被他哄睡放到了榻上。

    月光下,地板上的石块散发着淡淡白光,顾遇盯着那张和仙长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

    “仙长,今晚你会来吗……”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特意喝了可以提起精神的药,颓废的靠在床边上,眸子倒映着空荡的寝殿。

    时间过去大半,仙长还是没有出现……

    暴君脸上的青筋缠上浓郁的魔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眸子,发疯的搂紧了地上的石块,低声呢喃着仙长怎么还不出来。

    随着时间推移,顾遇周身的魔雾越来越来,失控的在寝殿内乱冲乱撞,弄的满地都是碎痕。

    小婴儿被巨大的声音吓醒,眯着眼张嘴大哭,握着肉肉的拳头踢身上的锦被。

    “呜哇哇……”

    陷入疯魔的暴君狠狠挥开石块,趴在地上痛苦的紧闭双眼,额头上满是冷汗。

    听到孩儿的哭声,强压下脑海中的嗜血杀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小榻。

    锦被中的小婴儿哭的小脸通红,察觉到父皇的味道,可怜委屈的睁开了水润的大眼,哭着伸手要抱抱。

    顾遇双眼猩红,咬牙抱起床榻上的孩儿,僵硬的晃动锦被,轻轻拍打孩儿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左谦捂着肚子干呕:夫君

    血白熟练的左手拿痰盂,右手拿茶杯:来了来了

    (七夕快乐,还没来得及改错别字,等我改完了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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