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中存善
李嬷嬷收敛心神，不安地看向太后。
太后此时坦然地抬起眼来看着楚云歌。
“你可有什么法子？”
楚云歌的神情没有半点异常，点头道。
“孙媳妇给太后把过脉，你的身体，也不适合生病，不如放宽心，好吃好喝好玩着，调理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好了。”
李嬷嬷张张嘴没有说话。
太后点点头，作为宫斗最后的赢家，她自然也是个狠角色，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都半百的人了，还会怀上孩子，故而也没有做什么防范。
宫中保守秘密最难，所以，无论是流下这个孩子，还是生下，若能去宫外，太后就不会在宫中，可是既然是去宫外，她为何不生下这个孩子？
先皇身体孱弱，一生无子，当今皇上是过继宗族家的孩子，太后一想到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心中竟然有些雀跃。
“李嬷嬷，去请皇上过来。”
李嬷嬷看了楚云歌一眼。
“战王妃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太后直接给否了。
“宫中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皇上，与其叫人猜度，不如索性坦坦荡荡。”
太后这般做，等于就是把楚云歌的命和她栓在一起了。
李嬷嬷答应一声，亲自去请皇上。
太后很少请皇上来慈宁宫，皇上平日里孝道做得很好，四时八节都会给太后请安，叫人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到底隔了一层。
皇上很快就来了。
“太后找儿臣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太后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近日哀家总是能梦到先皇，他对哀家笑，可是神情却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哀家想着去五台山为国祈福，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斟酌着开口。
“儿臣原本想着修缮皇家庄园，太后心情烦闷的时候，可以去那里走走，偏偏边关动荡，无处可挪用，只能委屈了太后，暂缓修建，太后如今要出行，容儿臣和大臣们商量商量，挪用哪一处的银两。”
太后善解人意地道。
“如今国家正是用钱之时，贵妃深明大义，连小公主的满月宴都已经取缔，后宫众人凑军饷，哀家岂能叫皇上为难，哀家打算轻车简从，战王不是要去边关吗？哀家就跟在他们身后，该分道扬镳的时候，就让战王派些侍卫护送，你看这样可好？”
皇上斜睨着眼看向楚云歌。
楚云歌低垂了头，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太后见皇上看向楚云歌，笑着道。
“战王妃新婚燕尔，不忍和战王分离，故而听闻哀家要去五台山，自请跟随哀家，也算是两全其美。”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云歌。
“是这样吗？”
皇上久居上位，身上自带压迫感，楚云歌却知道他最后时光有多可怜，慕容昫竟然连他病死都等不及，直接对他动了手，当父亲的被儿子杀死，也是人间悲剧了。
“儿臣不想和战王分开，可是，边关震荡，战王自然是要回去的，毕竟，战王虽然木讷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敌国那边，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簌簌发抖，战王在边关，敌国就不敢妄动，那我大燕将士们就不用流血牺牲，儿臣总不能拖战王的后腿。”
有些话慕容瑾不好说，她可以借机替他说出来。
皇上清楚楚云歌是给慕容瑾说话，什么木讷不会说话，他抢媳妇的时候侃侃而谈的很会说。
“朕没说要派战王回去。”
太后仿佛没有听到皇上的话。
“皇上爱民如子，自然不忍将士们流血牺牲，就是委屈战王妃，要陪着我这糟老太婆去五台山吃斋念佛。”
皇上有些奇怪地看向太后。
“吃斋念佛需要清心寡欲，她行吗。”
楚云歌认真地道。
“孙媳妇不信佛。”
太后和皇上都看向她，一旁的李嬷嬷心中焦急万分，战王妃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吗。
皇上漫不经心地指着楚云歌对太后说。
“你看看她狂妄的，你倒是说说看，你既然不信佛，你跟太后去佛门圣地做什么？”
楚云歌知道，皇上表面上似乎很尊崇佛道，其实心里的想法和她也差不多。
“皇上，儿臣很小的时候，娘亲就信了佛，以至于儿臣很多事情不得不自己面对，儿臣也赌气看过佛法，发现无论佛道，都尊崇一个善，既然如此，儿臣心中常常念着善就好啊。”
皇上忍不住沉吟。
“念着善？”
楚云歌点点头。
“是啊，佛主不也是劝人为善，儿臣陪着太后一起，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和战王分离，也不忍太后孤单，念佛主也不会如此小心眼，觉得儿臣拜佛不诚心。”
皇上笑了笑，转头和太后说话。
“你瞧，她这是拐着弯骂朕小心眼呢。”
楚云歌连忙跪下。
“儿臣不敢。”
皇上却并没有立即答应楚云歌。
“朕有心叫五王爷去边关锻炼锻炼……”
楚云歌眼珠一转。
“是像战王当初那样，隐藏身份，从小兵做起吗？父皇万万不可啊，战王当初是得了皇上的庇佑，才会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个风险不能冒。”
太后瞥了一眼楚云歌。
“若是老五去的话，谁陪哀家一路解闷？再叫云歌去就不合适了，更何况，五王爷如今还没有娶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怕贤妃闹你？”
想起贤妃，皇上只觉得头疼。
“让朕再想想。”
太后板着脸。
“当初小九瞒着所有人去边关，哀家并不知情，哀家若是知道，也不会叫他过去，可怜没有娘的孩子没人疼，如今国家有难，满朝文武竟然选不出一位能打仗的武将，朝中无人，皇上你也该反省一下，难道只要边关一有事，就要哀家的皇孙们去吗？要那些大臣何用？”
楚云歌想给太后竖大拇指，原来，太后也看出重文轻武的弊端。
这话也就太后说，换个后宫的女人，就要被扣上后宫不得干政的帽子。
皇上难得的从心底赞同太后的话。
“太后说的是，希望今年秋闱，能挖掘出一些武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