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袭白衣抚心神
时间转眼便过去的数个星期，宅子里的众人那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地互相试探也渐渐的从这房子里消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内厚实的木地板，程江明起了身，顺手关掉了开了一宿的空调，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三人合照，愣了会神。
从短暂的愣神中缓过来，程江明便下了床，简单的穿上便衣，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单后便离开了房间。
简单的洗漱后程江明对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长叹了一口气，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沉默的离开了洗手台。
迈着轻盈的步子，程江明从冰箱拿出里面存储的面包，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后便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真是惬意啊。”
程江明内心由衷的感慨着，熟络的将手插进口袋拿出手机刷着学院的贴吧。
看着学长学姐们发布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帖子，程江明不由得再度被贴吧里积极向上的氛围所感染到了，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或许在某次任务过后就回不来了，但整个贴吧内却依旧乐观向上，为逝者默哀，为生者奋战。
“哒，哒，哒。”
一旁的楼梯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程江明的目光随即便被吸引了过去。
“唉——你起得真早啊。”
齐渊打着哈欠，穿着一袭睡衣漫步走下楼坐到了程江明的旁边。
他用眼瞟了一下程江明的手机，饶有兴趣地说道：“哟，这么早起来刷贴吧啊。”
“嗯，看看。”
程江明点点头，目光随即又被贴吧里的内容所吸引。
过了不久，他再度将手机揣回兜里，手中的面包也在此时吃完了。
像是心中有什么东西牵动着他一般，今天早上他身上的感觉十分微妙。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江明心中好似有一块大石头压住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而刚起床的齐渊也去卫生间去洗漱了，程江明扶着桌椅缓缓起身，穿了鞋，朝门外走去。
迎着清晨的微风以及末夏的辉光，程江明在河边的街道上走着，享受着独属于他这一份的湿润清新的空气。
而不远处街道上一个头戴斗笠一袭宽大白衣的人吸引了程江明的目光，他周身所散发的清冷不为世俗沉沦的气场好似与整个都市格格不入。
或许是察觉到了程江明灼热的目光，那神秘人别过头，朝他摆摆手，那斗笠下的清秀面容笑着说道：“小友，看来你我有缘呐。”
“你是？”
看到对方那热情的态度，程江明也不好拒绝，迈步朝那神秘人走去。
那神秘人又温和笑了笑，那微笑仿佛能化开程江明心中的那块巨石，让他感到安心。
“我等你许久了。”
河边的夏风吹起他那白色衣角，神秘人的目光没有在程江明的身上停留，反而看向了那平静的河面。
程江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而是跟神秘人一同靠在栏杆旁，享受河边的清风。
“小友，你我有缘，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程江明少见的起了兴趣，目光也再度被白衣男所吸引。
“就赌啊，我能说出一件让你悲伤的事，至于赌约呢，我赢了，你就要告诉我你的名字，相反的，我输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程江明稍加思考，随后便点点头，这个赌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看着朋友在自己面前倒下，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很难受吧。”
听到这个答案后，程江明感觉到自己明显的一愣，但他随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的名字是——程江明。”
神秘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程江明，拍了拍他的肩，淡淡的说道：“道友啊，风还在吹，故事却成为了回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在茫茫人海之中，你我还会再会。”
不待程江明反应，神秘人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与热闹繁华的都市格格不入白色的背影，正如一阵清风，让人捉摸不透。
一阵微风再度吹起，一张纸条不知何时从空中飘落，落到了程江明的面前，他蹲下捡起那一张纸条，只见那上面用楷书端端正正的写着一行小字：
“事情总是无法如己所愿，但你要记住，你是君王，唯一的王。”
清风再起，吹起了程江明手中还没拿稳的那张纸条，随后那纸条被卷起到半空中，莫名的燃起出点点火光，最后化为了点点尘埃。
程江明回头再次看向神秘人离去的方向时，他早已不见身影。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次程江明并没有感受到痛苦，而是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痛一痛，就当是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程江明并没有再去寻找神秘人的身影，反倒是转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萧禹，这个世界有善恶吗？”
回家的路上，程江明在心中询问着萧禹。
“善恶？这个世界有善恶吗？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那么李默的死对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呢？”
“我不知道，但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他的身上，沾染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李默那赴死后解脱般的神情，程江明心中又是一股绞痛。
“唉，或许，也是。”
“君王，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不得不离开你，过了很久，你还会忘记我吗？”
程江明停下了脚步，没有着急回答萧禹的问题，而是把头望向那滚滚的河流。
“我会记住你，永远永远永远，感谢你多次的出手相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帮助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何就是君王。”
萧禹没有再回答他，程江明也没有去等待她的回答，继续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游走在城市之间。
许久，萧禹的声音懒洋洋的从程江明脑海中再度传来：
“太过优柔寡断和下不去狠心可不好啊，君王，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神人的争端不可避免，君王，你要摆明自己的立场才能立足，这点，你得明白。”
“我的立场吗？”
程江明没有正面回答萧禹的问题，而是想起了先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神秘人。
“凡事都是事与愿违。”
程江明又重新回到了小店门前，他一把推开店门，迈着轻盈的步伐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