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人亦是敌人
暴雨一直在下，四起的迷雾让远处的众人看不清战况。
许溟鱼等人已被潜伏在远处的渔船救起，而叶龙也不知道在船上和谁打着电话，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望远镜，尽管在水雾的影响下视野非常迷糊。
“妈的，垃圾信号，总部的支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叶龙猛地拍桌，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也不知道程江明跟陈凌能撑多久！”
一旁的任宇飞眉头微皱，用望远镜看着那个迷雾中的火红色身影，额头明显有汗液滴落。
…………
“呼，呼——”程江明半跪在冰面之上将青龙插入冰面固定身形，大口喘着粗气。
眼前的共工经过持久的战斗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程江明与陈凌身上挂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伤势。
“我去他妈的神灵，老子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当英雄啊。”程江明看着共工周身不断闪现出的火光，一抹嘴角的鲜血，拔出青龙朝前杀去。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程江明再一次被共工轰飞出去，脚下的冰面也逐渐开始四分五裂，此时的他身体已经完全超负荷，帮不上陈凌任何忙。
“轰！”一声巨响传来，只见一道火光在共工的交战中冲天而起，共工的周围瞬间升起一层层高温水雾。
“嘭！”水雾散去，一道人影从那水雾中飞出，落到了水面上，生死不明。
当程江明重新抬头看向共工时，共工的气场又强大了几分，似乎离极位神灵只差一步之遥。
“杀了我，阿明。”共工浮在水面之上，冷冷的说道。
此时程江明已经分不清眼前之物究竟是共工还是李默了，他只明白，李默的意识救了他多次。
“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时间已经不多了，趁‘恶’还没有完全吞噬我之前，了结我吧。”此时的共工拿起手中的长戟想朝自己捅去。
说时迟那时快，瞬息间，共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暴戾的气场冲天而起，即将刺向自己的长戟猛地转向朝程江明袭来！
“为什么？”程江明待在原地，此时的他靠现在的身体状况，面对疾驰而来的共工已经做不出任何应对策略。“我要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
“你，不要命了吗！”陈凌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挡在程江明身前，只见他单手持剑，怒目如火，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他那完美的身材。
程江明被猛地惊醒，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陈凌，随后愕然道：“老师？！”
没等陈凌应答，他又再一次被轰飞，但这一次，程江明朝他被轰飞的方向望去，只见他身上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再无一丝战斗能力。
“我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呢。”程江明抬头看向眼前的庞然巨物，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
想象中的被一击刺穿并没有出现，程江明见久久没有身体被撕裂的感觉，缓缓的睁开双眼。
只见他来到了海边，正躺在沙滩椅上，身边坐着一位穿着泳衣的少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禹？！”程江明猛地起身，朝四周看去，眼前哪里还有先前那般景象，程江明只看见这里晴空万里，耳边时不时传来海鸥的鸣叫以及大海的浪潮声。
程江明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说道：“这里是哪？”
“这是哪里不重要。”
萧禹顿了顿，嘴角微微翘起，一脸坏笑看着程江明说道：“重要的是你并没有什么都没有改变，这里变了，难道不是吗？”
说完萧禹便用手戳了戳程江明的胸口。
“你的心已经改变了，不是吗？”
程江明一愣，随后看向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
“对啊，你已经变得勇敢起来了，不再是一个胆小鬼了啊君王。”萧禹又笑了笑，她那黑色的秀发被海风缓缓吹起，周身隐约散发的肃杀之气也下降了几分。
“放我走，我要去拯救我的伙伴！”程江明一脸严肃，直面着萧禹。
“现在的你过去就是送死哦。”萧禹收起了笑容，双眼盯得程江明直冒冷汗。
“但我必须去了结这一切。”程江明即使是在萧禹身上感受到了比共工更强的威压，但他也没有退缩。
“我早就料到你会说这句话了，握紧你手中的剑，拿上我送你的礼物，去送别故人吧！”萧禹显得有些兴奋。
“你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君王，我心中——最伟大的君王！”萧禹大手一挥，周遭卷起猛烈的狂风，将她托起到空中。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萧禹屹立于天空之上，只见她并掌成刀，猛地朝前劈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刀芒挥出，猛地冲向程江明。
“轰！”程江明心中一寒，急忙朝一边闪避，先前所在之地被手掌发出来的剑芒轰出一道口子。
“第十位元素，相比于前面九位，最为独特，至于它独特在哪，你猜咯。君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再见啦。”萧禹从空中落下，手掌对着程江明的方向握拳。
“嗯？？？”在握拳的瞬间，程江明只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在被撕裂，而他被挤在其中。
…………
“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掀起巨大的浪涛。
浪涛散去，大雨之中，只见程江明持青龙挡住了共工那致命的一击。
程江明几乎是在瞬间抵挡住了共工的攻击，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共工被击退出几米远，蓝色的瞳孔中露出些许疑惑，但随即一声怒吼重新杀向程江明。
“萧禹那一招的意思是？”程江明愣神之际，共工已经重新杀来。
程江明费力抵挡，却被击飞几十米，他在空中隐约之间听到一丝声音。
“第十位元素，即为万物之源。”
程江明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般，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万物之源，即为道！”程江明不由得惊呼，他看过《道德经》，嘴中脱口而出的便是“道”这个字。
“道？也勉强算是一个描述吧。”声音再一次在程江明脑海中响起，随后便渐渐散去。
程江明从水面中缓缓站起身，眼神中无不充满着傲视天下的杀伐之意。
共工显然也发现了程江明的变化，眼中那轻蔑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阴冷。
“你是人类，不，又好像不是人类。你！究竟是谁！”共工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但没有像之前一样无脑的上前攻击。
程江明并没有理会共工的怒吼，而是如同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君王般，审视着眼前的共工。
“人类！你该死！”共工再一次怒吼，这次他不再观察程江明，而是在周身召唤出一条水龙，协同自己攻向程江明。
“我也算是半个英雄了吧。”程江明双脚猛地发力，他周围的水面被他强大的力量轰出一层层翻滚的巨浪。
“抱歉，李默。”程江明已经初步推断出了李默与共工就像人格分裂一样，在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共工所代表的就是“恶”，李默即为“善”，善明显弱于恶，而恶要将善吞噬，来独揽身体的大权，借此来屠杀程江明一行人。
但这是李默所不愿意看到的，他能做的只有请求程江明在他还能与共工对抗的时，了结他，不然共工成功吞噬李默，独揽大权，整个云河城将面临灭顶之灾。
“来吧！”程江明从巨浪中冲出，径直冲向共工。
“就当——这是最后一把桥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