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章 身世

    夕阳西下，最后的余晖照映着皇宫门口，林宴清在皇城外守了一整天，就为了等到林覃。

    最后的彩霞也慢慢消失不见，城墙上已经举起了火把，随着宫门慢慢阖上，林覃的身形也出现在中间。

    身后响起沉重的宫门阖起来的声音，阴影里的林覃终于缓慢而又坚定的抬头。

    林宴清很难形容此时的林覃，但归根究底，似乎在宫里面陛下说了什么。

    车轮慢慢活动在街道上，然后进了林府的侧门，出乎林宴清预料，林覃竟然同他讲述在宫里的事情。

    下了马车，林覃就同林宴清分别，径自走向他的厢房。

    只是到了门口，脚步却硬生生转了个弯。

    见他进来，陶桃和椿娴一同行礼，淡淡说声起身，“你们小姐呢？”

    陶桃回道：“小姐已经睡了，早上没歇息好，今儿个早早的睡了。”

    “没事，我找你们小姐说说话。”林覃起身，撇了眼椿娴。

    会意的椿娴点点头，忙拉着陶桃离开。

    陶桃没有和林覃具体接触过，所以对于林覃的手段，陶桃并不清楚，所以也没有椿娴那般的恐惧。

    她见椿娴将自己拉出去，一把挣脱开，“椿娴，二少爷哪怕是兄长，可小姐毕竟是妹妹，怎可这般直接进去。”

    “二少爷自有分寸，再说了，在阆中小姐就经常这样和少爷谈论事情，他们不似别的兄妹，是生死之交。”

    得了椿娴这么一句话，想着椿娴毕竟是小姐的贴身丫头，陶桃虽然心里不得劲，但还是随着椿娴离开。

    外室是守夜丫头的床以及屏障，屏障上还挂着换下来的衣服。

    林覃绕过屏障往里走去。

    没了屏障的遮挡，内室的景象一览无余。林阮阮睡相不太好，进来的时候半个身子快要掉下来，玉臂垂落，指尖着地，看着岌岌可危。

    将人转了个身，把手臂抬起放在了床上，又捻了捻被角，林覃就这么看着熟睡中的林阮阮。

    脑海中却响起同陛下的交谈。

    “你果然是朕的孩子。”皇帝哪怕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后退了两步。

    一旁的魏立眼睛里也充满了诧异。

    “你母亲…还好吗？”

    十多年的前尘往事，对于这个孩子，皇帝表现出愧疚感。

    “母亲生臣难产，微臣的生日便是母亲的忌日。”

    林覃努力压抑心中的惊涛骇浪，然而轻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心中的情绪。

    “微臣是林府二子，为何…”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将往事娓娓道来。

    十几年前，皇帝还是皇子在前线浴血奋战，大皇子不满先皇立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为太子的诏书，逼宫谋反，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等边疆的二皇子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宫中发生巨变，大皇子一派开始暴力镇压，与二皇子一派首当其冲的，就是林覃母亲，当时的太傅一门。

    “朕当时已经加快了，回京的第一刻就是赶去救你母亲，可是朕去看时，只看到了你母亲的尸体。”

    皇帝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对于这段往事，是他所不能轻易过去的。

    “那么多年啊，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到消息，知道有这么个你竟然还活着。”

    一直垂头听的林覃沉默了很长时间，随后行礼说道：“陛下，那如何处置微臣。”

    魏立在一旁急忙开口，“按照年岁来讲，应当排行为四，陛下。”

    “要明日吩咐宗祠的人，给四皇子加玉碟吗？”

    对于魏立的急躁，皇帝和林覃却显得相当平静。

    “你看如何？”对于皇帝的反问，林覃相信，此刻如果他要进皇室宗祠，要昭告天下也是有可能的。

    但林覃沉默了很长时间，时间一点点过去，皇帝也同他一起沉默，似乎不管林覃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他的。

    终于，林覃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又行了个礼。

    “臣想先暂时不恢复身份。”林覃一字一句说，“臣不想要荣华富贵，如今知道臣的身份，臣只想尽臣的一点孝道。”

    “为谁尽孝道？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尽？”皇帝沉声痛问，他没想到这个儿子选了这么一条路。

    明明天下人做梦都想要的身份，他却不屑一顾。

    “为陛下尽孝道。”

    “以臣子的身份为陛下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