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审判大会
夜半三更，星月当空。
一伙黑衣人准确的来到一处宫殿，正要往报信人所说的、程梦圆房间闯去，就见殿内殿外突然灯光齐放。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程梦圆站在院子中间，神情带着几分傲然，身周是各氏族送进来的、绑得严严实实的人质。
“不知道你们未来的主子在我手上吗？还敢来杀我，以为我们当真不敢杀人？”
卫首的黑衣人狠声道，“你一个南朝人，在我们西岳横行霸道，真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吗？”
他拔高声音，“各位公子、小姐，为了西岳的将来，委屈你们了，大人们说了，会让你们的英名永垂不朽的。”
程梦圆讥笑，“人都死了，留名有什么用？你看看他们，大好年华，人生才刚刚开始，本来他们不会有事，却因为你们的私心而死。好意思说得这么伟大？”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不虐杀、欺辱我们南朝人，我们也不会被逼反抗。你们不想接纳南朝人，当初就不要夸下海口。”
“这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哪里值得人信！”
为首之人飞身而下，握紧手中大刀，“我光棍一条，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身为西岳人，只想把这们这群狠毒的南朝人全杀了。”
程梦圆勾勾手指，“有本事，你就来啊。你上前一步，我就杀一人，看看谁的动作快。”
“大人们有令，今夜，定取你项上人头。”
“呵，自不量力。”程梦圆嗤笑。
黑衣人们心中鼓着一口气，气势汹汹的迈下台阶，对那些公子小姐们的怒斥声充耳不闻。
一阵风吹过。
为首的黑衣人发现，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然后，他膝盖一软，站立不稳，整个人倒在地上。
“你——”
大意了，以为离她远就没事，没想到这个妖女诡计多端，也不知道哪儿又下了毒。
程梦圆道，“早说了，你们奈何不了我，从你们踏进这个宫殿，就中毒了。”
“揭了面巾，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不想要家里的晚辈活了。”
三十来个黑衣人的面巾全部取下，他们被捆成粽子，目光凶狠地瞪着程梦圆。
程梦圆压根儿不理他们，“来吧，认认人，说得对的，我放他离开。”
“大家不要听她的话，她这是让我们自相残杀。”有人大声道。
他话音才落，日希手中的剑就刺穿了他的大腿，痛得他嚎叫不止，继而大声怒骂。
日希眼睛都不眨，手中长剑对着他另一腿刺过去。
“大正月的，不宜杀生，不吉利。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取你的命。”
程梦圆道，“不用讲究，好心让他多活几天，说不定他反而会要我们的命，死了一了百了。”
丁槐道，“留着带到陵城去，将他砍头示众。我看他挺面熟，说不定就是杀害我们南朝人之一。”
那人怒道，“要杀便杀，怕死我就不来了！”
他不怕死，但怕死的，有。
有人颤颤巍巍道，“我认识一个，是胡家的护院，功夫很高。”
那人骂道，“你这个没蛋的怂货，我西岳就要毁在你们这群无胆的匪类手里。”
日希干脆利落地将他一条胳膊刺了个对穿，末了还叹道，“身体可真好，血流这么多，还这么精神。”
那人身上几个伤口血流不止，又惊又怕又怒，身子颤抖起来。
丁槐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看了半天，终于道，“万鲁，年二十，尚武，喜欢逞凶斗狠，爱在街上纵马，踩死百姓五十余人，打杀无辜百姓三十余人，其中西岳人二十八个。”
程梦圆道，“那就杀了吧，不冤。”
万鲁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句，日希手中的剑就洞穿了他的脖子。
“胡家的后人在哪儿？”程梦圆问，“大家为他默哀一下。”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姓胡，我是被他们强塞过来充数的。”有个小个子哭喊道。
“我也是被强抓来的，我根本不是马家人。”又有人哭叫。
“还有我，我也是被威胁来的。”
……
程梦圆粗略数了数，六七十个人质，竟然有十八个被胁迫而来的。
果然，魏楠说得对。
有人威胁其他人充数，有人把家里不成器的后辈送进来，借自己之手清理门户。
真是一石二鸟，想得好美。
她皱眉，一脸为难，“那这怎么办？胡家人要杀我，我要报仇，可这里又没有胡家后人，我不是吃亏了？”
日希道，“全杀了就好了，反正有西岳王一家当人质呢。”
丁槐道，“可他们其中，应该也有好人的，若是全杀了，那我们岂不是滥杀无辜，那我们与那些西岳人有何不同？”
有人哭道，“我是好人，我是张家的下人，我从来没有伤过人。南朝三公主，求你放了我吧，我真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
“我也是，三公主，我是李家大少爷的小厮，他自己怕死，就抓了我父母和妹妹们，说我死在宫里就让他们活命，可我才出门，他就霸占了我妹妹，我妹妹才刚刚定亲，二月份就是成亲了啊——”
他哭伤心欲绝，“我根本不应该信他，他就是个禽兽，府里但凡漂亮一点的丫鬟，他全都要弄到手，连老爷的宠妾，他也不放过。”
“我也是……”
接下来，殿里成了一场检举大会，十八个被威胁来的人，争先恐后将自己所知的说出来。
惊得程梦圆瞠目结舌。
有靠阿谀奉承上位的，也有靠出卖身体上位的，这可是男人啊，
还有欺男霸女、道貌岸然的，有口蜜腹剑、枕边人都杀的，
还有继父继女暗通款曲，然后杀知情人，包括亲儿子、亲娘的；
还有为了权利，将妨碍自己升迁的人，全家老小全部害死的
……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还能反咬一口，说是别人约架，还签了生死状的。
简直把大家的思想和下限放在地上摩擦。
程梦圆叹了口气，“我是南朝人，你们是西岳人，你们的恩怨，我既没办法也没能力帮忙。算了，我也不杀你们了，你们以后、唉，好好活着吧。”
“那其他人呢？”日希问，“一个都不杀，人家就要来杀你了。”
程梦圆道，“那怎么办呢？我真不想杀人的，我只想南朝子民不枉死。”
丁槐插嘴，“公主，不如让他们自己审判吧！”
“怎么审判？”
“他们都是王城的，相互之间多少认识，又有这些被胁迫来的，先自己检讨，把自己做的恶说出来，然后熟识的人再检举揭发，若是好的，就不杀，若是坏的，也是该死，公主您也不用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