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人心的控诉
王饶翻了个白眼，倚靠在石亭柱子上处理文件，程希林之前就把最主要的归墟征战小队任何和各个地区防御网任务安排到了高塔35层和高塔37层的塔主那里，剩下的是其他国家输送星使去外墟参加清理战斗的申请。
简单见王饶来了，总算松了口气，转身飞去雅鲁藏布大峡谷继续巡逻，
塔塔冷哼一声，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继续履行自己守护程希林的职责。
而在内心世界的程希林，正盘坐在火山口，目不转睛的看着火山口里翻腾的岩浆，岩浆里也盘坐在一个程希林，笑吟吟的看着他。
也可说，程希林在和自己对视。
程希林开口问道：“你是我的阴暗面？”
“虽然我觉得你很不礼貌，但你说的没错，当然，也可说你是我的正常人格。”岩浆里的程希林回答道。
程希林被这番话逗笑了，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礼貌，感觉很有意思，于是继续说道：“我怎么才能杀了你？或者说，我怎么才能战胜你，获得更加强大的内心，更强大的力量。”
岩浆的程希林阴暗面，笑着说道：“我就是你最强大的力量啊，你应该听说过一个理论，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这句话。”
“听说过，电视里经常演的狗血桥段。”程希林答道。
阴暗面说道：“并不是狗血哦，而是黑化的人完全释放了自己的内心，任由自己的黑暗面掌控精神和肉体，那时的他们无所顾忌，没有牵挂，孑然一身，从而获得本身内在最强大的力量，
而那些洗白的人，心里有了牵挂，做事有了顾忌，束手束脚，封锁了自己的阴暗面，所以就弱了三分。”
程希林愣了下，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虽然混蛋，但很合理。”
“当然。”阴暗面又笑着说道：“我一直在你心底，是你几岁来着？好像是9岁那年，你被小学同学丢石头，然后被四个同学围殴，你的下巴被人家一脚踢得脱臼，对，就是那年，我就出现了。”
程希林耸耸肩，无所谓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许茂、周林、李佳轩、马伯玉。”阴暗面在程希林话音落下之后，直接报了四个人的名字，然后又说道：“李佳轩和周林用石头砸得你，马伯玉把你的下巴踢脱臼了，许茂最坏，也是最奸的，他挑事，让那三个人打你。”
程希林沉默不语，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回忆这几个人的相貌。
阴暗面笑道：“别想了，许茂和周林在云州灾难的时候，被异兽撕碎了，李佳轩和马伯玉的档案资料就放在江月姚办公桌的抽屉里。”
程希林愣了下，然后会心一笑，道：“我女朋友对我好吧？”
阴暗面眼眸微眯，冷笑道：“云州灾难的时候，你在冲往a2避难所的时候，许茂和周林就在隔壁那条街，你在斩杀巨变蝾螈的时候，你的电磁力感知到他们了吧？
你没去救他们，对吗？”
随着阴暗面揭开程希林内心的阴暗一面，
程希林的眼神逐渐发寒，但他的语气依旧平静，
“a2避难所有上千人，他们更需要我。”
阴暗面讥笑道：“所以，你就任由一头战士级的鬣狗，他们两个撕碎？”
这句话最是诛心，仿佛一根尖刺，硬生生的穿透程希林的心脏和名为善良的心房。
血淋淋的事实，
这就是楚正说的“人心不可直视”
也是，
塔塔所恐惧的，程希林总能在恰当的时机，为自己的冷血寻找到异常合理的理由。
两个人的性命能和上千人相比吗？
比较？这本身就是不成立的，根本没有可比性，任何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需要被重视，不能随便作比较。
但在那个时刻，程希林心中的天秤，顺水推舟般的倾斜了，他在潜意识里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是处于公心还是私心。
程希林沉默了，他冷眼看着自己的阴暗面。
阴暗面歪着脑袋，右臂手肘放在膝盖上，手心撑着下巴，对程希林讥笑道：“还有艾嘉，你杀死艾嘉，真的只是为林协报仇吗？”
“程希林，我就是你，我当然了解我自己，你的智慧是无与伦比的，你在知道种子的那一刻，你的目标就只有种子，为林协报仇只是顺带着罢了，
在艾嘉出现在吕成雄公司门口的那一刻，你就洞悉了所有，
呵呵
除了白昭是在你的意料之外，其他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按照你的剧本走，余奇和谷雪华是你来利用得到种子的工具，你故意等在江边，等待着吕可心来给你送种子，因为你让她爱上了你，让一个身体是孩子，心理只有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爱上了你，然后，心甘情愿的把种子送给你，
对了，你的计划笔记本已经烧了吗？”
阴暗面冷笑着，鄙夷道：“不得不说，程希林，你还真是自私冷血呢。”
程希林仍然沉默不语。
阴暗面抬手指了指周围，说道：“你看看你的内心，你看看你的周围，还有其他人的身影吗？”
“你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你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那两只小猫只是远远看了我一眼，就吓得再也不敢进来，难道我，真的那么可怕吗？”
“哈哈哈不，应该是狰狞恐怖！”
“艾嘉的妹妹，到底是无辜的还是他们编造的一个身份来欺骗你，你心里应该一清二楚吧，还有外墟中
程希林沉默的听着自己的阴暗面的诉说，应该是控诉，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喷发的岩浆冲刷着身体，任由火山灰覆盖在脑袋上。
程希林就这样盘坐在火山口，静静的聆听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心声。
不反驳、不辩解。
或是，根本就无法反驳，辩解不了？
似乎，程希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与此同时，
现实世界，第三批征战小队，穿过金门大阵，踏进了外墟，
谢山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青同，深吸口气，缓缓出刀，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