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帽子
阎王的目光幽远深长:“杏儿的死亡,是必然的。重生,也是必然。”
阎王拾着一粒棋子,在浩大充满无数危机的棋盘上按了下去:“人生如棋,处处玄机,引领人心朝着突破点走。罢了,别提了,该做的你都做了,接下来是她自己的事。”
阴府的四周是一片分不清天地的混沌迷离,水雾朦胧了天地,锻造了湿冷的环境。
阴府前的忘川河流延绵冗长,一眼望去瞧不到头,时而会有形单影只的一叶轻舟,孤孤寂寂飘摇而来,流水似有命波,无需船桨,顺着河流便可到达混沌之央,奈何桥边。
奈何桥下,彼岸花灼灼其开,艳丽张扬,永恒不灭,花群自成一脉长路,通往黄泉之路。
如果够细心,低头一看,会发现花之下埋了不少骸骨,被土壤染得灰黑。
黄泉路,便是如此美艳而残酷的地方。
鬼使们不分时辰的将死灵自黄泉之路走来,引渡亡魂,永不停息。
s市正直酷暑,一热浪烤得地面像是煎锅,脚底沾火。
这种闷热,让从小生长在北方的程君昱很不适应这种闷热的气候。
虽作为演员到处奔波通告,但程君昱来南方城市时,向来都是坐着自家保姆车,遇见烈日炎炎的酷暑,除非拍戏需要,他一定会躲在室内吹空调。
别看程君昱是个运&xe863;狂魔,但他剧怕热。
这不,程君昱才刚下飞机没多久,就已经热出一声薄汗,杀气腾腾的望着机场外的街景。
不管谷梁君昱是不是热得胸闷气急,但汤杏肯定他绝对没那么严重!
谷梁君昱拳头紧握,汤杏就在这拳头里,被捏的感觉骨头都错位了,虽然她没有骨头!
她快被他捏死了好吗!
汤杏在他手掌心里掐了下提醒他。
……无果。
汤杏觉得自己快二次死亡了,也不管不了这是什么公共场合,求生爆发:“混蛋啊——快点松手,我快被你捏得魂飞魄散了咳咳……!!”
程君昱将她举到眼前,汤杏被他握得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晃过一片极为扭曲的景象。
程君昱松开了她,她脱力地躺在他手心没几
秒,就地爬起实施报复——对他的手掌心拳打脚踢。
这挂件揍人的力度,就相当于在他手心挠痒痒。
他都不忍心笑她了。
“别做无用功了,当心又脚滑摔得一飞冲天。你还打算一山比一山高,这次准备冲上云霄?”
汤杏:“……”
汤杏很生气,后果——不严重……
程君昱对于她这个小挂件的闹脾气丝毫不当回事儿,这次来s市是他的私人行程。程君昱往日一到休假无通告的日子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基本上都是依靠粉丝的各种偶遇才能了解他的行踪。
为什么那么清楚?
因为他每次一休假,‘程君昱偶遇’就霸占了热搜前三。
虽然汤杏是个死宅码字虫,但是为了了解时下最流行文化方便增加写文时的元素,她还十分关注如今最火热的公共交流平台的。
对于这一点,汤杏此时此刻产生了一丝疑惑。
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程君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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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杏的好奇实在表现得太明显,程君昱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她那活见鬼的表情因何而起。
“一个当红人气偶像,只戴一只鸭舌帽,口罩墨镜统统不带,却一个人都没认出来,你觉得很奇怪,对么?”
汤杏用力点头:“对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有特殊的伪装技巧。”
“……”汤杏不想问他了。
程君昱:“因为你奇怪啊。”
汤杏:“…………”
怎么什么都能扯到她身上啊!
程君昱见她脸色郁闷,逗弄她的兴致便起了:“我哪儿说错了,你不一只挂件么,可是会说话还有着人类的生理反应,你不奇怪谁奇怪。”
汤杏白他一眼,别过头去,不接他话。
程君昱将她这只挂件身体强扭过来,凑得她很近,不断朝她吹气。
汤杏被吹得转圈圈头晕得想吐,怒骂道:“你这个家伙你别吹了!我都不想和你计较了你还惹我你怎么那么讨人厌啊!”
“喂,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汤杏又飞他一个白眼,“本来很好奇,不过现在看你这嘴脸,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了。”
程君昱手指勾着挂件的钥匙环,转转转——
汤杏感觉世界昏天暗地头晕目眩,这
他妈简直比做云霄飞车还要刺激啊!!!
“啊啊啊啊程君昱我警告你你给我停下来你听到没有停下来!!停啊啊啊——!”
程君昱停了下来,将她握回手心,汤杏还头晕着,根本看不见他的坏笑。
“免费过山车过不过瘾啊?”程君昱恶劣地问。
汤杏:“呕——”
程君昱听到这声,吓得赶紧把她丢了出去。
汤杏滚到了地上,啪嗒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汤杏又是一声惨叫。
程君昱听着她凄惨的叫声,有些心颤,瞧了瞧她趴地上起不来的样子,有些愧疚:“……手滑。”
程君昱过去把她从水泥地上捡起来,拍了拍灰,吹了吹尘。
汤杏耷拉着脸,可怜兮兮地用自己的硬板小拳头打他的手掌,控诉道:“你这个混蛋,先是把我甩上天,再是把我丢下地,我就算是个挂件也要被你弄死了!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摊上你这个神经病啊啊啊啊——!”
“送你上天,送你入地,体验一番普通人类不能遭遇的刺激感,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汤杏哭丧脸,连话都不想说。
汤杏觉得委屈极了,莫名其妙被死神误杀了,现在又落入这个整天欺负人的程君昱,嘴巴坏、下手没轻重,总感觉自己又要被第二次误杀了!
天呐,难道她复活就是来体验第二次死亡的吗?!
那死神小姐姐你快来接她吧,她不想再死了,快点让她重新转世投胎算了!
程君昱见唐新建久久没有反应,小挂件脑袋微微低着,情绪有些低落,一时心底有个弦抽了下。
程君昱:“……对不起。”
汤杏泪眼朦胧:“……哎?”
“跟你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汤杏:“……”
汤杏:“……哎???!!!”
程君昱表情不自然地说:“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汤杏揉揉眼,扯扯自己扯不&xe863;的脸:“你竟然会对我说对不起,我觉得我一定是看到了假的程君昱。”
程君昱脸拉下来:“看来你挺喜欢我让你坐疯狂版过山车的?”
“这才是真的程君昱嘛,不过我并不想坐,我还是比较喜欢假的程君昱。”汤杏说得发自肺腑,把程君昱给逗乐了。
程君昱轻
笑一声,那笑声像是清晨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晃&xe863;了风铃的声音。
汤杏觉得这个形容虽然和程君昱这个人的性格不太符合,但是这个笑声似乎是在一瞬间将他这小恶魔般的性格ooc了般。
不过,汤杏没有觉得奇怪,毕竟他可是演员。
“我能不让路人认出我是谁,是因为我的帽子。严格来说,是我可以随心所欲让路人能否认出我。”
汤杏一脸茫然,觉得他像是在说外星语。话似乎是废话,可似乎又另藏玄机。
汤杏:“那个,能不能说人听得懂的话?”
程君昱:“你也不是人呐,不也没听懂吗?”
汤杏:“……”
程君昱:“我从小就能见到死灵,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看到奇怪的东西就拉着同学朋友父母说自己所看到的。”
说着,程君昱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手捂住了眼,一声叹息。
“然后被人认为我脑子出了问题,我爸妈就带我去看了些歪门邪道的什么道士,给我驱魔。”
汤杏不厚道地喷笑出声,宛若放屁的声音。
程君昱没有出口嘲讽她,但汤杏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变重了。
汤杏缩了缩脖子,收住笑,这个程君昱,真是小心眼。
她收住了自己作死的笑声,清了清嗓子,“继续继续。”
程君昱:“但是那臭道士还算有眼光,知道我不是脑子有问题,是眼睛很特殊。”
汤杏:“哦~眼睛有问题。”
程君昱又紧了紧手握的力度。
汤杏:“咳咳,眼睛很特别很犀利很有前途!”
程君昱满足地放松了力道,汤杏心里狠狠骂了他一顿。
小人!
“所以给了我顶帽子,说是可以辟邪。自那之后我带着这个帽子似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让幽灵忽略我,不用盯着我了,更别说人了。”
汤杏为自己哀悼:“你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遇到那么好的道士,我怎么就那么背,遇见你这程扒皮啊?”
程君昱:“我还没抱怨呢你抱怨什么,我这几万块的挂件还没来得及挂我包上出去溜达,就被你抢走了第一次。”
汤杏:“……”
喂喂喂,这话有问题啊!
汤杏两根食指指尖互相戳了戳,委屈地说:“又不是我愿意
的……”
“哼!”
汤杏无奈,什么鬼,怎么反倒变得程君昱这家伙委屈了啊?
程君昱说完自己头上这顶帽子的历史来历,便也不再啰嗦,大摇大摆地在人群中穿梭。
他还学着人家做公车、地铁,很是乐此不疲。
他说平时赶通告无法亲近大众,只有这种时候才可以。
汤杏突然发觉,他们明星也挺苦的,一直被隔离于群众社会,像是一群被圈养的高级贵宾犬,供人观赏、供人消费、供人茶余饭后。
也是略惨。
还好,程君昱他有这顶可以让他获得短暂自由的帽子。
汤杏愈想愈觉得他真是走了狗屎运,遇见那么好的人。
程君昱换了两辆公交一辆地铁才到达汤杏家小区那条路。汤杏家住的是老房子,叫着要拆迁好几年了也没个&xe863;静。
房子和街道砖瓦都颇为陈旧,而且这条路上绿地树木也不多,整个都有一股腐朽古老的潮湿味。
像是阳光也永远都晒不到的角落,生活在这里的人像是活在阴暗之下。所以一般这儿住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年轻人很少。
汤杏自从毕业后很少出门,对于自己的小区附近并不会去多观察和了解,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s市中被遗忘了建设的角落。
就像当初她在家里发着霉,整天对着电脑敲打键盘的模样。
汤杏本以为程君昱会嫌弃地吐槽这个地方的环境,可谁知他似乎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大刀阔斧地就走进去,自在得很。
或许,她把他想的太恶劣了。
程君昱绝对不是路痴,他很快就通过交通找到她家小区的路,也很快就找到了她家的门牌号。
这熟门熟路的工夫,让汤杏这个家里的主人都感到自愧不如。
估计她找起这小区的门牌号都没他快,讲真她虽然一直住在这儿,不过从来不知道每一幢房子是几号。
程君昱上了楼,楼道里更加没有阳光照射进来,这大白天,阳光都很稀薄。
楼道里都是阴凉的潮气,楼梯上也会散落一些细碎的碎纸或不知名的垃圾。
程君昱这算是第一句抱怨:“你们家小区的物业是装饰吗?”
“不知道,大概吧。”汤杏都觉得这个环境有些糟糕,平时她真的没关注,或许是因为呆习惯了。
程君昱没再多说什么,顺着地址找到了汤杏家的单元门。
房门紧闭,程君昱问:“你父母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一会儿呢。”
程君昱伸手敲门,汤杏说:“他们这个时间都在上班呢,敲门也没用啊。”
程君昱看了她一眼,依旧敲门。
汤杏想阻止他这无意义的行为,没隔几秒,单元门被朝外打开。
汤杏见到门后的人时,鼻翼一阵酸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