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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岛(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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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一粟5

    汤杏又惊又喜, 赫萝!竟然是赫萝?!

    剑魔蹙了蹙眉,看着那颗绿森森的瞳孔,正巧,瞳孔的焦距也同一时间对上了他的。

    身经百战的剑魔,竟在这刻感到后背一阵寒意,头皮发麻。

    汤杏感到扶着自己手臂的手锁紧,忙道:你不用担心, 这个家伙它、它不吓人。

    剑魔怪异且怀疑地扫了汤杏一眼,心有余悸道, 不愧是鬼使大人,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至此,汤杏不知不觉中,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更上一层楼。

    赫萝又是咬了两口, 将破口开大了一圈,突然间,碧绿的瞳仁颤抖起来, 它痛苦得闭起眼,仰头发出一阵裂天凄厉的嘶吼!

    赫萝?!赫萝你怎么了???汤杏听着它的吼叫,担忧的关心道。

    剑魔冷静地分析道:似乎有人在朝它发动攻击。

    此时,海上位于后方的舰船,纷纷也冷静下来。

    这全要归功于海域上另外三大道门倾力压场,将不少在妖怪附近的船只救下带回。

    如今木已成舟, 没有回头路可走, 加之三大道门的优异表现, 让不少惊慌失措的小门小派与士兵的士气有了回转。

    四大道门,钟山烛阴派为首,伏羲王都昆仑派紧随其后,丹山竹生派与终南山九真派,分别为其三其四。

    但后二者无论是创派历史或是整体实力修为,以及江湖中的影响力,都与烛阴派、昆仑派有着相当巨大得差距。

    至于创派历史,昆仑派的年纪都可以当烛阴派的爷爷了。

    昆仑派与烛阴派百年来争先恐后,每次评选皆是烛阴派险胜。

    可这江湖中的百家道门之间,多有恩怨纠葛,关系有优有劣,可偏偏这最该老大和老二关系却好得很。常理来说,这二派相处该是水火不容才是,可非但如此,关系还好到那种羡煞旁人的地步。

    百年来如是。

    甚常有人调侃二派就像是一对相互友好竞争、不伤和气的模范夫夫。长久以来即便有了什么摩擦,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可十几年前,因为烛阴派内讧导致的分崩瓦解,主动与江湖内的各家道门的联系,其中也包含了昆仑派。

    这些年来,烛阴派内部是何情况,就连昆仑派也不甚了解。

    戊戌真人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其他道门的眼线探子,是根本无法混进来的。这一门功夫,一直流传到李簌手里,得到了良好的传承。

    若能混进来,那绝不是百密一疏,那是他们亲自放的手,让的路。

    由此一来,昆仑派这十几年来与烛阴派的交往也少了许多,所谓的感情淡了,了解也就愈来愈少。

    以至于数月前突然爆发的钟山之巅的浩劫,昆仑派被徐上陵联络急忙赶来时已是山毁人匮。

    百年辉煌,只因一人一剑,毁于旦夕。

    没有了烛阴派,昆仑派在这种场合自是成了最让人信服的道门。虽说蓝玉代表着朝廷,但此等危机时分,人的潜意识总是会更加信任行家。

    并非是朝廷中毫无这类人才,不过是蓝玉没有带这些人来罢了。

    至于为何不带,这不是他们这些百姓可以过问的。

    每个道门,无论大小,隔二到三年都会招收一次门徒,而这其中定会有朝廷的人,在内学习个几年,有所成就后便会回归朝廷。

    这就是平衡,不然朝廷怎会允许这等有隐患的危险分子存在?

    而江湖之间,也有固有的平衡,可谷梁君昱的横空出世,惊人之举,恰恰破坏了这份平衡。

    昆仑派如今作为众道门的领军,自是不可姑息这为祸人间、破坏亘古平衡的魔头。

    原本略有惊慌的蓝玉此时也因这局势的变化而镇定下来,此时,一名士兵前来道:国公大人,昆仑派掌门敬见!

    蓝玉微颔首,应允。

    随即,一位手持拂尘,一身白色长袍,身背一柄玉剑的白须老者踏临着海面飞走而来。

    拂尘在凌空一挥,老者身轻如羽地跃上甲板。

    老者白发苍苍,白须皑皑,却是风骨遒劲,倒是比不少年轻人更神采奕奕。

    反之看着蓝玉,倒显得他这经历过诸多南征北战的征虏大将军有些萎靡。

    老者作辑道:参见凉国公大人。

    蓝玉揉捻着佛珠,颔首道:虚妄真人多礼了,您是老前辈了,该是蓝某敬您才是。

    蓝玉对虚妄真人的了解都来自于传闻,他与还未成为戊戌真人时的戊戌真人曾是至交,可自从烛阴派内斗后,就相交甚少了。

    戊戌真人是个云游四海、四海为家,行踪飘忽,故而鲜有人知晓真面目;虚妄则是久居深山,不问世事,故而鲜有人了解他的真性情。

    这二人放现代人来说就是一个喜欢野,一个喜欢宅。

    呵呵,贫道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老头子罢了,倒是许久没见此等场面了。虚妄真人一捋拂尘,拂尘白丝刻着年岁,他仿佛想起当年他还年轻时的情景。曾经在一起闯荡之人,已是物是人非。

    这江湖已经不再有他熟悉的面孔,它变得陌生而鲜活。

    不由地,叹道:真是年轻啊。

    虚妄真人所言极是,他这次愿意出山,一来不太放心自己的门徒,二来则是对故友的徒孙有着一丝好奇。

    如今他虽还是一派掌门,但派中大小事务都已经交给了大弟子山薏主持了。

    话说这昆仑派今年派内里也是有些内讧迹象,只因下一任掌门人是个女人。

    这也是虚妄真人此次不放心的主要原因,女得皇权自古不过一位武则天,昆仑派创派以来掌门人皆是男性,门徒中的女弟子都是极少数。

    道门中拔尖儿的女真人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别说长久以来都是男权的昆仑派,怎能容得了虚妄真人这荒谬的决策?

    烛阴派因为戊戌真人选择朝夕君子作为新任掌门人,此举尽管使得鬼灵与五行这另外两大脉系分崩离析,却拥有了近百年来的全盛时期。

    只是这一切太过短暂,短暂得只是一眨眼,一句话,一把剑,便消失殆尽。

    昆仑派的诸位长老将数月前烛阴派的浩劫当做了典故,引以为戒,故此更加不愿妥协关于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来做未来的掌门人!

    但如今,诸位长老也都懂得大局为重,这些派内之事,等日后再算不迟,毕竟如今最至关重要的,便是同仇敌忾,将大魔头&mdash;&mdash;谷梁君昱剿灭!

    蓝玉将佛珠收起,负手而立,摆出了一副凉国公爷该有的仪态,问道:敢问虚妄真人,那正在屠嘴啃食夜色无边之术的巨型妖怪是?

    虚妄真人道:那并非普通妖怪,方才我派的几位弟子对他施了缚妖网,可它却在顷刻间就将之乘脱粉碎。若非那妖怪并无杀人之心,不然施术的那几名弟子定是命丧黄泉。

    蓝玉疑惑又惊讶,无杀人之心?!方才明明&mdash;&mdash;

    虚妄真人颔首道:确实令人费解,方才它不过颇为随意的一张口,喷射出火焰,便将整艘船烧成灰烬。刚才却又对我方弟子手下留情,委实怪异。

    蓝玉道:那这会儿该拿这妖怪怎么办?影杀的夜色无边的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他们的精神力,如今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也不知效果如何,就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妖怪给

    蓝玉顿了顿,如梦初醒地道:这妖怪肯定是谷梁君昱那臭小子的帮手!他早就已经与东北地区的妖王狼狈为奸,这妖怪定然是那逐劾派来救援这贼子的!

    蓝玉当然知道,这不会是逐劾手下的妖怪了,一来逐劾可是与他有过协议的,至少此次讨伐战,逐劾不会来碍事儿。

    可蓝玉怎会放过任何一个将黑水泼给谷梁君昱的机会?

    尤其,眼前的人还是那赫赫有名的虚妄真人!

    虚妄真人听着不言,目光望着那方,渐渐蹙起了眉头。

    方才他来时已经嘱咐了山薏要将其他人员撤离风铃岛百丈之外,优先保住更多人的性命为首要。

    可如今看来,这妖怪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这让虚妄真人不由地猜测,是否它最先的那一出,不过是在示威。

    可若是示威,刚刚那一下毁灭了一艘船的人,也太过于暴戾,过于残忍。

    且,此等凶恶的妖怪,如今心慈手软放任其他船只退离,实在是有违常理。

    因为他不会想到,那只外形如此凶恶的妖怪本身只是一只矮矮小小,站直了身子还过不了汤杏膝盖的鬼差的妖侍。

    平时的赫萝不过是将妖力浓缩,维持在一个体型较小的状态,主要是因为完全体实在太过于行动不便了。

    它就是两条手臂,就可以轻松将一座岛当球一样抱在怀里,当包子一样得啃。

    就这体型,鬼使杏的宅子岂不是要被他撑爆。

    一阵骚动后,赫萝痛苦的神色褪去,察觉那些人类已经撤离了附近,安心地向汤杏说:

    杏大人!赫萝来救您了!

    汤杏抽了抽嘴角,这股傻劲儿是赫萝没错了。

    它似讨好地又说:救、救驾来迟!

    汤杏:

    剑魔侧目见汤杏脸部肌肉微微抽搐,无语眯眼的模样,有些费解。

    毕竟他可听不到赫萝在说些什么,他耳朵里听到的只有野兽的那种恐怖的低吼。

    同理,岛外百丈远的舰船大队也是如此。

    这两句话就是两声野兽撕吼,船上人马即可就慌得一逼,以为这大妖怪又要开始大开杀戒了!

    蓝玉紧紧握着船的扶栏,神色看着镇定,可手心已是泌了不少冷汗。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赫萝的模样,眼见着她又开始撕扯夜色无边的黑雾结界。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黑雾这么缥缈的东西,它这般徒嘴撕开,足以见得这个妖怪的妖力到底有多么得深不可测。

    该死的是他这次行动并未惊动皇上,他是打算先斩后奏,先立功,且他本来很有信心,不过一个谷梁君昱,只要拉上整片江湖的各家道门的人,难道还担心干不掉他吗?

    他的如意算盘确实精妙,可独独漏了个汤杏的存在。

    这个横空出世的女人,确实让他的计划进程更加迅速顺利,却也将之带上了另一条失控的道路。

    蓝玉回头,目光急切道:虚妄真人,那妖怪

    虚妄真人道:国公大人稍安勿躁,该如何做,我的弟子山薏会把控得很好。

    这蓝玉不太信任地看了眼虚妄真人,他不是不知道虚妄真人这个弟子山薏的事。正因为清楚,才担忧。

    山薏的实力与年纪放一旁不谈,首先她肯定没有威望,不然也不会有那些谗言。

    一个没有威望的人,又如何去驱动一个门派的人为她俯首称臣呢?

    此时,一直不见踪影的影杀门人从船后方走出来,笑着说道:国公爷不用担心,那妖怪的妖力确实深不可测,不过我们影杀门的宗主的独门幻术,可不是能这般愚蠢的方式就能破的呢。

    虚妄真人抬眼看了看这个三杀派的小辈,因此人身上的戾气过重而蹙了蹙眉头。

    晚辈见过虚妄真人。

    不必多礼,如今道门人才济济,道门倒也五花八门。

    虚妄真人话里有话,三杀派的术到底多邪门,江湖谁人不知。而虚妄真人又是个传统道系,对这等歪魔邪道更是不喜。

    蓝玉才懒得管他们门派之间的成见,问道:这幻术可还有其他什么门道?

    那小辈道:国公爷莫要着急,很快您就知道了。

    蓝玉怀疑地又朝着岛屿那边看去。

    赫萝不断地在撕扯着破口,可令人惊愕的是,这夜色无边的黑雾竟又凝聚了回去,将撕开的破口给回补上。

    如此一来,它撕开一口,便长回去一分,一来一去,根本没个尽头,它奋斗了半天也没将这幻术结界破除。

    汤杏望着这个情景,对着赫萝说道:你别再白费力气了,显然需要另辟捷径才能解开这幻术了。

    赫萝焦急中带着隐隐的恐惧:可是!可是如果我不继续这样咬开它,杏大人就没有机会出来了!

    汤杏疑惑道:怎么会出不来,赫萝,这术到底有什么问题?

    赫萝回答道:杏大人您这是在说什么呀!这个术本就是鬼差才能使用的术呀!

    汤杏仿佛被一大铜锣狠狠地拍上了脑袋,一时吃惊得头晕目眩。

    你你说什么?!

    赫萝道:是呀杏大人,这个术您也会呀!您怎么就不认识这个术了呀!

    我?!汤杏下意识就要说她会个屁,结果给憋回去了,这个术用得太半吊子了,我一时没认出来。

    啊,杏大人真的好厉害,您不说我都没发现,确实和《罪恕》有些不同呢!赫萝恍悟感叹,罪恕是带着人类看见自己最原始的罪恶,这个夜色无边只是在引起人的伤心事!

    汤杏:

    这赫萝是真傻假傻,分析得那么头头是道?

    剑魔见汤杏朝着这妖怪妖言妖语的,那妖怪还一吼一吼的回复着,感觉自己像是身在神秘的原始森林。

    然后看着森林里美丽的妖精和森林里可怕的野兽进行着诡异的对话。

    美丽与可怕的冲击,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一时都忘了说话。

    而岛外的人,也被赫萝这一声又一声的唷呵震撼得心律不齐,气都吊到嗓子眼儿,生怕这一直乱吼的妖怪一个心情暴躁回头就冲过来朝着他们喷火玩儿。

    全场最淡定,汤杏莫属。

    她气定神闲道:来,你快告诉我,罪恕是怎样的术。汤杏看着这破口又开始缩小了,又道,你顺便一边咬一边告诉我吧。

    赫萝道:可是杏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呀!赫萝应该先救您出来才对!

    汤杏看了眼剑魔,离开了他的搀扶,抱着手臂道:你急什么,就算你要救我,你怎么救我?徒嘴撕到现在了不也没让我出来吗!

    赫萝道:您可以飞出来呀!

    汤杏:

    汤杏撇撇嘴,想起除了自己还有谷梁君昱、南月回等人还被困在&lsquo;夜色无边&rsquo;内,怎么着也不能自己出去了,出去了还能不能进来都不知道,况且留在这里面说不定比较容易能遇上施术者,破除幻术的可能性也会比在外面大很多。

    不飞,这里面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术不彻底解除,我出去也没用。

    呜赫萝无奈地皱了皱眉眼睛,仿佛要哭了,杏大人您快出来吧,这个半吊子的罪恕万一也有完整的罪恕的两个时辰的封印就不好了呀!

    两个时辰的封印?

    身旁的剑魔听到这句话,瞳孔一缩。

    汤杏心细察觉,朝着赫萝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罪恕只有两个时辰的逃出时间,若是不出来,就会被一直关在里面,直到被困在罪恕中的人承认并接受自己的原罪,且陷入绝望才能被放出来。

    汤杏顿了顿,立刻想到身旁的剑魔,朝他问道:你的生死之交没有告诉你这个术很危险,你不能来吗?

    剑魔顿了顿,显然清楚她在说什么,微微点点头,淡然道:他当然说过,只是,我不在乎。

    说罢,剑魔望着她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清澈而明亮,像是雨后青空碧河,海纳百川。

    汤杏有些为之动容,这个老人,好像对着鬼使杏有着非常神圣的情感,这让她感觉方才的利用和欺骗,亵渎了他这份纯白的感情。

    我的时日本就没剩多少了,不过就是个期颐老头,随手两脚一蹬就要下黄泉了,并不在乎早死晚死。

    汤杏静默了会儿,垂眸:抱歉忘了你。

    杏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能再在有生之年见到杏大人一面,我以知足,不枉此生了。

    生不逢时,潦草一生。

    汤杏郑重地望着他:易心,我答应你,等你下辈子,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lsquo;易心,你这个小鬼,别的不学好,倒是学人家玩儿魔道?&rsquo;

    &lsquo;好像轮不到你这老大姐来管吧?&rsquo;

    &lsquo;你叫谁老大姐?谁救了你那么多次的啊?你良心被吃了啊?&rsquo;

    &lsquo;又不是我让你救我的!&rsquo;

    易心觉得过去那些因过于久远而有些模糊的记忆,好像都渐渐清晰起来,带着最温暖的光,引着他停下脚步,停下思绪,只想就这么看着,沉浸在曾经的日子里。

    杏大人剑魔露出微笑,好久没听您叫我名字了。

    往事如河,思念如刀,寿终正寝时,就像是走马灯般历历在目。

    杏大人,我这辈子啊没为您做过什么如今,杏大人想守护的,便是我想守护的。

    汤杏愣了下:你?

    剑魔的微笑像是划破黑暗的长虹,整个人都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笑容的颜色,更是灵魂的颜色。

    你汤杏语不利索起来,你、你你这是?

    赫萝道:杏大人!您看您身后!

    汤杏顺着赫萝的话看去,只见身后竟然也裂了道缝,缝越裂越长,甚至见不到头。

    他来了

    剑魔的声音变得有些深远,明明就在汤杏的身旁,可声音却似是相隔千里。

    剑魔?你到底怎么回事?汤杏不安地问道,但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一丝明了。

    不会是

    那条裂缝彻底断裂开来,一道雪色剑光从裂口中势如破竹地冲飞出来,带出一阵强韧的剑风!

    汤杏被吹得后退了两步,剑魔却安然处之。

    那剑风上的灵力,汤杏太熟悉了

    谷梁君昱。

    汤杏心中念出了他的名字,而裂口中,也走出来了一道玄色人影。在这片缥缈的白昼中,像是白纸上的一点黑墨,像是烽火狼烟中走出来的战神,成了唯一的中心。

    汤杏见状,又惊又喜,可见他粗喘着气,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又担心起来。

    他这般出现在此,是不他自己破除了夜色无边幻术的困境?

    想及此处,汤杏便听他一声冷哼,讽刺地说道:这种水准的幻术都想困住我?看来我还真是被小瞧了呢。

    真是个狂妄的小子剑魔怅然中带着一丝惊讶。

    怅然使他想起曾经的自己,惊讶是因谷梁君昱顽强的精神力。

    这是要何等的精神力才可靠着自己破除幻境走出来,就连汤杏都曾一度受到影响。

    谷梁君昱抬眸,目光直直地锁定在了剑魔身上:哪来的老头?

    剑魔:

    汤杏:

    剑魔道:小子,你的身体很糟糕。

    汤杏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谷梁君昱在二人间来回看了遍,心有不悦,蹙紧了眉,反问道:你是谁?

    剑魔不答反倒朝他挑衅地扬手,道:把你的剑提起来。

    谷梁君昱顿了顿,看向已经回腰间鞘里的雪杏,警惕道:做什么?

    剑魔讽道:你师傅未告诉你,你的雪杏并未开封吗?

    谷梁君昱有些吃惊,师傅确实没说过,但他使用的时候确实感觉不到雪杏是把神兵利器,有时候还不如他那把封印着蓝姬的仗剑好用。

    可他知道,师傅这种事不会瞒着他,更不会害他,这个陌生老头凭空一句造谣,让他如何信服?

    故此,更加警惕道:你到底是谁?你说没开封就没开封?我凭什么信你的邪?

    剑魔冷笑一声,并不在意他是否信任,继续我行我素地说道:小子,你觉得这把剑好用吗?是不是很钝?

    谷梁君昱眉头紧锁,森冷地盯着他。

    他并非动摇对师傅的信任,可他却觉得这个老头一定知道些什么。

    剑魔到底是比谷梁君昱多活了大半辈子,谷梁君昱又是个感情单纯的少年,心境变化剑魔看在眼里,一目了然。

    没开封的雪杏,不过就是把破铜烂铁,还是个吸血鬼。每次用雪杏杀人,你都很累吧?一边杀人的同时,也在杀你自己。

    杀自己?

    幻术空间的空气有些稀薄,赫萝似乎已经控制不住破口的收缩,在洞外喊了起来。

    谷梁君昱不为所动的样子,让剑魔颇为欣赏。

    饶是方才的剑魔,都有些被赫萝那超乎一般妖兽的嘶吼震住。

    谷梁君昱瞥了眼赫萝,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朝它使了眼色:你叫声太吵了,安静一会儿。

    汤杏轻叹一声,就他对谷梁君昱那固执的性子了解,不把事情搞清楚,天塌了都不会管。

    谷梁君昱盯着剑魔,警惕中带着审视道:你为什么那么了解雪杏。

    因为,我是它的上一任主人。

    剑魔倒是答得简言意骇。

    谷梁君昱又是盯着他看了会儿,对他话中的真假进行了一番判断,冷哼道:所以,你这是来拿剑的?

    剑魔冷笑道:不,这剑如今认了你是主人,我便不会再夺。不过是不想再看着你这个傻小子被你那性情凉薄的师傅欺骗罢了。

    谷梁君昱怒道:我师父才没有欺骗我,你少含血喷人!

    剑魔轻蔑道:怎么,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你生命的流逝,是不是愈来愈快了?

    谷梁君昱无言以对,可他仍旧相信师傅不会害他!

    师傅即使面对他这个已经灭派的孽徒,都可以原谅,对他这份师情,他怎么可以怀疑!

    他已经做了那么畜生的事,他不可以再去怀疑师傅的人格!

    剑魔洞察到他的怒火已然高升,丝毫没有收口的意思,更是生风点火起来:我看你本来就身体不好的样子,又用雪杏这样吸食剑主生命力的剑,你师傅还真是心大呢。

    谷梁君昱剑眉倒竖,愤懑道:不准你再污蔑我师父!

    谷梁君昱已如惊弓之鸟,一触即发。

    汤杏见势不对,阻止剑魔继续刺激他:剑魔你别说了!

    剑魔漠然地看了眼汤杏,乘胜追击道: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朝夕君子性情薄凉谁人不知,将雪杏给你,就是在让你送死呢。也就你这个小子,还把这样的师傅为尊为天,真是够傻的!

    一番言语刺激不算,剑魔还大笑一起来,每一声都像是利刃,毫不留情地扎上谷梁君昱的心头,戳破他最后的防线。

    剑魔你不要再刺激&mdash;&mdash;

    你闭嘴!

    汤杏话未说完,谷梁君昱咆哮一声,已是离弦之箭,激动地将雪杏出鞘,身法快如疾风迅雷,刹时跃至剑魔身前,以脚御剑,打出阵阵招式。

    剑魔身上金光不减,比先前更是神采奕奕,与谷梁君昱过起了招来,每一招都接得稳稳当当,游刃有余。

    汤杏被谷梁君昱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惊得愣了几秒,回神时竟与剑魔已经过了十几招!

    他的身手竟然比之前更快了,他的功力增长,是没有底线的吗?!

    汤杏来不及再多加感叹自己丈夫功力的出神入化,谷梁君昱伤势未愈,怎么可能经得住和剑魔这种对手战斗?

    你们两个这个时候打架干什么!要打先离开这个幻术结界再打成不成啊?

    二人没有停手的意思,更可怕的是,谷梁君昱还打上瘾了。汤杏明显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打得可享受了。

    剑魔:身手不错。

    师傅教的。

    剑魔:

    剑魔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我师父全天下最棒。

    这俩打得开心,汤杏可是急坏了。

    一个是年岁过百的白须老人,一个是才断手没几天伤口都还没结痂的谷梁君昱。

    这打下去,两边都讨不到好啊!

    我靠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是不是!说了不要打不要打你们不听是不是!汤杏气急败坏,五指一伸,巨镰在手,挥着刀刃就往二人中间砍。

    二人这时都非常有默契地退开,不是怕被她砍,而是怕自己伤了她。

    汤杏站在二人中间,刀刃指着谷梁君昱,朝着他破口大骂:你当我是空气?啊?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谷梁君昱盯着她指着自己的刀刃,面色铁青,杏儿你为什么保护他!

    我哪儿保护他了?!

    那你为什么骂我不骂他!

    汤杏:你这醋都吃?!

    现在的年轻人吃醋都不讲道理的吗!

    谷梁君昱撇嘴:夫人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臭老头!出言不逊,满口胡言乱语,还调戏你!

    ???

    你等等,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调戏我了?!

    这夫人叫得太顺口了!前面怎么没见叫!老头的醋都吃?!

    谷梁君昱嘁了声,怒瞪着剑魔。

    该死的臭老头,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了解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的眼神。

    这臭老头,竟然打杏儿的主意!

    谷梁君昱越想越是火冒三丈,抬腿又要绕过汤杏冲过去。

    汤杏眼疾手快,早就知道他会憋不住再出手,朝着他剑锋挡上去。

    杏儿!谷梁君昱连忙将剑甩了,又委屈又气愤,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我那是维护你,先不和你掰扯那些尊老爱幼,就单说剑术,你觉得你只靠剑术能打得过剑魔吗?汤杏道,从被困在这个结界开始,我就感觉到了,这里是灵力绝缘的地方,我根本就不能使用多少灵力。你很强,你能用,但你虽然能用,但你看看你刚刚就是劈个墙都喘成这样了,你还能继续再驱使灵力吗?你真不想要你这条命了是不是?

    谷梁君昱不悦地切了声。

    你切什么?你是想让我刚和你成亲没几日就做寡妇是不是?

    谷梁君昱气势立刻就软了:我不是,我没有。

    剑魔:

    长见识了,一个暴脾气的人竟然那么怕妻子的。

    直接从一头炸毛狮子,变成一条吐舌头的小狗,品种都变了

    谷梁君昱理所当然地败下阵来,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汤杏见他安定下来,才放松神经,就见一道剑光从谷梁君昱的腰间飞出!

    雪杏被剑魔引出了鞘,朝着他自己的腹部刺了进去!

    剑魔!汤杏飞奔而去,扶住了即将要倒下的剑魔。

    谷梁君昱也震惊地睁大了眼。

    剑魔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汩汩的血。

    你为什么汤杏感到很悲伤,就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一样,泪水难以抑制地流了出来。

    这是鬼使杏身体的记忆。

    剑魔似乎不能开口说话了,却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将话语传音到了谷梁君昱与汤杏二人的脑海里。

    &lsquo;雪杏开封,需要血祭上一位剑主。&rsquo;

    什么?

    所以所以刚刚剑魔是故意激怒谷梁君昱的?

    剑魔的目光看向了后方呆住的谷梁君昱。

    &lsquo;你是杏大人最重要的人,你要好好活下去。&rsquo;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他感觉眼皮很重,特别的疲惫,而眼前,好像又看见了曾经鬼使杏为他包扎满身伤口的情景。

    &lsquo;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可就没人管你这个臭小鬼了。&rsquo;

    那时,易心撇着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却不知,一语成谶。

    &lsquo;谁要你在我身边了,老大姐。&rsquo;

    往事如刀,心意成云,长明灯熄,不过是沧海一粟。

    山涧某处小木屋中,木榻上一位老者,卷曲的手指渐渐松下,垂落床沿。

    ※※※※※※※※※※※※※※※※※※※※

    最近江湖的世界观比较多,因为之前江湖涉及太少,如今一下子涌出来那么多道门,所以需要稍稍解释一下大致情况,但其他道门之间会发生的,发生过的与本文主线无关,不会多提及。

    郭大器、南月回、铃兰的原罪视角将来补在微博里吧,但什么时候补看情况了,毕竟不算主线剧情,有兴趣的可以去看,没兴趣的可以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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