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穷的家徒四壁
吃饭桌上，小牛牛坐在花老头和花老婆子之间。
花大牛和花二牛虽然不知道老三哪找来一个被大老虎叼走的闺女，但爹娘和老三都高兴，他们自然很欢喜，真心疼爱这个小侄女。
特别小牛牛还如此招人疼。
花老婆子让花大嫂周春梅将一早蒸起的香软嫩滑的鸡蛋羹端上来放在小牛牛面前。
小牛牛闻到鸡蛋香香的味道，试探着用小勺子挖起一小勺，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好嫩！好滑！
眼睛一亮。
小勺子挥舞得飞快，“啊呜”一口，“啊呜”一口，吃得香甜。
花大嫂自己没孩子，本来就非常疼爱下面的小侄子小侄女
但要她说，她还真没见过一个孩子比小牛牛更招人疼。
“娘，咱家小牛牛长得可真好，”花大嫂诚恳的说，“就像观音菩萨座下的小仙女一样，又又水灵又可爱。”
一番话听得花老婆子笑眯眼：“老大家的嘴甜。”
花大嫂心里还真就这样想的，她知道二弟妹一定会觉得她讨好婆婆，她才不管她，接着说：“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是真心是觉着咱小牛牛就和小仙女一模一样好看来着。”
小牛牛正小脸埋在碗里努力的吃热乎乎的鸡蛋羹，小鼻尖也被鸡蛋羹的热气熏得有些微微泛红。
听见花大嫂的话，她抬起小脸蛋，对花大嫂露出两颗小米牙，甜甜的说：“大伯娘也好看，蒸蛋羹也蒸得好。”
牛牛头一回吃到热乎乎的蛋羹。
从前他们只知道点香给她吃，每次害得她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很多时候，她宁愿去啃两口草。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简直吃得小身子都要惊喜的飞起了。
说完埋着小脑袋继续吃。
我吃！
我吃！
我使劲吃！
“哎呦，太乖巧了”，花大嫂捂住胸口，心柔软得不行。
一心只可惜家中那头老母鸡老了，隔三差五才能下一个蛋。
这会最后一个鸡蛋也蒸了，花大嫂几乎都能看见明天没有蛋羹，小丫头憋嘴的小可怜模样。想到这，她坐不住了，三两口干掉碗里的野菜粥，对花老婆子说：“娘，我去挖泥鳅喂鸡”。
她要把后院那只老母鸡喂得饱饱的，催促它赶快下蛋。
花大嫂捧着个罐子风风火火出门。
“哼”，花二嫂钱招娣看不上花大嫂那样，净知道拍娘马屁！
她对着脸上吃出热汗的小牛牛冷哼：“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鸡蛋！”
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吃了属于她的鸡蛋。
花老婆子听见钱招娣的话，生气的把碗重重一放：“不想吃饭就给我滚。”
老二家这个惯会偷奸耍滑，又懒又馋。
几天不收拾尾巴就翘起来了。
钱招娣站起来，故意挺了挺肚子，手指指着小牛牛大声说：“娘，我肚子里可怀着您的金孙子，凭什么把我的鸡蛋给她吃了？”
花老婆子气得腾一下站起来，破口大骂：“等你真能生出儿子再来说，你告诉我什么叫你的鸡蛋，跟一个小娃娃抢吃的，你还要不要脸？”
一口一个金孙的，她老婆子都没嫌弃她生孙女，自己先端上了，且能耐的她！
钱招娣理直气壮：“我哪里不要脸？你们把一个野丫头当宝贝，鬼知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说不定这野丫头就是老三在外面偷生的。”
花二牛立刻大声呵斥：“你瞎咧咧什么。”
脸上怒意明显。
其实钱招娣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肯定要惹众怒，顿时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老二家的，你说什么？”花老婆子语气阴森森的。
钱招娣心虚的很。
“我……我肚子疼”，她捂着肚子，趁机飞快跑回房。
花二牛忍着气说：“娘，我去看看她。”
花老婆子面上不愉，只挥了下手让他去。
小牛牛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阿奶，二伯娘没有鸡蛋羹吗？”
又努力伸着小脖子看他们的碗，“你们也没有鸡蛋羹？”
先前顾着吃，小牛牛才发现他们碗里都只有稀得都能照清人脸的野菜粥。
忽然就没了好胃口。
小脸蔫蔫的。
花老婆子赶紧心疼的哄她：“小乖乖不听她胡说八道。”
端起蛋羹喂她。
小牛牛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吃，还瘪了瘪小嘴，大眼睛迷上一层水雾，要落不落的。
“大家都吃我才吃。”小奶音异常坚定。
这模样瞬间把大家的心揪作了一团。
“妹妹吃，我们不吃。”
“对，妹妹赶紧吃。”
几个小的纷纷开口。
然而无论大伙怎么劝说，小牛牛就是不肯张口，无奈半碗蛋羹只能让几个小的一人一小口分着吃了。
花老婆子心酸无比，天杀的钱招娣，她多好的乖孙女儿，她怎么敢这样欺负她！
跟着是深深的无奈。
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家徒四壁的，连多余一个鸡蛋也拿不出。
花三牛看着眼前一幕深吸一口气，将眼眶涌上来的酸涩狠狠憋回去，放话道：“鸡蛋算什么，爹给我们小牛牛抓野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