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神牛入梦

    大兴皇宫

    夜色正浓，皇宫正殿忽然响起一连串惊慌失措的惊叫声。

    “镇国神牛不见了”。

    “镇国神牛不见了……”

    “……”

    隆兴帝听见宫人来报，匆匆披了件外衣赶来。

    大殿灯火通明，宫人跪了一地，正殿中央摆放铜牛的高台之上空空如也。

    隆兴帝脚下一软。

    那可是从开国之初传下来的镇国神牛。皇家历传，皇朝幸有神牛庇佑，才得国祚绵延。

    “速速传国师入宫”，隆兴帝面上似乎还算镇定，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暴露了真实情绪。

    宫人领命去国师府上通传，一脚尚未踏出正殿，便见国师正闲庭信步踏月而来。

    国师来到隆兴帝面前，行礼后笑着说：“陛下莫急，镇国神牛只是贪玩，偷偷溜出宫玩耍了。”

    千里之外花家村

    半夜，花老婆子嘴角挂着微笑，好梦正酣。

    梦里，霞光万丈，一头金色卷毛的小神牛四蹄踏着七彩祥云扑进她怀里，口吐人言：“阿奶。”

    小神牛毛发松软，比她摸过的上好细布还要柔软。

    花老婆子欢喜地摸着小神牛头顶上的小牛旋：“哎呀呀，我可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小牛犊子。”

    小神牛小角角拱着花老太手肘，忽然变作一个粉嘟嘟的女娃娃揪住花老太衣角撒娇。

    “阿奶，阿奶，你就是牛牛阿奶，牛牛给你买花衣裳穿，给你买大金镯子戴，给你挣大头冠戴……”

    “好好好。”

    花老婆子笑的合不拢嘴。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美梦。

    花老婆子没好气的起身：“哪个？大晚上的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门外传来花老三的声音：“娘，是我，老三，快给我开门。”

    花老婆子摸黑穿上衣裳去开门。

    打开门后，借着月光，看见自家老三背着背篓站在门口，发丝湿漉漉的，淌着夜间山里的露珠，显然外出刚回。

    “你又作的哪门子怪？”花老婆子气呼呼地捶了他一下。

    花三牛闷哼一声，默默承受自家老娘浓重的爱意，他笑呵呵地将亲娘推进去：“娘，咱进去说。”

    自己跟着进屋，反手拴上门。

    屋里，花老头也叫吵醒了。这会已经点上油灯，坐在床沿等着他们。

    花三牛解下身上的背篓，献宝一样递到二老跟前：“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

    花老头惊呼出声：“这是牛？”

    大大的背篓里，一头小黄牛安静地蜷缩在里面，似是昏睡着。

    这牛对他们家来说，那得多么金贵呀！

    就算在村里，那也是金贵的存在。毕竟他们整个花家村，也只有村长家有一头七八年的老黄牛。村长那可是天天跟伺候爷爷奶奶似的伺候着，生怕它有一丁点不舒服。

    花老头忍不住伸手去摸。

    好软！

    好暖！

    跟棉花一样！

    听见花老头的话，花三牛不满了：“爹，这不是牛，这是我三年前被大老虎叼走的小闺女。”

    花老头手上一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老三这是犯病了！

    他家老三小时候伤了脑袋，有时候会莫名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就好比三年前三儿媳生小孙子的时候，他非说还有一个小闺女，小闺女还让大老虎叼走，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他知道老三心心念念着他的“小闺女”，只是把小牛当小闺女，也忒离谱了点。

    花三牛可不知道他老爹这会的想法，兴高采烈地描述着找到小闺女的情形。

    “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小闺女就在不远的山上，所以起来去找了。果然才刚上山，就找到了。

    刚开始，小闺女还有点怕生，只敢远远跟着我。这不，我找到闺女了太开心，一不注意脚下就踩空了。还好小闺女及时冲上来接住我。

    只是，小闺女大概是一下子神力用完了变成了小牛的模样。”

    花三牛脸上露出真切遗憾，可惜了，他爹娘没看见自家小闺女那粉粉嫩嫩的可爱模样。

    花老头无语：听你吹！

    一旁，花老婆子从刚才起，就两眼发直地瞪着背篓里的小黄牛，半晌，忽然“哎呀”一声，两手拍着大腿说道：“这根本是我梦里的小神牛跑出来了呀！”

    背篓里的小黄牛分明和她梦里的小神牛一模一样。

    花老头连忙追问：“老婆子，怎么回事？”

    花老婆子便将刚才梦里的的画面和她跟小神牛的对话活灵活现说了一遍。

    “阿娘，这也不是小神牛，这是我三年前被大老虎叼走的小闺女。”花三牛指着背篓憨笑着重申道。

    花老婆子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哪有小闺女？再说你生得出这么好看的小闺女……吗？”

    话音未落，眼睛却粘在背篓里的小黄牛挪不开神。

    背篓里的小黄牛毫无预兆地忽然变作了她梦里见过的女娃娃。

    花老婆子立刻忘了才说过的话，斩钉截铁的说：“对，这就是你生的小闺女，三年前大大老虎叼走的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