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李怀德的阴谋，车间出内鬼
红星轧钢厂，行政楼。
李怀德冲了一壶碧螺春，他喜欢绿茶，清香袭人，回味甘甜。
卷曲的叶片，在温烫的水底舒展，像是焕发了新春。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今年四十五岁了，四十五岁啊，还有多少个年头好活的，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这辈子就算完了。”
“李厂长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些闲话？”
“不不不！”李怀德摇摇头，端着青花瓷杯放在两鬓发白的国字脸男人面前，“我是想让你跟这茶叶一样，发挥应有的价值。”
坐在李怀德面前的男人，名叫吴劲松，职位第八车间副主任。
一正两副，是每个车间的标配。
“李厂长，听你这意思，想让我跟你们同流合污？”吴劲松冷眼讽刺道。
他在各车间辗转当副主任也有几年了，厂里什么人是什么品行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李怀德坏事干得一点不少。
不说别的，天天带着人在食堂开小灶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这群黑透了心的家伙，早晚遭报应。
“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怎么能说同流合污呢，这叫志同道合。”李怀德不以为意地道，“你真对杨建业死心塌地，又何必这么爽快地来我办公室呢？”
吴劲松眉头拧巴得更厉害。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之前……杨建业是准备推你当车间主任的吧？”
吴劲松合上手，没有回答。
李怀德笑了笑：“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他突然让一个没有任何资历的人上台？”
吴劲松语气轻蔑道：“想拿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挑拨离间？”
外面到处传许大茂和杨厂长女儿的事，吴劲松自然有所耳闻。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吴劲松半信半疑。
他不信许大茂真的和杨安然是那种关系，除非杨安然眼睛瞎了。
但是，他又想不通，为什么是许大茂。
论资历、论经验，早该轮到自己了，而且此前杨建业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要推他一把的意思。
不知怎么地，在临近开会之前，一切都变了。
李怀德缓缓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杨建业力排众议让许大茂上台是铁一般的事实，不是吗？”
吴劲松的脸色不太好看，这句话正好拿捏住了他最在意的事。
若是换了一个跟他差不多资历的人上台，吴劲松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偏偏是许大茂？
一个天天只知道巴结领导的小人。
他承认，许大茂确实有些技术，人也年轻。
可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主任。
杨厂长变了，以前大家愿意拥护他，是因为他公正无私，是因为他愿意以身作则，是因为他始终一视同仁，始终奋斗在第一线。
沧海桑田，再意志坚定的人也有变的一天。
李怀德看着吴劲松的脸阴晴不定，数次变换，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我这人好说话，需要你做的事并不多，后天上头会有安全生产检查组突袭检查，到时候，你只需要在车间制造一些意外……”
吴劲松抬起头来瞪着李怀德。
李怀德示意吴劲松稍安勿躁，道：“别急，又不是让你弄出人命，技术上的事你是专业的，我也不懂，你愿意做到什么程度请随意，我绝不干涉。”
如果只是这样，倒不是不能接受。
安全工作由钱少少分管，就算处罚，也轮不到自己。
“喝两口茶，慢慢考虑！”李怀德坐回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人性向来经不起考验，他相信吴劲松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红星四合院。
贾家原来的老房子已经被许大茂改造成了暗房，两扇窗户被纯黑色的布遮住。
头顶上，是红色的灯光。
许大茂拿着镊子，从药水池中轻手轻脚的夹起浸泡了半个小时的照片，用木架子夹在线上晾干。
温度难以控制，洗出来的照片颜色有些失真，不过，不妨碍看清照片里的画面。
模糊的货物架，环绕在画面四周，把李怀德和刘岚困在中心。
这个角度，很有那种偷窥狂的感觉。
风干后的两张照片，许大茂欣赏了一会儿。
然后，放进系统空间。
李怀德不下台，陈老干这样的事早晚还会发生。
要不是等娄振华把他那边的事处理干净，许大茂早动手了。
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杨建业找许大茂谈过话，让他尽量不要落下什么话柄。
还特意和许大茂透露了一下李怀德的背景。
和大领导属于同一级别，但职权更大一点。
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
傍晚的红星轧钢厂，高大的烟囱在落日的余晖中，炊烟袅袅。
下班了，吴劲松没有急着离开。
一把钳子藏在袖中。
他本身是七级钳工，钳子这种简单的工具，在他理应如同手指一样，灵活无比才是。
今天，拿着钳子的手却哆哆嗦嗦，难以控制。
站在传送带边上，吴劲松背脊发凉，内心有些挣扎。
“吴劲松，你在怕什么，又不会死人，顶多停半天工。”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蹲下，钳子落在传送带衔接的卡扣处，从下方费力掰开四道扣子。
传送带一般都是靠近卡扣两端的皮带磨损比较严重，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卡扣本身。
上千斤的钢材不停从上面过，别说是少了四个扣子，就算少了一个，也得断裂。
做完这一切，吴劲松把钳子放回工作台，快步离开厂房。
不会有下一次了。
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成与不成，一切都在天命。
若是太早或者太晚出事，没赶上检查组的巧，那算自己倒霉，这辈子都没当主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