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懂个鸡毛
娄家。
娄振华和谭韶华坐在娄晓娥两侧，像是两尊大神，护着娄晓娥。
于莉坐在茶几对面的椅子上，脸颊绯红。
“我也不知道许大茂吃的是什么药，真不好意思。”娄晓娥一脸为难。
她记得许大茂确实说过在乡下开了两副药。
但是没见许大茂熬药啊，所以她不确定。
再说，按照于莉所言，她和阎解成的问题可比自己当初严重多了。
她和许大茂之前虽一直没孩子，但那方面还是挺和谐的。
“我晚上替你问问大茂，要是真有什么药方，肯定让他给你。”
娄晓娥知道被人说闲话的滋味不好受，于莉跟她关系又算不上差，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于莉有些失望地道：“那麻烦蛾子你了！”
……
红星轧钢厂。
李副厂长坐在办公桌前，面色阴沉。
刚才他接到背后靠山的电话，警告他这次车间主任选举不能乱来，一切听杨建业安排。
车间主任的位置，他早已安排好了人。
结果搞这么一出，心里能好受吗？
不知道杨建业是使了什么手段，连他背后的人都要亲自打电话过来警告他。
这让李怀德很是恼火。
原先八车间的主任是他的人，现在人调走了，就应该由他的人顶上，这是规矩。
杨建业这是想要夺权，一步步架空自己！
“李厂长，杨厂长通知去会议室开会。”
正思索着，行政办的干部敲门过来提醒。
“行，我知道了！”李怀德回应道。
会议室内，杨建业早就坐在主位上，手中翻阅着各种资料。
他很少来行政楼这边，但是内部的通风会在厂房里开不太合适。
环形的会议桌前，行政办的干部早就在每个位置上放了一杯绿茶。
“杨厂长！”李怀德面色平静地走进来。
虽然厂里谁都知道他和杨建业各占半边天，但在公开场合，该给杨建业这个正厂长一些面子。
杨建业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李怀德在杨建业的身旁坐下，看杨建业马上开会了还在看资料，有些鄙夷。
学再多有何用，当领导当的是人情，不是技术。
等另一位副厂长到来时，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杨建业终于抬起头，吩咐道：“刘秘书，把门关上！”
刘秘书几步上前，把会议室沉重的木门关好。
会议室霎时间安静下来。
能坐在这里的，起码也是主任级别，加上三位厂长，一共十七人。
他们都在暗中分析着局势。
每到这个时候，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然后选边站。
“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开始吧，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听听各位同志对八车间主任人选的看法？”
杨厂长向来雷厉风行，不喜欢搞些弯弯绕绕，上来就开门见山。
立刻有人回道：“杨厂长，论对车间的了解我们这些主任的哪赶得上您，一切服从安排！”
说话的人是跟杨厂长一系的，都偏向于干实事的风格。
而李厂长一脉的人，目光时不时飘向李怀德。
李怀德态度不明，他们不敢乱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李怀德平静道：“我心里头倒是有几个人选，不过还是想先听听杨厂长的意见。”
他这话一出，反倒让人琢磨不透了。
尤其是另一位副厂长，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怀德，这可不像是李怀德能说出来的话。
这不等于把主动权交给杨建业吗？
杨建业对李怀德态度一点都不意外，这事上面肯定先打好招呼了。
他缓缓道：“最近厂里安全工作似乎有所懈怠，事故频发，今年日头还没过半，八车间就出了两次事故，我觉得需要一名细心负责的同志来肩负起责任。
宣传科的许大茂同志，人胆大心细，忍真负责，当了这么久放映员，工作中从未出现意外。
由他来当这个主任，正好合适。”
啥？
杨厂长落下，各位主任怀疑耳朵出错了。
许大茂这个名字，大部分主任都不陌生。
原先轧钢厂老板的女婿。
厂里最出名的放映员。
许大茂善于钻营，他们有一半以上的人和许大茂不止喝过一次酒。
就连李副厂长听到许大茂三个字，也有些意外。
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变得开朗。
许大茂嘛，他熟。
不过这可不像杨建业的性子，居然选了一个油滑的人上来。
李怀德也不是不能接受许大茂当车间主任，总比来个跟杨建业一样古板的人好点。
“我同意杨厂长的看法。”他点头道，“我和许大茂同志接触过几次，许大茂同志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以前只是缺乏发挥的空间。他要是成为八车间主任，应该能让八车间产量有所提升。”
李厂长一系的人，此刻更加迷惑。
许大茂再熟，那也不是自己人啊！
不过老大都同意了，他们也只能跟着附和。
会议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就十来分钟。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了，那就散会吧！”杨建业收起面前的资料。
……
刘海中听说主任都被叫去开会，兴奋得都没心思上班了，跑到李怀德办公室门口等着。
李怀德从楼梯口上来，看到穿着蓝色工装的刘海中，眼皮子一跳。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心头暗骂刘海中是猪脑子。
也不知道七级工是怎么混上去的，就算要找他不知道下班后来找吗？
刘海中嘿嘿笑着迎上去，小声问：“李厂长，我听说你们开会了，结果怎么样？”
李怀德往楼梯下面看了看，低声道：“没有开会这回事，只是内部谈话而已，一切以职代会选举为准，你回去等消息吧。”
“乖乖等消息的意思，是不是稳了？”刘海中继续问。
李怀德被干沉默了。
老实说，他在轧钢厂工作了十二年，当了三年多的副厂长，头一次见刘海中这么蠢的人。
一时间觉得自己不应该收他的钱，谁知道这货会不会拼个鱼死网破。
他当时敢放心大胆地收礼，是因为知道刘海中家里有三儿子。
有家室就有牵挂，三百块钱不至于让刘海中跟他撕破脸。
现在……心里竟然有一丝后怕。
蠢货的思维是不可揣摩的。
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李怀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打发道：“快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我懂！我懂！那我先回去了，李厂长。”刘海中忙慌不迭道，声音还挺大的。
李怀德差点吐血，你懂个鸡毛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