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后宫旧事
那个时候的张生还是一个在后宫做着杂活累活的底层太监。
记得那是第一次在宫里见到齐帝。
竟然是他来到了这咸福宫的侧房。
齐帝没有去找咸福宫的贵妃，而是在侧房内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时的张生好奇的偷望，只见身穿黄袍身材虚胖的齐帝，竟然托着秋菊的脸看了看。
然后齐帝笑了，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秋菊先是犹豫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子边又跪了下去。
那个时候的张生虽然才十三四岁，但毕竟体内是三十多岁的灵魂。
这一刻张生什么都明白了，但是却也什么都不敢说。
此刻的张生心跳突然加快，就见齐帝抱住秋菊，放在桌子上，解开了她的衣裙……
再接着就看见齐帝那突起的肚子，挡住了张生想要观望的视线。
而秋菊则颤抖着传出声音道：“皇上，我的家人……”
齐帝笑着道：“他们已经恢复了平民身。”
秋菊含着泪道：“谢皇上，”然后就闭上了眼。
而张生也只能隐隐约约的从缝隙中看到桌角处，两条白皙的腿在晃来晃去。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张生对这段记忆都挥之不去。
甚至是在梦里还经常的看见秋菊那脸上的痛苦表情，无助的眼神。
那一天秋菊越来越低的痛苦哀声，也似乎在张生的头脑中挥之不去。
以及她身上那布满了青肿的掐拧痕和清晰可见的牙印。
这一切张生都清楚的记得，可是当时的张生和秋菊都只能默不作声的忍着这一切。
虽然几年过去了，但在张生看到秋菊的这一刻，这些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而张生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对姐姐也不由得有了一分担心。
秋菊和几年前比起来变化并不大，只是更消瘦了些，依然在咸福宫做着下等宫女。
她比张生大几岁，那个时候张生见不到张莹，就把秋菊当成了姐姐。
有时还会来找秋菊谈谈心，诉诉苦，说点悄悄话。
如果没有秋菊，张生真不知道那几年能不能熬得过来。
虽然现在亲姐姐回来了，但一见到秋菊，张生还是觉得蛮亲切的。
秋菊笑了笑：“当了内廷总管把我都忘了吧？”
张生连忙道：“怎么会呢，我永远都当你是我的姐姐。”
虽然秋菊在笑，但张生能感觉到她应该是很难过。
张生突然一把抓过秋菊，拉起了她的袖子。
虽然张生的身份是个太监，但直接就拉起宫女的衣袖，这个行为也是极为的不妥。
这也着实的吓了秋菊一跳，她连忙甩动胳膊摆脱张生的手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但她的脸还是不由的红了。
秋菊抽回手臂的动作很快，但张生还是看清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张生自信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鞭子抽的。
“告诉我是谁做的？”张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秋菊的脸色也是一紧：
”这个你管不了，还是别问了。“
冷着脸的张生道：“咸福宫的云妃？”
秋菊一边摇着头一边道：“你还是不要瞎猜了，帮不了我什么的。你还是快走吧。”
张生笑了下道：“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也不能欺负你，现在就是云妃也不行。”
这话让秋菊惊呆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道：“那你想干什么？”
张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菊姐，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到了可以出宫嫁人的年龄，你家人已经恢复平民身份，你为何还留在宫中？要知道错过这次还得再等三年了。”
根据大齐律法，宫女年满二十二即可出宫。
可如若不出就需要再等三年，很多宫女从小入宫，盼的就是出宫的这一天。
宫女和太监不一样，宫女还可以盼着年龄到了出去嫁个好人家，但太监就只能一辈子到老或许才能有个归宿。
听张生这样问，秋菊犹豫了，然后叹口气道：“家中还有弟弟要养，我出宫也嫁不了好人家，还不如在宫里还能赚些钱。”
张生知道，这都是无奈的选择，为了这样的选择秋菊也是吃了不少的苦。
记得当年被齐帝临幸后，齐帝曾对她说不许声张。
虽然秋菊和张生都没有外扬此事，但云妃还是听说了。
可云妃不但没有同情秋菊这个受害者，反而认为是秋菊勾引了齐帝。
这让云妃十分的暴怒，竟然经常把气撒在了秋菊的身上。
秋菊只能是隐忍，以前忍不住难受了还能找张生倾诉下。
如今想找张生也费劲了，秋菊也感到很失落。
今天再次碰见了张生，本是想跟他说说话，来点简单的倾诉。
但还没开口，就被张生发现了自己一直被欺负的状态。
本以为张生只会安慰几句，虽说几句安慰就够了。
可是张生却接着道：“菊姐，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我说到做到。”
可这话却让秋菊再次紧张起来道：“小安子，你可不要乱来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张生笑着说：“菊姐，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到了今天的地位的吗？”
说起张生从一个没品的杂役太监，到今天的五品内廷总管，而且还被封了征北的二路军将军。
这一切别人不清楚，但秋菊还是略微知道一二的。
她记得那是三年前，已经在宫里做了四年苦役太监的张生，几乎把后宫的苦活干了个遍。
除了像除草松土这类的，还有给后宫嫔妃们烧热水，还有亲自把热水一桶桶的送到各个妃子的面前。
而那时玉德宫大太监魏公公因为手下极度缺人，便拉来了张生。
起初张生听说是去玉德宫，心中十分惊恐，想说宁死不去。
但最终还是怕死，去了玉德宫听差。
玉德宫，那可不是一般的宫，那可是皇后的寝宫。
本来这玉德宫是皇宫中太监宫女最多的宫，比皇上那还多好几个。
可是这里却也是太监宫女最不愿意来的宫。
不仅仅是皇后这个人十分的霸道强势，还因为她有非常强的占有欲。
而她对下人，尤其是太监，基本上就不当人看。
稍有不慎，便小命不保，光张生知道的就死几十个了。
所以张生一听是去玉德宫听差，立马道：“不去，不去啊！”
而魏公公却对张生道：“想要往上爬，就必须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