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恶
7点钟不到冯三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小冯啊！我家老婆子说了，卖房子的事还是委托给你办，你真得给秦爷爷我上点心，我和你田奶奶年纪都大了，还什么地儿都没去过，就想着赶紧把铺子卖了到处去旅旅游，看看这个世界，没几年活头了，我真的着急，你能理解吗？”
“能理解，秦爷爷，我特别理解您的心情，都是我的错，这次我一定办好，保证双方到齐立刻签约，一分钟不耽误，我还得找个能立刻支付全款的，您放心吧！要是这次我办不好，我话说到这儿，我冯三马上回老家种地去，谁不回谁狗娘养的。”冯三竖起三根手指说道，可人秦爷爷根本看不见。
那边秦爷爷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冯三倒头又呼呼大睡起来，两天没能洗澡洗漱，他整个人散发出浓烈的酸臭味，苏甜强忍着不适，却是一分钟也再睡不着。
好容易熬到冯三睡饱了，来到公司。
解聘通知书就这么大喇喇摆在桌子上，周围同事都在偷偷观察冯三反应。
冯三拿起这张薄薄的盖着公章的纸，刺啦就撕成了碎片丢进垃圾桶。
大家都觉得冯三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同，只看见他撕完解聘通知书后，随即步履沉稳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没一会，冯三就笑眯眯走了出来，大家疑惑得不行，这冯三是去给老板下了什么咒吗？暴脾气的老板竟然没有暴跳如雷，叫骂着将冯三一脚踹出办公室。
苏甜知道发生了什么。
冯三确实离职了，火速办理了离职手续，不再是恒信中介的员工。
但同时，他和老板达成了一个龌龊的协议。为着这个，老板不仅答应暂时隐瞒冯三离职的事，还给了冯三一份业务转让书，将秦老爷子的房屋出售及租赁等一切相关事宜全部委托给冯三个人。
老板其实都有些惊讶一向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冯三怎么突然就聪明起来，指着公司的制式合同对他说，“合同第三十五条约定，乙方可根据实际情况在不损害甲方合同约定利益的前提下，将业务转交第三方办理。所以，您大可将这个业务转给我，我承担全部风险，钱对半分，您稳赚不赔。不过，离职这个月的工资，您可得给我算个满勤。”
房价上涨30这种内幕信息，冯三拍着胸脯向老板保证秦老爷子不知情，按照原先约定的444万，他们从中稍稍操作一番即可获得超100万利润，这种诱惑，冯三确定对他老板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是极具吸引力的。
一切准备就绪，冯三给马哥拨通了电话。
马哥听说溢价30有些不乐意，冯三立刻就要挂电话，那头又松了口，说是人不在市区，约在晚上7点在铺子上签合同。
找马哥秦老爷子肯定心里窝火，冯三也考虑的很仔细，想要纸能包住火，还必须得马哥，因为秦老爷子根本不可能愿意和他多说一句废话，这中间差价的事才能瞒得住。
冯三预支了半个月工资，屁颠颠买了一堆的水果牛奶又奔秦老爷子家做思想工作。
有田奶奶的帮腔，秦老爷子也就默许了。
苏甜是不解的，即使签合同做点手脚能瞒过去，后面过户备案的时候怎么糊弄呢？但凡秦爷爷用点心不就全暴露了吗？
但能感受到冯三心情无比舒畅，肯定是前后事都想明白清楚的了。
六点半，冯三和秦爷爷就等在铺子上。
那边一直说马上马上，还不断发着位置，足足等了快三小时，还不见人影。
眼看秦老爷子脸黑得能挤出水，冯三只能不断赔笑，还从提包里掏出一副象棋，要陪老爷子解解闷。
“就你那臭棋篓子技术，也值得我费老细胞？”秦老爷子一句话怼得冯三无语。
手机“滴滴”两声响，进来一条短信。
冯三看完脸色一变，将包往桌子上一丢就站起身走了出去，连文件散落一地都没注意。
“马哥，您可不能放弟弟鸽子啊！弟弟这单做不成，工作就保不住了，求您了，别开玩笑好吗？”
“来不了，真来不了，我这边……唉……别抢我手机啊！”
一阵忙音，手机被挂断了。
冯三浑身无力，失魂落魄地往铺子里走。
苏甜心想，活该！尽想着算计别人，老天爷都不帮你。
秦爷爷坐在简易矮桌边，手上拿着合同，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微眯像是要把冯三身体盯出两个洞来。
“怎……怎么了？”冯三看着合同，心里暗叫糟糕！
“冯三啊冯三，还说你老实来着，原来是这么个呆里奸，直里弯的玩意儿，亏我那个老婆子一直心疼你在淮上漂泊不易，非闹着让我多点耐心，让你把这单生意做成。这两年，我们两口子对你如何，你没个数？昧良心的丧德玩意，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完，气得发抖的手把合同往冯三脸上一丢，背过身就要走。
苏甜原本就觉得这个事够呛，交易金额不同的合同，一式六份穿插着摆在一起确实不容易看出来，加上秦爷爷性子急，瞒天过海的可能性很大，可难保那个马哥不是个细致人，只要稍稍用点心，很容易能发现异常。
“等……等……”冯三阴恻恻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还要说啥，我这把老骨头又陪你折腾这大半宿，仁至义尽，至于你干的这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我都不惜的多说。回头我就去你们公司把委托都给撤了，就你这样的人品你那老板也好意思替你说那些个好话，肯定也不是啥好东西！”边说着，秦老爷子的脚已经快要迈出铺子。
“我说了，叫你这个死老头子等等！你是聋了吗？”冯三狞笑着，慢慢转过身，恶狼般盯着秦爷爷。
“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你骂谁呢？！”秦爷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调转脚步就挥着拳头朝冯三走过来。
“我当然是骂你！本来也没想弄到这步田地的，是天不让我活，可老子偏活，还要活得比别人都好！”冯三几个跨步就走到门口将卷帘门往下一拉，紧紧上了锁。
“你要做什么？”秦爷爷看着眼睛瞪得通红的冯三，有些害怕，“你别冲动，有什么好好说。”
“不冲动，我怎么会冲动呢？像我这样的垃圾，社会渣滓，根本不配有脾气，更不可能会冲动，否则，只要你们动动手指头，我就得去吃牢饭是吧？”冯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秦爷爷逼近。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掐住秦爷爷的脖子。
秦爷爷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苏甜跟着冯三的视角仰视着一脸震惊的秦爷爷，她拼命挣扎调动着意识，期望可以阻止眼前发生的事，可丝毫不起任何作用。冯三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圈住秦爷爷的脖子逐渐加大力度。
秦爷爷，你喊呀！你挣扎呀！你别被这个死变态给吓倒了，你要和他搏斗啊！苏甜用意识拼命地叫喊，可毫无意义。
秦爷爷像是被恶狼吓瘫了的兔子，就那么软软地倒在地上任由冯三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呼吸逐渐困难，他的脸涨得通红，瞪得像铜铃样的眼睛里是不甘和难以置信。
差不多一分钟后，秦爷爷脸色变得煞白，眼珠微微凸出，黑眼球上翻，嘴巴张开，舌头也无力地伸着，嘴里的液体流了冯三一手。
苏甜感受到冯三从心底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凌虐快感，她有些反胃，但却无力改变只能不停地流着眼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冯三不仅没有放松力道，反而更加用力，秦爷爷开始全身痉挛，身体及头机械地往后仰，背部痛苦的弓起。
“铃铃铃……铃铃铃……”秦爷爷的电话响了起来。
冯三一点没有惊慌，伸手从秦爷爷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坦然地按了接听键。
“喂！田奶奶。”
“小冯啊！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我家老头子呢？怎么还没回来，是签合同又出岔子了吗？”田奶奶的声音依然温柔慈爱。
“合同没什么问题，是秦爷爷，”冯三看了眼地上面色已经开始泛青的秦爷爷，“他说心脏有点不舒服，刚给他吃了速效救心丸，已经舒服多了，等歇一歇我就送他回来，您别担心。”
“好的好的，那麻烦你了，小冯。”
“没事。”
挂断电话，冯三站起身，开始在铺子里到处搜索着什么。
原先的租户是做五金生意的，走的时候留下许多不要的五金件，冯三慢条斯理的挑拣着，转头还对着秦爷爷的尸体道，“老爷子，您别急，我马上找个趁手的家伙事给您厚葬了，保证亏不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