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发现了
天青云淡, 亦无风。
屋子里烧着上的的银霜炭,上罩着铜鎏金的纱罩,无一点煤烟。
屋子里两双纤白的手在算盘珠子上拨弄, 直到最后一笔账目和对清楚。
苏锦妍一把推开了算盘, 伸了个懒腰:“可算是算完事了。”
“嗯”,苏锦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也忍不住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两人洗干净手,叫下人收拾了账册,坐下闲谈。
苏锦妍美滋滋的说:“真好, 今天需要核对的不多, 而且咱们今天还休沐, 下午可算是能好好歇一歇了。嗳, 对了妹妹。我的胭脂用完了, 上次妹妹给我的那个, 用新方子做的胭脂可真好用。但我自己按着妹妹给的方子,却怎么都调不出来,不知妹妹可还有现成的?”
“有, 楚嬷嬷告诉我的方子里,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醉胭脂, 因此做了好些个”,说完苏锦婳转身对着春红吩咐,“去拿一些过来。”
“是。”
春红拿了胭脂,把胭脂递给了苏锦妍。
苏锦妍欢喜的接过来,笑着说:“谢谢妹妹了。”
“姐姐喜欢就好。”
“正好我也该补一补妆了。”
苏锦婳好笑的摇了摇头,“姐姐你头发也松散了,让春兰给姐姐重新梳一下吧。”
“好啊。”
苏锦妍打开胭脂盒子,却觉得颜色有些不对便问:“妹妹是换了方子么?”
“没有啊, 怎么了?”
“这颜色和妹妹之前送我的不大一样,兴许是时间的关系。”
苏锦婳连忙走过去,拿起胭脂看了看,“这不是我做的,我做的哪些个颜色都一样,不可能有这个颜色的。且胭脂最主要的就是颜色,要是容易变色怎么能用,怕是有古怪。”
“春红,你去把府医叫过来。”
不时府医就到了。
“两位姑娘好,不知那位姑娘身体不适?”
“并非身体不适,只是我自己做了一盒胭脂,但这一盒却和我之前做的不大一样,怕有不妥,便想叫郎中看看。”
春红将胭脂递给府医,府医仔细看了看说:“这里面放了红粉,长期涂抹在脸上,会让人皮肤溃烂。”
苏锦婳攥白了手:“有劳府医了,不过这件事,还请府医不要传出去。”
“小人什么都没瞧见,只是来给姑娘问个脉。”
“春红,你送送府医。”
春红应是,拿了些银子塞给府医。
苏锦妍一把拿过胭脂摔了个稀碎,“定然是两个讨厌精干的!我去撕了她们。”
“咱们没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就是她们做的。”
“那就去和父亲说,没了孙氏,我就不信父亲还会站在她俩那边。”
苏锦婳摇了摇头说:“父亲好脸面,是绝对没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那就任她们这么欺负妹妹。”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我不好去父亲面前说,那就让她们自己去说”,苏锦婳转身吩咐,“春兰一会儿和春红一起,把这些东西送到琉璃轩去,到时候你说……明白了?”
“是。”
春兰和春红端着去了琉璃轩。
“姑娘,朝晖宛的春红和春兰过来了。”
苏锦如诧异,“她们过来干什么……叫她们进来吧。”
“问二姑娘安,问四姑娘安。”
“苏锦婳是有什么事?”
春红略抬起手里的胭脂说:“我们姑娘吩咐,叫奴婢过来,给姑娘送一些胭脂水粉和钗环配饰过来,免得姑娘自己到外面去买,还要当孙氏的首饰。我们姑娘还说,二姑娘四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和她张口,可千万不要再干出,典当孙氏首饰的事情来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苏锦娇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春兰手里的盒子就砸了满地,“给我滚,我苏锦娇还轮不到她苏锦娇耻笑!”
春兰刚想说些什么,春红就一把拉住了她:“东西我们已经送到了,两位姑娘怎么用,那就是两位姑娘的事了。奴婢们就告退了。”
“滚!”苏锦娇抄起来另一个盒子,也砸在了地上。
出了琉璃轩,春兰狠狠的呸了一口,“下作东西,就会想着害咱们姑娘!”
“噤声,二姑娘在怎么说也是主子,不是咱们能编排的。”
春兰乖乖应是。
这边苏锦如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瞧见了被扫落在地上的胭脂,顿时下了一跳。指着胭脂,又惊又怕的说:“她发现了!怎么办,她会不会去告诉父亲?”
“姐姐慌什么,她没证据,父亲不会管的。”
“要是以前父亲确实不会管,可是父亲现在知道了姨妈的事,还会继续向着咱们么?”
苏锦娇止不住抱怨:“姨娘未免太不小心了,收尾也不说收的干净些,害的咱们也被连累。”
“不过……也不一定,苏锦婳这次可是做了蠢事。她竟然把这个东西送了回来,说不定正是咱们的好机会呢。”
苏锦娇不解:“姐姐这话,我却听不懂了。”
“妹妹别忘了这些胭脂可是有毒的,现在这些东西可是苏锦婳亲自叫人送过来的,你说要是父亲知道了会如何?”
苏锦娇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还是姐姐有头脑灵光,既然苏锦婳自寻死路了,我们怎能不把这件事捅到爹爹面前。想必爹爹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咱们也一定可以重新得到父亲的宠爱。让她奚落我们,看爹爹收不收拾她!”
“走,我们现在就找父亲。”
书房里
苏永康和苏永宁,正在分析朝堂之事。
“今日早朝可是好悬,张大人牵头提了立储的事,陛下忽然问我如何看待这事。”
苏永宁闻言说:“陛下加封大哥为太子少傅,自然会问一问大哥。大哥是如何回的,可说了属意的皇子?”
“弟弟你糊涂,你别忘了咱们是在给谁做官?”
“这自然给朝廷,朝廷……”苏永宁也不傻,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知府,“对啊,咱们给朝廷做官,那自然是给陛下当官,怎能公然结党营私!当真是糊涂了!”
苏永康喝了口茶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咱们根本未曾向任何皇子投诚,贸然参与其中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大哥说的是。”
“不过总算是让我听见了一个好消息,此事还和弟弟你有关。”
苏永宁略一想想便猜到了:“可是任职的事有着落了?”
“不错,大理寺卿已经上书乞骸骨了。”
苏永宁闻言大悦,复又想到大理寺少卿王重寅,不由担忧:“大哥是觉得我有这个机会?可是据我所知,大理寺少卿王重寅做事勤勤勉勉,很得大理寺卿赏识,到时候大理寺卿岂会不举荐他。且他现在又是大理寺少卿,晋为大理寺卿也是应当的。”
苏永康闻言却哈哈一笑:“大理寺少卿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不巧的是前不久这事,刚好还被陛下知道了。陛下最讨厌皇子们私下结交重臣,大理寺又是要职,陛下是觉无可能在晋他的官的。”
不等苏永宁再问些什么,外面就吵了起来。
苏永康眉头一皱,“吵什么?苏平!”
苏平连忙进来:“老爷,二老爷。”
“怎么回事?”
“是二姑娘和四姑娘,她们端着一盒子东西说什么……
“说下去。”
“说三姑娘害她们,给她们下毒。嚷嚷着要让老爷做主。”
苏永康闻言有些不耐烦,“婳儿怎么会害她们,赶紧叫她们回去,像什么样子!”
不等苏平出去拦着,苏锦如和苏锦娇就跑了进来。
“爹爹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女儿自问没有得罪三妹妹的地方,三妹妹却要毒害我。”
苏永康听到苏锦如吵闹头疼不以,“还有没有规矩,没看见你们叔叔在这里吗?”
“问叔叔安。”
苏永宁点了点头,虽然寥寥见了自己这侄女几面,但那次苏锦婳和他说的那番话,说出的话有条有理,直击要害,可是让他记忆深刻。
随意以他这个三侄女的心计,又岂会做这样一戳就破的事?怕是另有因由。
匆匆行了礼,苏锦娇就忍不住说:“三姐姐给我和姐姐送了些胭脂水粉过来先,说是给我们用。正好姐姐又没上妆,姐姐便试了试,结果姐姐刚用手一抹,手上就刺痛不以。”
毒素是日积月累的,第一次用自然不会那么夸张,苏锦娇这么说,不过是找个揭发的借口而已。
“婳儿是你们都亲姐妹,怎么可能害你们,许是锦如对脂粉过敏。好了我还有事,你们赶紧回去吧,别再这里闹了。”
苏永康这番话,充满了不耐烦和敷衍,比之之前对两人的关切和爱护,可谓是判若两人。
“爹爹,这脂粉是不是有问题,府医一看便知,爹爹……”
苏永宁在一旁道:“要不还是叫府医验看一番吧,兴许是采买的人出了问题。女儿家的颜色,可是损不得的。”
苏永康听到苏永宁这话不禁想多了,想着也许是哪个政敌,故意想要害苏家。一个家族的繁茂,少不了联姻的维系,要是家里的女孩都出了事,那也不是小事。
想到这里,苏永康连忙吩咐苏平:“去叫府医过来。”
苏平连忙去把府医叫过来。
“老爷安,二老爷安。”
“过来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妥。”
府医拿起胭脂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看,这不和刚刚三姑娘问道那些胭脂一样么,不过府医也没有多嘴,继续仔细看了一遍后道:“回老爷,这些东西并无不妥之处,相反用料极好,都是一顶一点好材料。”
“嗯,你下去吧。”
苏锦如连连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苏锦婳买通了你,叫你这么说的,你给我站住!”
苏永康开口斥责,“够了,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终归是庶出,毫无半分气度可言,连你们大姐都比不上。”
苏锦如和苏锦娇都错愕不以,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永康会这么说她们,现在她们竟然连苏锦妍都比不上了。
“如此恶意揣测自己亲妹妹,亲姐姐。我看你们暂时也不用学什么规矩了,给我到祠堂里去跪着,好好反省自己。”
苏锦如边哭边说:“爹爹,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姨娘才走,爹爹就任由我们被三妹妹欺负么,爹爹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们了么?”
“苏平叫两个婆子来,叫人把二姑娘和四姑娘带到佛堂去,严加看管!三天不许给她们吃东西,免得说一些脑子不清醒的话!”
“是。”
……
朝辉宛
春红将此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苏锦婳和苏锦妍。
苏锦妍闻言大笑:“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件事要是妹妹去说,父亲自然会罚她们,但为着脸面父亲必然会轻轻揭过去。但那两个讨厌精当着叔叔的面说出此事,让父亲在自己弟弟面前颜面尽失,父亲自然会重重责罚她们。只是……妹妹怎么知道,叔叔也在书房?”
“前几日母亲叫人给父亲准备宵夜,我随意问了一嘴,彩屏告诉我说近日朝堂上的事多,叔叔和父亲日日都商议到很晚。”
苏锦妍点点头,“原来如此。”
“大姑娘,姑娘。西府大姑娘来了。”
苏锦妍一拍脑门:“让那两个讨厌精一搅和,都忘了今天约了妹妹一起调香制茶了。”
“我也险些忘了”,忙对着让春兰去请,“快叫堂姐进来。”
“堂姐安,三堂妹安。”
苏锦婳和苏锦妍连忙还礼,还完礼苏锦妍,就拉着苏锦婕坐下了。
“我和妹妹,可是让哪两个讨厌精气糊涂了,险些忘了约了堂妹的事。”
苏锦婕不解的问:“讨厌精?”
苏锦妍笑着说:“堂妹不知道,就是琉璃轩那两个。”
“堂姐这绰号起的……”
苏锦妍挑眉道:“怎么样,够贴切,够符合吧?”
苏锦婕想了想苏锦如和苏锦娇素日里的做派,不由得捂嘴笑了。
“不止是她们两个,二堂妹也很合适这个称呼。”
苏锦婳和苏锦婕听了都笑了。
“姐姐就是促狭。”
苏锦婕看着苏锦婳和苏锦妍相处间流露的亲昵,不由的心里羡慕,她要是有个亲近的亲姊妹该多好,有个什么事,也能商量一二,平时也能说说话。
“咱们调香吧,做茶吧。”
听到苏锦婳的声音苏锦婕回神,看了看苏锦婳和苏锦妍,脸上莫名的挂起来笑意。
春红和春兰连忙把,香料和茶具端上来。
“姐姐调香最好,这香便由姐姐来调,我和堂姐做茶。”
“好。”
苏锦妍选了选香料,调了味道清新的香。
“怎么样?”
说着苏锦妍拿起来,用手轻轻往两人那里扇了扇。
苏锦婳轻嗅了嗅:“恬淡清新,又不像冷香那样让人闻了就觉得凉的很,姐姐这调香的手艺是更上一层楼了。”
“你这小嘴是摸了蜜。”
苏锦婕也肯定的点了点头:“味道真不错,不会影响茶香,又有让人难忘的感觉。”
“堂妹怎么也和妹妹似的油嘴滑舌起来。”
苏锦婳故意拖长调子打趣的说:“姐姐做的好,怎么夸不得了。我们快损损姐姐,免得她受不得夸。”
苏锦婕自己却先不好意思起来,憋了好半天,憋出来一句:“堂姐做的不好…”
苏锦婳和苏锦妍见苏锦婕的样子都笑了,苏锦婕也跟着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笑的这样开心。
说笑完,苏锦婳和苏锦婕继续做茶。
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两人点茶的声音。
“姐姐快尝尝。”
苏锦妍先拿起苏锦婕的尝了尝,“好喝,堂妹做的茶入口回甘,唇齿生香,妹妹才学了几日,就做的这么好了,要是和我们一起学,我们必定不如堂妹。”
苏锦婕不好意的说:“堂姐妙赞。”
“我也尝尝”,苏锦婳也端起一盏尝了尝。尝完之后,苏锦婳也不禁跟着称赞,“堂姐做的当真不错。”
“堂姐堂妹喜欢就好。”
夜深了,两人各自离去。
苏锦婳对着春红和春兰说:“走我们去佛堂。”
两人陪着苏锦婳沿着小路一路到了佛堂。
守在门外的两个婆子直在打瞌睡,见到灯笼里烛火的亮光,瞬间清醒了过来。
“三姑娘好,不知道三姑娘有什么吩咐?”
苏锦婳温声道:“劳烦两位妈妈守着,春红把我给两位妈妈准备的鸡汤端过来,好让两位妈妈驱驱寒。”
两个婆子连忙道谢:“谢姑娘。”
“妈妈些一会儿,二姐姐和妹妹受不住饿,我送些东西给她们吃。”
两婆子里一个略高的婆子道:“这府里属姑娘心好,最惦记家里姊妹。”
苏锦婳略微点了点头,就带着春兰和两个婆子进去了。
看到苏锦婳进来,饥寒交加的苏锦如挺起来身子,“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和妹妹笑话的么?”
“没人要看你笑话,是你自己要把自己弄成笑。你还以为父亲是那个无条件宠着你和你妹妹的父亲。自以为拿了我的证据,就敢去父亲面前告状。你也不想想你姨娘做出那样的事,父亲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会对你们和以前一样?我以为你们瞧见父亲如何对大姐姐,就能想到自己的境况,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你告诉父亲的?是你让杏花去接触管家的?”
苏锦婳淡淡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该想到,早晚有一天要遭到报应。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不孙氏的报应就到了?”
苏锦娇呸了一声:“不可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父亲不可能这么对我们的。就算是姨娘害死姨妈又如何?我们又不知道,父亲怎么怪罪?”
苏锦婳不急不缓的说:“听过爱屋及乌吗?同样的道理,恨一个人也会恨屋及乌。”
“我不相信,你少在这里挑拨你,是想让我们彻底失了父亲的宠爱,然后将我们踩在脚底下。苏锦婳你这计策,未免也太浅薄了些。”
苏永康那样对苏锦妍和苏景衡,她怎么可能一点儿也没猜到她自己和苏锦娇以后的处境,只是在苏锦婳面前,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苏锦婳不在意的说:“既然听不进我的好言相劝,那不如我们谈谈别的,比如……那些胭脂和口脂的事?”
“你是故意的?苏锦婳你好狠毒的心思,居然这么算计我和妹妹,害得我们被父亲斥责不说,还被罚跪在祠堂里。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这些我会还给你!”
苏锦婳讥讽的笑了笑,“我狠毒?上次和这次哪次不是你们先动的手,要不然真以为我愿意搭理你们?”
接着苏锦婳对身旁的春兰吩咐说,“春兰,没看见两个姐姐脸色很差吗?赶紧给两个姐姐上妆!”
“是。”
苏锦如厉声道:“苏锦婳你要干什么?”
苏锦娇也吓的叫喊:“你敢!”
苏锦婳置若罔闻,对着身后两个婆子吩咐:“去按住她们!”
两个婆子连忙应是,上去按住她们。
苏锦如挣扎着大喊:“反了天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敢碰我,等我出去以后,必定叫人重重的打你们的板子,然后发卖了你们!”
苏锦婳漫不经心的说:“堵住她们的嘴唇,春兰替我给姐姐和妹妹上妆。”
“唔!唔!”两人一边挣扎一便摇头,但是她们素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挣扎得经常干活的嬷嬷。
只能任春兰给她们上完了妆。
看着吓得不轻的两人,苏锦婳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纠结又有些解恨。
“两位姐姐好好歇着,妹妹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春兰和苏锦婳出了屋子。
“看她们吓的那样子,当真是解气!”
苏锦婳没有往里面放任何东西,只是吓一吓下她们而已。但是她们要是还敢对她动手,那她可真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真的往里面放东西了。不,要是她们敢,她一定会往里面放东西的,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就是她最后的宽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