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凶手竟是秦王妃
开皇十七年，霜降时节，晚秋已至，万物凋零，天空之上升起浓雾，广阔无边的大地之上被盖上了薄薄的白衣。
申时，大理寺府衙。
刚刚审问好秦王宠妾娄氏的杨昭与赵绰二人在大堂内来回踱步，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秦王妃竟也在场，但她也无动机呀，再说，如娄氏所言，她与秦王并无亲密的身体接触，如何下毒？”赵绰尤为不解，他不敢轻易预测一位大隋尊贵的秦王妃、博陵崔氏的女子会去毒杀自己的夫君。
可是一旁的杨昭却知道崔氏的动机，秦王整日宠幸姬妾，冷落正妃，还时常殴打，难免不会日久生杀心。但这也只是在杨昭脑海中一瞬间掠过的猜想，秦王妃可是博陵崔氏的人，若真是她意图毒害秦王，那么博陵崔氏全族都将有大祸。
“殿下，您审赵什柱之时，是如何让他承认诬陷虞将军的？”赵绰看向一旁的杨昭问道。毕竟牵扯之人乃是大隋的王妃，即便他执法不阿，但有关皇室颜面，有关王妃清白之事，他还是需要慎重处理的。
“直接抓喽。”杨昭云淡风轻地回答，着实吓了赵绰一跳，堂堂朝廷上柱国说抓就抓，可真是雷厉风行啊！
杨昭看出了赵绰的顾虑，他心里同样也是犹豫不决。
“当时是有人指控赵什柱私通虞将军妾室，他担心此事泄露，才诬陷虞将军。听到此事后我也大为震惊，可谓是骇人听闻，但又苦苦找不到物证，后来无意间听闻，赵什柱此人胆小怕事，所以我才让父王率领禁军直接闯入他府中抓拿，看此情形，赵什柱也怕了，于是直接招了出来。可是秦王妃与赵什柱不同，她是王妃，又是博陵崔氏的人，单单凭娄氏说秦王妃在秦王中毒的那段时间内也出现在那间房间里，只从这些来看，此计断然是行不通的，还需要找寻物证。”
话音一落，赵绰又开始在大堂内来回踱步，托着下巴沉思道：“秦王是在丑时毒发，而在这个时辰之内，只有秦王妃与娄氏见过秦王，经太医诊断，秦王所中之毒乃是断肠草，此毒毒性极强，毒发极快，不可能是有人提前下的，所以凶手必是二人其中一人。”
“秦王是在娄氏的床榻上中的毒，二人独处良久，能够有充足时间下毒，毒杀秦王之人只有可能是娄氏。”
赵绰连忙摆手，说道：“殿下别忘了，崔氏也有机会下毒，据娄氏所言，秦王喊王妃在门前伺候，王妃入屋后亲手喂给秦王一块瓜果，若是王妃在瓜果上下毒呢？”
杨昭缓缓道：“单凭娄氏一面之词，赵大人就怀疑王妃下毒，若是娄氏在与秦王嬉戏中就已经下毒了，又正巧王妃入屋递给秦王瓜果，娄氏便借机混淆视听，嫁祸王妃，也犹为可知呢。”
“你这是谬论，办案讲究证据，本官刚才也是猜想罢了，殿下不必急于为王妃脱罪。”赵绰气愤地一甩袍袖。
“先生勿怒，我刚才也是猜想罢了，我这便去秦王府找寻证据，先生就在大理寺静候佳音吧。”杨昭站起身子，整理好衣袍朝院落走去，“哦，对了，赵大人到底是怀疑娄氏，还是怀疑王妃。”
杨昭是想试探赵绰的口风，毕竟他才是此案的主审，若他怀疑秦王妃，那么自己想要为秦王妃开罪，从而保护整个崔氏一族，恐怕就困难重重了。
赵绰微微一笑，他还是小看了这位好皇孙。他缓缓朝杨昭走近，看着他说道：“殿下不必故意试探下官的口风，下官素来秉公执法，既然圣上让殿下来协助下官查案，那么殿下自然也有审查之权。还有，下官信与不信不重要，一切还要取决于陛下信不信，而陛下只相信证据。”
杨昭同样看向赵绰，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我还以为皇爷爷只相信先生呢？”
大理寺院落，杨昭站在池边似乎在等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位身穿官袍，手拿横刀男子快步走到杨昭的身旁，男子低头拜道：“下官大理寺正元景拜见殿下。”
“你就是赵先生派来协助我查案的人。”杨昭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位身强体壮，眼神犀利，面容精致的男子。男子的年纪大约不到三十岁，因为上唇之上的胡须还非常稀疏，像是刚长出不久。
大兴皇城。
杨昭、元景二人打算去秦王府一探究竟，在去的路上元景问道：“如今秦王昏迷不醒，我们现在去秦王府能问出来什么？”
匆忙赶往秦王府的杨昭，略微缓下步伐，道：“秦王未醒也不妨碍我们查案，只要毒发现场仍保持原样，就一定会留下些许线索，晚了便来不及了。”
元景听后，也赶紧加快步伐，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秦王府，接待他们的正是秦王妃崔氏。
崔氏一边抹着泪，一边带领两人来到了昨晚秦王毒发的房间。此时的房间之内早已被上下清扫一遍，二人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杨昭端坐在秦王府大厅的椅子上，站在他面前的都是一些秦王府的家丁与丫鬟，还有一些秦王的妾室。
杨昭先是环顾一周，而后问道：“本王且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话，秦王中毒当晚，有何人在娄氏屋外当差？又有何人当时就在屋内？”
话音一落，只见有五名丫鬟低着头走出来。
杨昭又问道：“本王问你们，你们当中谁是娄氏的丫鬟，谁又是王妃的丫鬟。”
五个丫鬟当中有三名自称是服侍娄氏的丫鬟，只有一个丫鬟是秦王妃的贴身丫鬟。
杨昭起身走向服侍娄氏的丫鬟，问道：“你们是否看见娄氏下毒？”
“我们夫人不可能下毒的，夫人她深受秦王殿下宠爱怎会自断荣华，倒是崔氏那个人老珠黄的婆娘整日盼着我们夫人与殿下不得好死，下毒的很可能就是她。”一名丫鬟说道。
面对丫鬟的指控，秦王妃崔氏气的快步上前赏了她一个大嘴巴子，“你这个贱蹄子，竟敢诬陷主母。”
杨昭无奈的看向一旁伺候崔氏的丫鬟，低声询问道：“你是否看到王妃下毒？”
“这个……”只见丫鬟神情慌张，说话吞吞吐吐，丝毫不敢直视杨昭。
杨昭长叹一口气，又问道：“本王换个问题问你，秦王中毒之后，王妃在做什么？”
“回殿下，婢女也不知晓……”杨昭看的出来她是在撒谎，单从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秦王妃的身上就能看出。
“元景！把他们都带出去。”杨昭命令道。
大理寺寺正元景连忙将众人赶出了大厅，大厅之内仅剩杨昭与丫鬟两人。
“我也知道你是从博陵来的，如今秦王在府中被人下毒，轰动京城，皇帝震怒，有人想要敷衍了事，以为查不到自己身上，这种想法乃是大错特错。”杨昭重新坐回椅子上，望着丫鬟说道，“此次是大理寺少卿赵绰奉旨查案，不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杨约，若是今日是赵绰前来，你以为就你刚才的表现他不会怀疑你么？”
话音一落，丫鬟连忙跪下，害怕道：“求殿下看在河南王妃的面子上救救我家夫人吧，她也是个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