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末日
街道上一片狼藉——无数似人生物的身体扭曲到一种恐怖的角度，用自己僵硬的躯体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到处都是血水。
此时，一名女人在疯狂地跑着，她时不时往后看去——那是无数怪物组成的潮水。
它们一见到活物，整个躯体突然灵活了起来。
女人没跑过它们，一只怪物扑了过去，尖叫声配合着血水一并出现。
白冉词那墨色的眼眸下，倒映着这幅惨状。
她吓得惊退一步。
“扣、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惊得白冉词看向房门处，她神经紧张得不敢向前一步。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声音大得恨不得把门打出个窟窿！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玄关处走去，而门外的东西似乎直到她在靠近，撞得更加用力。
她仿佛看见门在抖动。
此时，那个东西发出嘶吼，大概是无法撞破这门而懊恼。
这声嘶吼惊得白冉词远离门口。
不久，那撞击声消失了，白冉词深呼一口气。
随即听到一声惨叫，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咔擦”
白冉词立马神经质地看向发声处。
是江池意。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江池意对于女人那惊愕的眼神很不解，她继续说着，“今天怎么回事，门外这么吵。”
白冉词看了她许久，才缓过神，肩线明显下了半分。
她喉咙动了动，指向窗户：“出事了。”
江池意不明白她在搞什么明堂，但看着对方那害怕的神情，不解地一步一步走向窗户边。
看着街道上的画面，顿时感到窒息！
江池意深吸一口气却迟迟不吐出那口浊气。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街道，连带着语气都颤抖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冉词有些僵硬地摇头：“我不知道……看起来我们不能出门了。”
她顿时想起昨晚那个怪物，它没有追过来……也就是说，它往村子里去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最亲的家人可能早就丧命，或者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白冉词的心感到有些抽痛。
“咚咚咚！”
二人同时把目光放在门口。
那撞击声又来了，不是我们这家，听起来是下面传上来的。
白冉词鼓起胆子再次往玄关处走去。
“你干什么？”江池意紧张地看着她，对于这种怪物，恐惧感是由心底迸发的。
“我去看看。”
白冉词回答着，亦步亦趋。
透过猫眼，她刚好看见那怪物咬破了男人的脖子，男人嘴张着，连一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而她，也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样子——脸上一块肉掉着，随着它的移动而晃荡，衣衫褴褛，几乎每一个破洞处都是血肉模糊。就连它的肢体都是以一种恐怖的曲折角度活动着！
“咯嚓…”
它的脑袋伴随着骨骼摩擦声抬起头来，看着猫眼，好似能将里面的人隔空吃了一番。
四目相对！
白冉词瞳孔骤缩，她立刻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声来。
仅仅是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她刚要放松，那躺在地上的男人扭动着躯体，骨头咯吱咯吱地响着，以一种人类无法做饭的动作站起身来，往楼下走去。
而那男人的脖子已经没了一半。
白冉词强忍恶心，面色苍白地往后退几步，最后竟然没了力气，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是普通人，面对这景象，早就不适了。
“你看到了什么？”
江池意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给她倒了杯水，温声道。
白冉词一口气将水全部喝完，缓了好一会儿，她对上江池意的目光，有一些绝望。
“池意，你看过丧尸片吗？”
“你……什么意思？”江池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自己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但她不愿意相信。
或许，这是人内心深处的一种安慰方式。
“就是你想的那样。”白冉词看了眼门口，垂眸，“电影照进现实了。”
江池意一听见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太淡定了，她看着窗外，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房间内一片死寂。
是白冉词趿着拖鞋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她进了卧室，打开手机，发现还有信号，这无疑是最令人高兴的。
有一条消息，是昨晚十一点的。
上面写着触目惊心的字眼：“在桑都的所有公民收到这条消息后，请立即离开这座城市！请立即离开！这座城市在明天可能会变成鬼城！”
还是那未知发送者发的。
白冉词皱着眉看完了这条消息，但最终都无济于事。
她出了卧室，对坐在沙发上发神的女人说着：“还有信号，我们还可以求救。”
“你快试试看。”江池意有点崩溃，但还是尽力把情绪克制下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没人接听……”
白冉词皱眉看着黑屏的手机，有点不愿意相信。
“再试试临近城市的？”江池意提醒道。
“嗯。”
白冉词再次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听。
二人没有办法了。
白冉词上网搜索桑都市的事情，这件事这么大，不可能没有通报。
“这……”白冉词看着与搜索无关的消息频频曝出，内心最后的底线都快要被攻破了，“这什么情况？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桑都是个一线城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通报消息！”
“你去微博看看，如果没有任何官方出声，那这件事多半被故意隐瞒下来了。”江池意看着搜索栏上的字眼，提醒着。
白冉词听她的，去微博搜索了每一个和桑都有关的消息，没有一条是关于这次灾难的。
“……没有。”
白冉词越想越奇怪，她抬眸对上江池意的眼睛，“你说谁有这么大能力能隔绝一个一线城市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
“是谁封锁的消息？”祁闻皱眉看着手机里的那条警告信。
她透过窗户往街道看去，零零散散的丧尸在随意地晃荡着。
不久前，祁森给她打电话过来，说在书房里，有可以保命的东西，他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让她别担心。
祁闻转身，看着茶几上那把反着冷光的步枪、手枪、军用匕首以及旁边那充足的子弹，抿唇不语。
她不知道这些是从哪里整到的，私自拥有军火，仅仅这一条就可以把牢底坐穿了。
但面对这种情况，祁闻也没有办法。
“把桑都的消息封锁了，想等救援，就几乎不可能了。”
祁闻想着，“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处是幸存者的基地。”
这样想着，便开始计划未来的事宜。
祁闻拿着匕首在空中随意划过。
“哗啦！”
客卧玻璃被撞碎了。
祁闻随声看去，拿着匕首往客卧走去。
透过门缝，她看见有只丧尸扭曲着身体，正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
那双深色的眼眸对上了那掉出眼眶外的眼珠。
丧尸一下就朝她冲了过来，祁闻后退几步，立刻拿起身边的木凳，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趁混乱时刻，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太阳穴，随即旋转匕首，丧尸渐渐没了动作。
祁闻看了眼散架的木凳，把手上的凳腿扔到一边。
以防万一，她再次向没动静的丧尸刺了数下，才罢手。
祁闻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忍着尸体散发的腐臭味，把它从客卧窗户扔下去。
刚好砸到了准备爬上来的丧尸。
祁闻看了一眼那只被压着的丧尸，就迅速离开视线，她不能保证接下来会不会有其他丧尸看见她。
她拉上窗帘，把客卧的门锁上，就去洗手了。
现在还没有停水电，还有机会同外界联系。
但她没有这么做，既然官方隐瞒了这个惊人的消息，那么就不会让其他人来施救。
镜子中那白皙的脸庞上被画上了一抹红，和当年一样，祁闻随意擦拭了那抹污渍。
她往左肩扶去。
“刚才那怪物靠近的时候，这里好像隐隐发烫。”
祁闻皱着眉，心里想着。
那里有针疤，不同于其他人针疤在手臂上方。
她自己也不知道一个针疤是从哪里来的，打疫苗时不可能往肩上打。
“是我的错觉吗？”
女人看着镜子中的左肩，自言自语。
————
“你疯了！你在干什么？！现在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某基地里，一位白发老人对着面前那名老人说着。
年龄相差不大，但面前那个男人却是黑发，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你知不知道人类的历史会因为你而终止！？”
黑发人继续看着面前试管内装着的药水，缓缓回答：“这么急干什么？他们是科学的实验品，这项实验会成功的，我的百分之九十点七八的把握。
到时候，他们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牺牲品。”
“你这个疯子！现在已经有一个省被沦陷在你那该死的实验下，再这样下去，人类会灭亡的！”白发人怒气冲冠，他大步走到黑发人面前，钳住对方的肩，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打过去。
“灭亡？呵！”黑发人把肩上的手打开，他继续往旁边走去，手指抚摸着实验台，“人类文明挺过这么多大灾难，我也没见过哪次使人类灭亡了的，哦，对了，我研究出了的新玩意，你要不要看看？”
“性质能一样吗！？”白发人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
对方似乎没有在意一般，把他最满意的作品呈现在白发人眼前，自傲地说着：“怎么样？很惊人吧？这将会创造一个新的历史！”
近乎疯癫。
白发人看着眼前那所谓的满意作品，顿时瞪大双眼，嘴巴张了张，没有蹦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过神来，对黑发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会是人类史上的罪人！是全人类的公敌！她知道后，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黑发人没有管那些恶语，他隔着空气抚摸着自己的作品，用近乎癫狂的眼神看着作品，他疯癫地说着：“这会是全人类最伟大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