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求求啦
汤父汤母在这里，双方肯定打不起来。
可肖余也很清楚，汤文星年纪小，能把大人骂不出口的话骂出来，是一件让人非常愉快的事情。
她对老牛家的人没有什么印象，就记得牛家老两口挺能作的，尤其是牛老太太，她作威作福起来，汤招娣都甘拜下风。
就牛老太太贼眉鼠眼、高人一等的样子，贱得肖余都想过去踹两脚。
“行了，不是都说累了？赶紧回家吧！”汤母朝牛老太太点点头，一个眼神都没给牛广，就像老师带着小朋友一样，挥手让孩子们跟上。
汤文星“哼”的一下把脑袋移开，被汤父拉着走。
肖余明白汤父汤母的委屈，除了约束之外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撸起袖子干吧？
到底是在外面，这条路走的人不算多，可也不是没人，这才多一会儿，就已经有人站在远处朝这里看了。
叫骂还好，动手的话……谁先动手谁没理啊！
对于汤父汤母这样的本分人来说，让小儿子叫骂几句发泄几把，已经是对牛家人恨到极致的表现了。
可惜他们想息事宁人，牛家老太太不想。
她大老远跟大孙子过来图什么？不就是图给大孙子报仇吗？
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居然把她大孙子害得进派出所差点儿坐牢？还让儿媳妇给赔了好几百块钱？这些钱给她，她拿去干啥不好啊？
真是一想到这些钱，牛老太太就气得肝儿疼。
牛老太太那张嘴啊，张嘴就得罪人，让人恨不得把她塞茅坑里给她洗洗嘴巴。
汤文星不上学的时候就是和二娃他们在村里疯玩，东家长西家短的，他可没少听。
牛老太太从肖余骂到他们兄弟再骂到他们父母，就算有汤父压制，汤文星的火也是腾腾腾地起来了。
“别人张嘴说话吃饭，你张嘴是吃屎吧？年纪一大把了还说话这么脏，真是让人开了眼了！你在这里人五人六啥啊？就因为有你这样满嘴喷粪的老太太，才有不要脸的儿子和媳妇，才有耍流氓的孙子！”
汤文星的声音有着小孩子特有的尖锐，同牛老太太刺耳的声音比，穿透力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更胜三分。
有同汤招娣关系不错的人听到声音跑出来和稀泥。
也有同汤招娣关系不好的人抓着花生毛嗑跑过来站到一边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总之，闹剧就和炸弹一样，一旦找到引线丢上一点儿小火苗，就会爆炸开来，混乱不堪。
人一多，就有人下手。
不知道谁第一个推了人一把，闹剧就从打嘴仗升级为动手事件。
街道办的人比派出所的同志来得还快。
一看到汤招娣和牛广，街道办主任的太阳穴就突突个没完。
“分开！都给我分开！”可惜大家正激情燃烧，她这点儿声音完全淹没在打骂的声音之下。
到底是来了一群公安同志，这场闹剧才告一段落。
肖余见到牛老太太动了，顿时脚步一挪，和汤母换了位置，被牛老太太撞倒在地。
她眨了眨眼睛，偷偷伸手在汤文阳的脚踝上抓了一把，才闭上眼睛。
“杀人啦！”汤文星大叫一声就朝肖余扑过去，“姐！姐！！！”
汤文阳一把把人抱起来，“你们跟着爸妈，我带小鱼去门诊。”
汤母气得扑到牛老太太身上就要捶，被公安同志拦了下来，“你们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汤文星抱着汤文月的腰哭，红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大姑一家。
上次小鱼姐姐就差点儿被牛广推河里淹死，这次牛广带了他奶来，又把他姐脑袋给撞破了，他姐没事啥都好说，他姐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大半夜来一把火把汤招娣家给烧了！
烧死这一群祸害。
他觉得自己没用。
嘴毒有啥作用啊？
对方要脸还行，对方不要脸，他就是嘴巴再毒也不能直接把人喷死啊！
还得快快长大才行，长大到能够站在小鱼姐姐面前，帮她把坏人都打倒。
街道办主任过来前就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了，再加上汤招娣前几次惹的事情，反正汤招娣在她这里是啥好印象都没有。
她和公安同志说了汤招娣连续两天做检讨的原因和经过，“我看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悔改，那些检讨都是用来应付我的！这个同志觉悟实在太差，应该让她深刻改正学习。”
肖余的耳朵动了动，知道这会儿没有别人了，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确认没有问题后，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
她的头靠在汤文阳的肩头，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哥，我没事。”
“闭嘴。”
肖余有一丝后悔，她没想到牛老太太力气那么大，她就是想顺势摔倒碰个瓷儿，没想到那里刚好有个石头，她脑袋就磕上了……
大阳哥哥好吓人啊！
识时务的肖余立刻道歉，“我错了，哥你别生气。我就是看她要撞妈，所以才想教训她一下的。”
“你教训人的方式是让自己受伤躺下，让人站着？”
肖余：“……”大阳哥你把天聊死了，你知道吗？
可她不敢怒也不敢言，就只敢扑闪着眼睛看着他有型的下巴，感叹着他骨相的完美。
到了镇门诊，大夫看了看，就叫来护士给处理伤口，消毒上药，“如果有恶心呕吐的症状，你们就得去市里拍片子。咱们这没那么多检查设备，就能治个头疼脑热啥的。”
“行，谢谢大夫。”
汤文阳弯腰把乖巧坐在椅子上的肖余给抱起来。
肖余忍不住道：“那个……我腿没受伤。”
汤文阳阴沉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肖余缓缓抬手，慢慢捂住嘴巴装鹌鹑。
她这个身体本来就不大行，现在她能够健康跑跳完全是因为她灵魂的强悍，可这样折腾几次，肖余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不知道为啥，她看着咸蛋黄一样的夕阳竟然有些眼晕。
耳边自行车声、人声……混乱嘈杂，她将头靠在汤文阳身上，有气无力道：“哥，我闭一会儿眼睛，到了派出所叫我啊！”
“你还要去派出所？”
“当然了！”肖余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眼前黑了一下，她深呼吸调整，慢悠悠道：“受伤了，遭罪了，不能让血白流啊！我得去大家伙面前晃一圈，才能让他们知道汤招娣和牛家人多恶毒啊！”
她的手指轻轻挠着汤文阳的肩膀，“哥~哥~你就答应吧！我求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