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任务进行中（1）
军堡
艾以和安德一行人神色严肃认真，他们动作麻利的整理身上的装备和武器，步履沉稳，速度疾快。
下了台阶，艾以迎上阿尔德温的视线，礼貌和他握手，道：“蒂萨族长，得罗沙夫家族长已在伊那河准备，静候佳音。”
“嗯。”阿尔德温伸手过去，点点头，往日松散耀眼的卷发扎了起来，露出深邃力挺的五官。
目送阿尔德温的离开，气氛沉重，伴随即将进入危险的紧张和戒备感，所有人神经紧绷。
静默之下，艾以突然严肃道：“大皇近日身体欠佳，政事长时间没有过问，这段时间，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安德示意艾以宽心：“皇都北部粮仓被烧，目前虽然没有找到纵火犯，好在国政部及时处理，救济的粮食和种子施发下去，哥哥无需担心。”
“如此最好。”
艾以忧心连耶的身体状况，早些时候，大皇的身体一直欠佳，近年来好了许多，如今又再次发病，让人忧心。
看时间差不多了，安德整理好手套，骑上一匹备有铠甲的战马，拉过缰绳，朝西伯示意出发。
西伯欠身，从浩浩荡荡的军队中带走了一批队伍，和安德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艾以不再耽搁，转身带领余下的队伍立刻去往皇都中心。
当他来到皇都酒馆的时候，警猎正在疏散周边的人群。
好奇的群众依旧聚集在警戒线外，迟迟不肯离去，人声鼎沸。
警堡的深色制服，皇都医所显眼的绿袍制服和数十辆马车都止步在酒馆门口。
贯穿皇都的皇都大河在市中心被人为改变了弯曲的河道，变得笔直，圆形酒馆建在大河之上，和主路道只有一个长且宽的壮观大桥连接。
艾以进入酒馆，警猎们正在工作，匆忙走动。
视线穿过人群，大厅的正中央，所有酒馆能找出来工作人员全部聚集在了那里，而军队的目的不是他们。
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有站有蹲，电梯被销毁，下面暗藏玄机，他们在竭尽所能的打开电梯里布置的结境。
“艾以。”初令看见身穿战斗服的艾以，暂时终止了和夫恩他们的谈话，转身朝艾以迎了上去。
艾以看他走近，轻声回应他：“嗯。”
初令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来的手又收了回去，如琥珀透亮漂亮的浅色眸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艾以把初令的一切反应和小动作看在眼里，明白初令的心思，碍于周围人多，他没办法遵循心理的本能，像往日一样去亲吻这双好看的眼睛。
“注意安全。”初令嘱咐他。
“好。”
这时，拜一走了过来，他面色沉重，对艾以道：“有突发情况，我们行动没有开始前就暴露了，已然打草惊蛇，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动作，你切记要速战速决，万分小心。”
闻言，艾以眉眼锁紧，抓捕和救人是主要的，可是在他眼里，顺利找到灰花血藤更为重要。
初令安静听着，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以没有时间去细想具体的应对方法，只能随机应变，他沉声道：“我知道了，其他人那边通知了吗？”
不远处，查理逸从人群里走出来，往他们这边来，拜一继续回答道：“刚刚都通知了，让他们提前做好防备。”
“大人，境界打开了。”
艾以和拜一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下去，随后，在身后的大门，血族骑士和皇都军队快速的有序进入，动作麻利的来到入境口，整装待发，高度集中精力，做好万全准备。
“小心。”
“好。”
艾以看了一眼酒馆里被押送出去的人，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虽然只是一种可能，但是不能不排除。
他朝拜一道：“你们撤去外面，越远越好，不要靠近。”
交代完，艾以转身离开，刚迈腿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沉思的初令，开口道：“阿令，乖乖待在外面，不要进来。”
初令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艾以，比起害怕和担忧，面对这样子的艾以，他心里多了一阵狂热。
他永远是艾以心里的牵挂，永远是艾以所有情感和情绪的源头。
“好，放心，我也要你平安回来。”
得到初令的承诺，艾以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到结境的入口处，里面是一片漆黑，艾以利索的一脚踩上结境的边缘，双手撑在结境两侧，往里看去。
下面深不见底，他们仿佛站在一个枯井之上，现在要一跃而下。
“记住，抓紧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找到灰花血藤。”
“是。”
说完最后一次的叮嘱，艾以率先跳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身后的骑士和士兵们没有一点害怕，毫不犹豫，跟随下去。
另一边
“这就是大河鲛人？”
阿尔德温面露一丝疑惑和怀疑，围着达宁来回看了看，面前的小人身材瘦弱纤细，个头还远不到他的肩膀：“你太小了。”
鲛人没有人鱼强悍壮硕，他们身形敏捷，骨架很小，这便于他们可以灵活游走在狭窄弯曲的河道，随时转变方向，安全躲开河底锐利巨大的石头。
鲛人和人鱼见面，阿尔德温和达宁站在一起，他不得不弯腰同达宁说话。
两个人的体型差距十分明显，这时候的达宁，就像发育不全的小孩一般。
“胆子也小。”阿尔德温充满寒意的视线直射对方，比蔚蓝的大海还要无情。
达宁比之尚浅的蓝色瞳仁星光剧震，害怕的晃动，他感觉对方的不友善，转头往释阿主的怀里躲了躲。
释阿主把人按在怀里，微微侧身，主动隔绝了阿尔德温审视的视线，朝怀里人柔声道：“别害怕。”
阿尔德温没有故意放开气场，只是在无形之中还是散发出来很强烈的危机感，加上强健的身躯和凌冽的五官，显得可怕凶狠。
释阿主一只手盖在达宁的后脑，拥护着他，低声安抚。
片刻，他转眼对阿尔德温说道：“蒂萨族长，时间紧迫，达宁会带您和您的族人进入伊那河，合作顺利，在执行任务的同时，希望您可以多照顾他。”
释阿主沉叹一口气，他不断抚摸达宁的后背，给爱人全部的温柔和安慰。
把达宁交给阿尔德温，他是万分不放心的，为了大局，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阿尔德温看出了释阿主对达宁的珍视，竟然露出一抹爽朗的笑意，他直身点头，答应下来，道：“自然。”
阿尔德温离开，朝他的族人方向去，达宁怯生生的露出一点点的目光给他，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阿尔德温赤红光滑的鱼尾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达宁是第一次见到和他相似的，和他有着同样鱼尾的人。
释阿主没有注意达宁的视线，他心里不安，直到现在，他还在犹豫和担忧。
思虑一会儿，释阿主垂首看向达宁，最后一次开口问道：“害怕吗？如果害怕……”
“不，不害怕。”达宁小声的回答了他，抬眼给他一个严肃认真的表情，“释放心，伊那河我很熟的。”
“是吗？”释阿主笑了笑，眉头并没有舒展，他揉了揉达宁的脑袋，一次次的教他，“安全第一，有危险就跑。”
“好。”
准备好之后，释阿主把人带到河边，再三叮嘱之后，他压下心里冲出来的害怕，慢慢松开紧握达宁的手。
看见达宁幻化出鱼尾，沉到水底，消失不见，他也随之握紧拳头。
阿尔德温向他点头，利落下水，其他人鱼见状，不再耽误，行动快速，一一进入伊那河。
绕过一个地下宽敞黑暗的拍卖场，穿过空空如也的走廊，艾以成功用异能破开了第一面镜子里的结境。
军队到达分会所的时候，里面一片混乱，看来是结境强行突破，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
艾以可以清楚的听到打开的房门里，一阵阵的求饶，哀嚎。
他看见被关在这里的人在拼命挣扎，面对未知的命运，求一线生机。
骑士和士兵们强行撞开一扇扇禁闭的房间，暴力打开了一个个牢笼。
黑衣仆人没有因为他们的闯入而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们面容可怖，动作固执，如同疯魔一般往女孩男孩嘴里灌下不知名的液体。
有些人没有侥幸挣扎开，毒液扩散到全身，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们的口中吐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一时间，这个地方被血腥味充斥，艾以觉得自己恍若处在地狱边境，无声的呻吟比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还要让人心颤。
他们的种种行为，看起来是要杀人灭口。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衣仆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骑士们刚要凝聚异能，还未动作，突然发现这个空间竟然压制住了所有人的异能，双方厮打在一起，全靠肉搏和武器。
军队和骑士一边救人，一边战斗，情况危机。
四处飞溅的血洒在艾以的身上，脸上，艾以手上的长刀变了颜色，温热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刀锋流到刀尖，一点点滴下。
战况愈演愈烈，艾以提刀站在房间里，掀开帘子，露出后面密封的玻璃窗户，也看清了外面的一切。
毫无疑问，破开这个窗户，外面就是伊那河岸的某处山体，这十层的建筑物掩饰在大山之中，藏的很好，也是下一个镜子里的会所。
空中悬浮了一个人影，是展翅高飞的安德，安德和西伯赶到西北城区的一家赌场里，通过结境来到了这边。
西伯和士兵在横跨各个楼层的空中吊桥上打斗救人，窄桥晃荡不停，脆弱不堪，看上去随时会掉下来。
圆柱的建筑体，最上面一层是空的，安德没有注意到艾以，他周身散发异能，猛然朝头顶冲到了上去，势如鹰隼伏击，想要打破上面的玻璃罩。
艾以反观身后的场景，朝周围的骑士大声吩咐道：“先把这里的人都带出去。”
“是。”
接到命令，士兵抓紧时间，快速解救正在受难的可怜人，把他们抱起来折返会酒馆，送到地面，交给在外等候的药师医师。
黑衣仆人寡不敌众，在精良的军队面前不断溃败，骑士们把能活捉的黑衣仆人敲晕捆绑，带给接应的警猎。
艾以暂且放下对窗户的勘察，转身去找下一面镜子。
又一个结境被打开，艾以探身钻进镜子里，来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走廊。
这里没有那么压抑，走廊的一侧是窗户，一侧是房门，光从一个个间隔有序的窗户里透出来，增加了走廊上的光亮。
不像上一个走廊，两边皆是压抑的房间，完全封闭。
来不及细看，艾以还未迈步，一把从前方来的短刀，直直从远方袭来。
刀锋擦过艾以的脖子，艾以反应迅速，微微偏头，耳边只掠过一点风声。
带有死亡号角的短刀顺势错过，插进了身后的墙体，墙面的裂痕如蜘网分布。
“唉，差了一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叹息，“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
顺着声音的来源，艾以皱眉看去，不远处，站了一个身材精瘦的身影，个子很高，或许是因为距离过远，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
长到肩膀的头发盖住了男人全部的脸，距离缩短的情况下，再仔细打量，依稀可以从几缕飘动的发丝之间看见一点胡渣和灰白泛青的皮肤。
人在距离艾以两三米的距离站定，阴冷的语调再次响起：“皇将大人，好久不见，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
艾以短暂回忆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多年前被他砍掉手臂的三教主。
“灰格？你竟然还活着。”
灰格轻笑一声，他用木头做的右手撩开面前的黑棕长发，露出来大火烧伤的半张脸，叹道：“庆幸那场大火没有要了我的命，我还能站在这里有机会向你报仇。”
几年前的事情，对于不重要的人，艾以记不清了，这人生性淫乱，十足的变态，被他盯上，带到床上的人往往下场凄惨，一些见不得光的怪癖，想想都恶心反胃。
对方仇恨的目光并没有吓到艾以，他无心和灰格周旋废话，他猜测灰格经营这些生意，一定知道灰花血藤的下落，刚好也省的他费力去寻。
艾以打量他几眼，冷笑一声，无畏的直视灰格，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毫无波澜：“那就直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