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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交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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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令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要找的草药很多,拜一对草药或许并不熟悉,他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想麻烦别人。

    随后初令拒绝道:“不……”

    拜一扯过初令的胳膊,找个最近的位置,把人按坐在那里。

    初令想什么他知道,他自信满满的对初令说道:“你直接给我说草药的名字,位置和样子,放心,交给我。”

    可能由于拜一是狼人,经常于森林里穿梭游玩,他对草药的敏锐程度很强,加上初令知道每一个草药的位置,拜一根据初令的指示,身形迅速敏捷,很快就把他想找的东西给找齐了。

    乌头,泽漆,萱草,粗茎鳞毛蕨等数十种的草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忙碌了这么长时间,时针也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医所主楼里,有几个值班的医师,走廊昏暗的声控灯偶尔亮起,打在柔光的地板上。

    主楼后面的十几栋病房楼里时不时可以看见几盏灯被打开,但是更多的灯是彻夜长明。

    拜一轻车熟路,照初令的意思,把人和草药送到了初令的办公室,

    “你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初令用没有焦距和神采的瞳仁“望”向拜一,向他道谢,“今天谢谢你。”

    拜一听初令这么说,就知道初令今晚肯定是不打算回去了,他把人从家里面带出来,初令看不见,行动不便,拜一做不到把初令一个人留在这。

    他忽视身体的疲惫,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我陪你,既然我把你带出来,就会把你好好的送回去。”

    “……”初令没有反应,神色和往日一样的淡漠,没有任何波澜。

    他思索了一会儿,原先要去炼药室的脚步一转,准备移步去另一个方向的休息室。

    里面布置很简单,正中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窗户边一个圆桌和两把椅子。

    这是拜一第二次来初令的休息室,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太累太困了,没有仔细打量过,醒来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嗯?要睡觉?我陪你?”语气里的调笑很明显,即使初令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拜一在用一种玩味,不正经的眼神打量他。

    下一秒,安神助眠的药灵弥漫整个房间。

    初令注意着一旁的动静,迅速伸手接住了昏睡的拜一,他原本在各地奔波了几天几夜,早已经疲惫不堪。

    轻松的把人移到床上,他摸索着给拜一盖好被子,安顿好拜一之后,初令留下一室的安眠药灵,离开了房间。

    他一路小心的探索,到了炼药室之后,初令关紧房门,用药灵封住所有空气可以出去的小缝隙,随后把刚才拿的全部草药平摊在桌面上。

    初令和以前一样,闭眼默念几句,草药里的药灵和初令本身的药灵建立了联系,有所感应。

    它们源源不断的汇成一股股的白绿色光流,有目的性的缠绕在初令的全身。

    有陌生的药灵想要强行闯入,拒绝同化的结果就是排斥和不接受。

    初令尝试强行把新的药灵的融入身体里去,换来的结果就是心脏剧烈收缩,然后高频率的跳动。

    体内的药灵横冲直撞,从他裸露的脖颈和手掌来看,密密麻麻的血管超乎常理的凸起,仿佛轻轻按一下就会爆裂开。

    细细的汗液从他的额前流了下来,初令蹙眉忍受了一会儿,达到边缘之后见势收手。

    他平复好心情,再次确定门是关紧的,他捣碎海芋过滤出来汁液,和见血封喉的乳汁混在一起。

    之后再混合其他,初令把最后得到的液体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定没错之后,药灵加大了所有的功效,初令直接滴入眼睛。

    竭力忍住剧痛,他冷静的焚烧见血封喉的叶子,靠近眼睛进行烟熏。

    整整一夜,古书上的办法初令都尝试了一遍,直到瞳仁和周边的皮肤都仿佛坏死了,毫无知觉之后,他才停手。

    换做健康的普通人,在这些办法的蹂躏下,眼睛早已经废了。

    有点效果的是,眼前终于不是一片白茫茫,只是离彻底瞎了也不远了。

    几天后的晚上

    生吃了一天的草药,初令口干舌燥,失去视觉之后,他对时间没有概念,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周围很安静,风的脚步也是轻的,他上下滚动喉结,猜测可能是凌晨。

    摸索一番之后,旁边的床柜子上似乎什么也没有。

    初令伸手扶过床尾的柱子,跟着记忆里房间的布局,绕过一切阻碍,他走到房间里的沙发旁,再往前走,出了房门,赤脚下楼。

    一切都很麻烦,初令一边沉思该如何完全杀死体内的全部药灵,一边站在餐厅里默默喝水。

    刚咽下第一口,大厅的大门被嘭的一声打开了,初令心生警惕,手里的水杯乍然握紧。

    餐厅的灯是开着的,很明显里面有人,初令面色淡然,听见从门外开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往他这边来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全部恢复了宁静,脚步声在初令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人也看见了他。

    “艾以?”初令不确定叫他,他们离的距离还是有些远,加上看不见,初令心里无法断定来人是谁。

    即使听见初令这么问,对方也没有回话,初令只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初令想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或许是刚才移动了脚步,他没有把握好杯子和餐桌之间的距离,水杯下一秒应声而碎,像一枚炸弹在这偌大寂静的空间里炸开。

    细碎的玻璃渣四溅在初令面前的地面上,好在飞溅的锋利碎片没有伤到他。

    他有预感,面前的人就是艾以,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艾以不说话。

    为了求证和心里的无限思念,初令忘记了他没有穿鞋,只是跟随心里的本能,往前走了几步。

    眼见就要踩上锋利的碎片,艾以再也忍不住,马上焦急的出口叫停了他。

    “别往前了。”

    听见是艾以的声音,初令心里松口气,他淡淡的笑了。

    与此同时,浑身酒气和烟味的艾以也来到了他身边,他想要把初令带过这满地的狼藉,但是初令却直接反手把艾以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们好几天没见了,初令心里很委屈,很焦灼,他急不可耐的把人抱在怀里,想和他完全的肌肤相贴。

    虽然艾以身上有浑浊的烟味和刺鼻的酒气,可是这些在初令闻来,都有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我好想你,你这几天都去哪了?还没有消气吗?所以不回来,不想看见我?”

    初令不断拿脸颊蹭他的脖子,口中一遍遍向艾以毫无保留的表达他对他的思念。

    艾以静静听着,没说什么,他知道他身上并不好闻,但是他不想推开初令,于是,他顺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手抚上初令宽壮的后背,慢慢拥紧。

    这样子过了很长时间,这么大的快头靠在身上,艾以由于喝醉的原因,身体发软无力,险些撑不住初令的重量。

    酒精在脑海里发酵,艾以脑子昏昏沉沉,冷静一下,动作不带犹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初令的白金发丝中,轻轻扯住,把人从身上拉开。

    艾以坐在旁边的餐桌边缘上,放松下来,双腿前后微微屈起,落地支撑住没有力气的身子,保持身体的平衡。

    他的眼神迷离恍惚,整个人慵懒性感,又有些颓靡,初令面对面直站在他面前,由于站立姿势不同的问题,艾以比初令要低很多。

    酒精上脸,呼吸急促,艾以脖子上的青筋充血膨胀,素日一丝不苟的人难得喝醉。

    艾以抬手向后随意抓了抓散下来的细碎刘海,保持一点清醒,他不说话,初令也不说,就是这么沉默的待着,他心里难得平静安心。

    当一件郁闷了很久的事情想清楚之后,艾以突然觉得心里堵着的一口气通畅了很多,真的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心里的彷徨和犹豫早就被满心的爱意和喜悦冲散了。

    因为初令刚刚喝过水的原因,边线分明的唇片红润,微微上扬。

    在艾以眼里,初令有一种清冷难驯的美,野性和暴力在他惊艳的脸上柔和的很好。

    艾以迷蒙的打量他,神情一松,抑制不住,宽大的手掌伸过去,绕到初令的后脑盖上,收力抓住他柔软的发丝,迫使初令低头靠近他。

    初令被迫倾身,双手撑在艾以身体的两侧,顺势把人圈在他的怀里和餐桌之间,微辣的酒气徐徐的游离在鼻吸里,直直闯入他的血脉里,激得初令想要靠近他。

    艾以仰头和初令接吻,把口中的酒气传给初令,另一只手盖在初令的手背上,缓缓向上抚摸他的手腕。

    这种极致的诱惑,初令按耐不住,心神荡漾,整个人抖了抖,不断去加深和艾以的亲吻。

    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接吻结束之后,初令的双手从后移放在艾以的大腿和臀部的连接处,就这个姿势把艾以整个人面对面从桌子上抱了起来。

    艾以身高不低,重量不轻,初令像抱孩子一样,让艾以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修长有力的双腿垂在他的身体两侧。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对于这种姿势,艾以可能会感到别扭,然后挣扎,但他现在不清醒,只能闭眼埋首在初令的脖颈处,不想去管其他。

    初令眼睛失明,加上怀里有个人,为了艾以的安全,他不能摔倒,于是万分小心。

    来到房间之后,初令把艾以搂在怀里,一起倒床睡下,他唤出来血液里的药灵,缓解酒精带给艾以的不适感。

    艾以紧闭双眼,没有了往日的规矩架子,整个人安心窝在初令怀里,不想动弹。

    “睡吧。”初令动作轻柔,把昏昏欲睡的艾以按在怀里。

    这个人,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很爱他,很喜欢他,很疼惜他,源源不断的情愫涌上心头,初令恨不得把心拿出来全给艾以。

    “眼睛,还好吗?”艾以闷闷的开口,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在初令眼睛看见之前,艾以内心的负罪感只会与日俱增,他安慰不了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带给初令的伤害。

    初令垂首,亲吻艾以的额头,他明白艾以心里的想法,果断回答道:“我是药师,我会治好我自己,艾以,不要担心,你没有错。”

    这并不能安慰到艾以,或者是说,艾以听不进去,他用食指缠绕几圈初令的发丝,用拇指的指腹揉搓。

    再次沉默半晌,艾以对初令说道:“赶紧好起来。”

    然后,好好看看,看看我为你疯的样子。

    药灵起了作用,伴随好闻的栀子花香,艾以确实很想睡,但他没忘记他要给初令一个交代,他强迫大脑清醒一些,抬眼望着初令满是温柔的脸。

    答案就要揭晓,初令并不知情,他沉醉在和艾以能相拥而眠的喜悦里。

    “初令。”艾以用沙哑的声音叫他,酒精浸染过的嗓音很有魅力。

    他的语气很坚定,如果初令可以看见,就会发现艾以的异瞳里,在此刻,不再有醉酒之人的朦胧,相反的,是坚定,执着,郑重,严肃。

    初令垂首,不明所以,他轻轻应道:“嗯。”

    “我不想再拐弯抹角,和你打哑谜了,前些日子,我说要给你一个交代,我没忘。”艾以伸手抚摸初令没有灵动的眼睛,终于敢在这种情况下,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描摹他的五官。

    初令搂着艾以的腰的手猛然收紧,全身冰凉,脑子一白,刚才的喜悦全然不见,更强烈的紧张感取而代之。

    他心里很不安,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艾以说的话上,一字一字的逐个揣摩,他的心在暴风雨的海洋上漂浮,跌跌撞撞随时会被吞没,被掀翻。

    “你赢了。”

    初令的大脑短路片刻,心脏漏了一拍,这隐晦不明的话让紧张到还没有回神的初令反应不过来。

    他久久无法明白其中代表的意思,仔细琢磨一下,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豁然开朗。

    初令回过神,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浑身爬满了酥麻。

    为了确定他没有理解错意思,初令贴上艾以的耳朵,小心的说道:“艾以,我爱你。”

    “……我知道。”

    “我希望……你以后可以爱我。”

    “现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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