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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消除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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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晃动下,周围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形。

    艾以早就模糊了对时间的概念,除了初令让他感知的,他屏蔽了一切。

    他的脑子昏沉,一塌糊涂,艾以感到慌乱,手足无措,和初令的这场情事颠覆了他的世界观,甚至全世界都在逐渐崩塌。

    本不该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本不该承受这些的他。

    无法预知的力量,撼动不得的桎梏,让他无处可逃,一想到初令用他的身体来满足他的喜欢和欲望,艾以就恨不得掐死身上的人。

    他以前和初令相处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眼前,艾以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没想到他和初令会发展到这种痛苦,绝望到窒息的情况。

    身体在情动下的失控让艾以感到羞耻,事到如今,在每个难得清醒的缝隙中,他想的还是怎么补救。

    全身被钉死在床上,情网缠绕全身,这感情似泥潭把他拉下,他的手里没有希望,只有最yuan shi的暴力和冲击。

    极具诱惑的药师血源源不断送入口中,艾以模糊空洞的眼眸里有红晕散开。

    这天晚上是月圆之夜,他对鲜血的渴望直线上升,最不想让初令看见的嗜血模样,就这么显露无疑。

    意外的,初令没有害怕,他在激烈的情事中压着赤裸的他,割破手腕喂他鲜血,给他甜头,不让他逃开。

    痛苦和欢愉之余,艾以仿佛把人生重新走了一遍。

    父亲在他一百二十岁的血族成人礼上,激发了他血族的血脉能力,为了记住母亲的模样,记住关于儿时母亲的回忆,他拒绝了父亲的同化,不愿成为纯种血族。

    他想,漫长的生命最起码能有可以怀念的过往。

    之后,在没有尽头的杀戮里,在暗无天日的杀伐中,他好不容易拼到了现在的位置,踩着尸体,淋着鲜血,忍下一个个刀口,一点点往上爬,成为家族的代表,成为父亲的骄傲。

    这是个接近完美的人生,艾以想把它进行到底,家族的责任扛在肩上,成为了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再后来,一抹亮光出现在生命里,虽然意外,可是,他的保护欲作祟,许下了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诺言。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呵护,最后换来的是心动,是情意,是噩梦。

    初令说,他不够疼他,他还不够疼他吗?他还要怎么疼他?

    他甚至愿意把命给他,只要这孩子可以幸福的过这一生。

    艾以从来不敢信誓旦旦,直白果敢的对初令说,他不喜欢他,这是撒谎,血族秉性看重真诚,诺言和契约,撒谎是最可耻的行为。

    他不能对初令表露心意,他们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只是初令不在意,他的爱意像他本人一样,热烈真挚。

    艾以不敢接,初令不管他愿不愿意,一股脑塞给他,他珍惜的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总觉得烫手,可是心头有淡淡的喜悦。

    他看看周围,有太多人看着他,这时候他就明白,光明正大的回应和注视,他给不了。

    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在地面和家具上留下时间的痕迹。

    烈日灼心,尤其是中午,窗外的太阳正是毒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北殿很安静,唯一躁动的是人心。

    短暂幸福的节日过去,皇都逐渐开始恢复以往的秩序。

    为了做好节日完美收尾的准备工作,秦德比佣人园丁们要先一天回到北殿,按照惯例和规矩,身为管家,他必定是要先去主人那里问安复职。

    过了几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秦德换回整齐干净的工作服,他理了理脖子上的领结,待到整个形象完美得体时,他敲响了艾以房间的门。

    静静的,没有人,整个北殿似乎只有他一人。

    秦德疑心片刻,或许是大人出门了,于是他又打算去初令的房间,逐步接近门口,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他顿住脚步,立刻警觉起来,秦德担忧初令安危,加快了步伐。

    未到门口,咔嚓一声,一个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的身影突然从房间里出来。

    这变故惊得秦德站在了原地,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那人慢慢关上身后门的,与此同时,在秦德诧异的目光中,重重的摔跪在了地上。

    “艾以大人?!”看清是谁的时候,秦德发出一声惊呼,见他摔倒,秦德顾不得发生了什么,面露焦急,连忙上前把倒地的艾以给搀扶起来,“您没事吧?”

    “小点声。”艾以声音很低,但气息不稳。

    他勉强站起身来,咬牙忍耐,用一只手捂住酸胀坠疼的肚子,大脑皮层传递过来疼痛,太阳穴似乎都要被疼痛冲爆了。

    因为虚弱,艾以必须把大部分的体重全都靠在秦德身上,他朝秦德摇摇头,担心他们的动静太大会吵醒房间里熟睡的初令。

    以前受过很重的伤也没见过艾以这么虚弱不堪,随时就要昏倒的模样。

    秦德想要继续询问下去,眼神在触及到艾以露出来的那截脖子的时候,瞬间噤了声。

    上面青红紫交叠,有旧的,有新的,艾以这块皮肤就像坏死了一样,看上去触目惊心。

    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已经花光了艾以的全部气力,他腿脚发软无力,全身剧痛疲乏。

    艾以微微喘气,额间碎发竟然被细汗打湿,面色无神灰白。

    他身上穿的还是几天前参加宴会的礼服,人看起来破烂不堪。

    注意这一细节,秦德望了望身后的门,又看艾以这般模样,心里猜测出来是怎么回事。

    艾以大人和小少爷短短几天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扶我回房间。”艾以没有说什么,他现在需要好好清理一下自己,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身上的异样感,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让他窒息的房间。

    秦德垂眼,艾以骨节突出的手指上,都有一两个明显的渗血牙印,他目不斜视,不过问他不该问的,小心的把艾以搀扶回房间。

    在临走之前,艾以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了他,道:“大厅地毯的正中央,有一条红钻项链,给我拿过来。”

    “是,大人。”

    根据艾以给的提示和特征,秦德很快就发现了陷在地毯绒毛里,静静躺着的那条项链。

    他用柔软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包好,轻轻握在手心里,准备拿给艾以。

    发过烧之后的身体虚弱无力,艾以头重脚轻,周身的筋骨像折断了一样,浑身散架。

    水流轻柔的滑过皮肤,缓解他的疲劳,脑子里一片空白,艾以在雾气蒙蒙的浴室放空自我。

    这次,没有了犹豫,他早该狠心推开初令,就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才让他们两个人走到这种地步。

    思绪放松的时候,这几日的遭遇的一切历历在目,初令炽热的体温比他周身的水汽还要高,他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伴随一句句我爱你,把发生的一切刻在艾以的脑海里。

    清理干净身体之后,艾以做好心理准备,站在镜子面前,面如死灰的望着这具被情事折磨得不像样的身子,留在皮肤上的大片红紫夹杂的wenhen,远远看上一眼,大面积过敏一样。

    指腹停留在肩上的牙印,红肿刺痛,艾以表情沉了下去,悲哀和无力敲击他的神经。

    刚刚从药灵包围的范围里出来,异能慢慢回笼,没有完全回来,血族的自愈能力没有作用,这浑身大大小小痕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它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艾以。

    门外脚步声传来,秦德把手帕包的严实的项链递给艾以。

    房间里气氛压抑,艾以没有说话的力气,不愿多言,接过项链,让秦德下去准备一些东西。

    听完艾以的吩咐,秦德伟岸的身形顿了顿,还是应了下来,他小声的关上门,从越来越小的门缝里,看见艾以蹙眉垂眼,像静止不动的雕像,用惆怅的神色盯着手里的东西。

    不该发生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能的愤怒和怨恨没有什么作用。

    艾以擦干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绷直后腰,不敢放松一点点,但凡放松下来,他软下去的腰就直不起来了。

    气力回来了一点,艾以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睡意全无,穿好衣服下楼。

    楼下餐厅

    秦德面色沉重,若有所思的盯着手里放过东西的一杯水,不明白艾以要干什么。

    艾以大人的态度和身上的痕迹让人浮想联翩,秦德竭力控制乱飞的思绪,控制住自己,不要往坏的方向去想。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秦德的承受能力险些吃不消。

    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秦德回神,下来的人是艾以。

    艾以的腿根发软,步伐虚晃,可是他忍耐下来,维持往日的样子,慢悠悠的挪步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秦德把那杯水端到艾以面前,艾以正用宽大有力的手掌揉搓眉眼,他忽视小腹的痛疼,浑身酸软,调息凝神。

    秦德苍老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您要的……水。”

    闻言,艾以动作一顿,他拧紧眉心,停下手上的动作,有气无力的瞥了一眼面前的水杯,朝秦德道:“一会儿把它拿给初令。”

    “什么?大人!这……”听见艾以的话,秦德猛的抬头,不可置信。

    大人这是要毒死小少爷?可是小少爷是百毒不侵,即使是用半杯雷公藤和博落回花蜜冲泡出来的蜂蜜水,小少爷喝下去,有药灵护体,毒药没有任何作用。

    艾以没有理会秦德的诧异,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问多说,只需要照做,他加重语气,提高音量,再次重复道:“拿给他。”

    秦德心情复杂的端起水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蠕动双唇,无声的张张嘴,想劝艾以和初令有什么事情面对面好好谈谈,可是一想到艾以经历的事情,他又知道这无法开口。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出来,这次出现在秦德视线里的是赤脚下楼的初令,他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焦急,赤裸上身,白金长发垂在身后,看样子是刚刚睡醒。

    初令慌乱的视线略过秦德,直接看向了沙发上的身影,在确定艾以就在他的不远处时,他紧绷的心微微放松。

    艾以在看见初令的那一瞬间,心脏狂跳不止,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一种莫名的情绪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激得他恨不得马上站起身来离开这里。

    他们二人坦诚相待的不堪画面在脑海里定格回放,艾以呼吸战栗,回神之后,用最大的意志力迫使他自己神态看起来悠然自如,镇静从容。

    艾以让秦德把手里的水给他,秦德转眼看了看已经走近他们的初令,动作犹豫。

    初令醒来的时候,怀里没有了和他紧紧相贴的人,他意识清醒,第一反应是找到艾以,不论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见秦德欲言又止的模样,紫眸爬满担忧,手中紧紧握着的水杯,初令心里疑惑。

    他还未出声,艾以站起身来,从秦德手里拿过水杯,递给初令,态度不容拒绝,冷声道:“喝了它。”

    初令的心思全在艾以身上,他没有询问为什么,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接过去一饮而尽。

    药师对草药的味道很是敏感,在水杯拿在手里的时候,初令就已经嗅到了里面是什么。

    身体里摄入大量的毒素,药灵开始动荡不安,为了保证主体的安全,平静的它们马上进行工作,一点点的去吞噬体内的不速之客。

    初令面色如常,没有什么反应,艾以眼见初令喝下,眼底暗沉下去。

    “你身体好点了吗?”初令把水杯递给秦德,一眨不眨的盯着艾以,心里忐忑不安。

    他做了这辈子最卑鄙无耻的事情,伤害他最爱的人。

    艾以没有回答他,现在身体的异能已经回来,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把初令按坐在沙发上,抬手轻轻撩起初令细碎的刘海,彻底把这种绝美的脸露出来。

    接着,艾以按住初令露出来的额头,另一只手固定住初令的下颌,防止他乱动。

    艾以俯身和初令对视,凝神静气,初令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却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艾以的红色瞳仁里有一点点红晕聚集,伴随手上的异能,秦德心里大惊,率先反应过来艾以在干什么。

    血族迷幻迷人心智,也可以消除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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