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裴晏这几日常陪在太子身边。年关上头，朝中也有不少要事，今年圣上对东宫格外重视，几个小国来朝，都是由太子出面接待的。裴晏作为东宫属官，自然得侍奉在侧。
太子妃送茶点过来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凑在一处商讨着万邦来朝的事儿。照理这万邦来朝该是和宫里头的春宴差不多日子，可今年北地不稳，再加上朝中频繁有事儿，这日子就往后推了许久，圣上今日叫太子过去，意思是差不多该把万邦来朝的日子定一定了。
太子妃进来的时候，裴晏和太子正商议了几个日子，见她来也没避讳，太子还把那几个日子拿给太子妃瞧了瞧，让她提个意见。
太子妃笑着看了看那几个日子，随即拿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偏头对太子笑道，“秋猎前最好，赶着暑气，也别办在宫里头，到皇庄上去办，也好消暑。”
“你瞧瞧，我和你嫂嫂当真是夫妻同心。挑的日子也一样。”太子转头，朝裴晏笑得灿烂极了。
裴晏不可置否，“那就报这个日子上去，左右还是得圣上来决定。”
太子当即大手一挥拍了板，决定把这个日子报给皇帝看。
太子妃从食盒里拿了刚出锅的几样点心出来，一面笑一面说道，“方才妩丫头身边的人来找了红锦一遭，说清河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哦~”太子捻了块点心，没着急吃，倒是对裴晏说道，“你这媳妇办事儿真利索。”
“那是自然，簇簇一直很厉害。她这几日也累坏了，还得操心清河那边的事情若是殿下这边再给点赏赐就好了。”裴晏一副谦虚的表情，但口中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太子拍膝大笑了两声，指着裴晏对太子妃道，“瞧见没？来给媳妇儿讨赏来了！”
“我那里正好有一对碧玺镯子，一会子让人包起来，你带回去给妩丫头。”太子妃抿唇笑了笑，接过话来说道。
“那臣就多谢娘娘赏赐了。”裴晏说的理直气壮，簇簇本来就受累了，要点儿好处算什么？
太子哈哈大笑了一番，一块点心下肚以后，身上那点儿疲惫也散了许多，干脆叫太子妃也留了下来，三个人一块儿说起来了长乐郡主的事儿。
天将黑的时候裴晏才回了府，孟妩正在里头用膳，见他回来了便要去迎。
“你吃你的，外头风大，我身上凉，仔细凉着你。”裴晏把披风递给百结，忙站到了一侧的暖炉边上熏着。
孟妩看得好笑，却也没再动作，只在原处坐着看着他扒拉头发上的雪，“我还以为你要晚些才回来呢。”
裴晏在东宫一般都不回来用膳，每每也都要呆到很晚才回来。
“殿下这几日正看诊吃药，我多呆也不方便。”裴晏简略地答了一句，两手贴了贴自己的脸，没感觉到什么凉气了，这才提步走到孟妩身边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八宝首饰匣子，脸上微微有些得意，“太子妃给的赏赐，打开瞧瞧喜欢不喜欢。”
“你又给我讨赏去了。”孟妩一边笑一边打开匣子看了眼，那碧玺镶嵌的镯子躺在红色绒布之上，格外通透漂亮。
“好看吧？是前儿楼兰进贡的，统共就三对，太后那边有一对，太子妃那边留了一对，这对是给你的。”裴晏从匣子里拿过镯子套在孟妩的皓腕上，越看越觉得漂亮极了，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孟妩顺势推了推他的脑袋，“好看好看，你先取下来，我还没吃完饭呢。”
“你先吃~”裴晏听话的取下镯子，又叫百结拿了副碗筷进来，陪着孟妩再吃了些东西。
等漱完口，两个人便坐在炕上喝茶说话。
“殿下已经叫人卡了长乐郡主手上的那批田庄铺子，不让她卖出去。她如今慌了神，正到处找卖家。还找到了牡丹头上。照殿下的意思，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顺着她的意思买了铺子，然后再把她和沈欢的事情揪出来。”裴晏转着茶盏，把太子那边的打算大致给孟妩说了一说。
孟妩凝神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微微蹙了蹙眉，“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算不上着急。说是这么说，但真要揪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沈欢和长乐郡主不一样，否则，也不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都没被人找到了。”裴晏不大愿意提起沈欢，眉间也跟着出现一抹郁气，不过他很快就压了下来，抬眸打量着跟前的孟妩，斟酌了一会儿，才道，“簇簇，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孟妩也看着他。
裴晏少有的不自在，转着茶盏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似乎在心里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前儿个圣上想给我调个位置。问了我的意思，我说想出个外任。”
他停下来，凝眸看着孟妩，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孟妩却已经恍然，“你想去北地？”
裴晏心头酸酸涩涩地，他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犹豫了好几天要怎么和孟妩开这个口，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嘴，孟妩便已经猜出来他的意思了。
孟妩哼了哼，说道，“你万事都往自己肩上扛，沈欢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你便一日都不得消停。你想去北地，我早觉察到了。”
“哎，簇簇你这般聪明，叫我情何以堪。”裴晏故作幽怨地看了孟妩一眼。
孟妩抬手戳了戳他一侧的脸颊，“少给我撒娇了。这事儿你和圣上说了没？要是能去，什么时候走？我也好收拾东西。咱们成亲以后，成日里都在搬家了。从裴府搬到裴宅，现在还要搬到北地去，可真叫人操心的。”
裴晏捉过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笑着道，“辛苦你了。这事儿还没和圣上说，我打算明日早朝散了再和圣上谈一谈。若是能去，大约入夏前后就走。”
“那可惜赶不上墨七和芙姐儿的婚宴了。”孟妩叹了口气说道。
“等咱们回来，叫墨七补一顿酒。”裴晏顺着她的话说道。
“那是自然的！”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子有的没的话，才洗漱上榻歇下了。
夜间天凉，孟妩缩在裴晏怀里，两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脑袋抵在他胸前，闷声说道，“欲之，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沈欢就是压在裴晏心头上的一块巨石，孟妩没法儿劝他放下，只好陪在他身边，尽力帮他分担一些压力。她不想看着裴晏再落到上辈子那样孤身一人面对所有事情的局面了。
黑暗之中，裴晏只觉得心头一软，眼眶也不争气的有些酸涩。他忍不住把怀中的人抱紧了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良久，才闷闷地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