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吃定裴晏
要是被人觉察出不对，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恐怕孟家的处境会越发危险。
孟妩再怎么着，现在也不敢和陆深那边硬碰硬。
“看来光靠我一个人还是不够啊”她略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果然太微小了，她需要一个强力的同盟。
胡贾到底是忍不住了，略带了些抱怨说道，“小的有些话不得不说。大小姐这次属实冒进了些。便是您嫁妆产业丰厚，也不是这么个用法。那广东一片咱们全然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您怎么能贸然投入这么多银钱？再者，私盐这件事，可是重罪！大小姐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胡！”黄典忙拽了他一把，“你当着大小姐的面怎可如此无礼！”
胡贾却不听他的，眼睛只盯着孟妩一个人，“大小姐，就算今日大小姐要治罪于小的，小的也要把话都说了才痛快。大小姐这般冒进，可曾想过铺子里的伙计以及其他人的生存？或许小人物在您眼底算不上什么，但，他们也是一家子的顶梁柱。大小姐出手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被人反将一军吗？”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黄典都听愣了。
他从前就知道胡贾是个直性子，只是却没想到他能直成这样！
这不就是当着孟妩的面指控她草菅人命吗？
诚然大小姐这次的事儿没算计好，被人钻了空子，但是如今一切也还有挽回的机会，事情也没有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上。
“你疯了不成？”黄典颇为头大，忙再度去拽胡贾。
胡贾却格外固执，站在那里不肯动弹，“大小姐，这件事，还请大小姐三思而后行。”
这个老顽固！早知道不找他来了！黄典内心后悔万分，生怕胡贾因为这一句话得罪了孟妩。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何况孟妩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黄典正想着要如何替胡贾说话呢，那边孟妩却极为平淡地道，“胡先生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妥，事到如今，我自然不会冒进。至于旁的，胡先生就不必操心了。”
分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从孟妩口中说出来却格外有分量。
胡贾捏着拳头，看向孟妩，“大小姐难道还是要置人命于不顾吗？”
孟妩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更加躁动的话，眼神平静而深沉，说道，“胡先生想必也清楚，孟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旁人既然已经把爪子伸到了我面前来，我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何况，若是那些人真的得手了，胡先生觉得，你们这些所谓的我的亲信，会落得一个好下场吗？一味的躲避不是好法子。只有把那背后的狼群一一斩杀殆尽，方是最好的选择。”
分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而已，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莫名叫人觉得有份量。
就连胡贾，也忍不住愣了下，再度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孟妩。
她自然是如传言一般生的极好，那双眼睛，简直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没有孩童的清澈，有的是深不见底。
胡贾一个激灵，忽而想起友人说的话，他说，大小姐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就在他怔愣之间，孟妩已经接着往下说道，“不过，胡先生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这次确实是我冒进了。银钱的事儿，还请胡先生再多多想想法子，尽量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调动出能调的银子，送往广东那边。”
她先是以气势压人，让胡贾心中生畏，后又退了一步，十分得体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份进退程度，叫胡贾和黄典都有些惊叹。
胡贾不自觉就顺着孟妩的安排答应了一声。
原本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黄典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额头，触手就是一脑门的汗。
“那其他的呢？”若是调银子就能解决，他们也没必要请见孟妩了。
“其他的，”孟妩敲了敲椅子扶手，“找人给【松鹤延年】厢房那边送一壶玉堂春过去。”
玉堂春是荟萃楼新搞出来的酒水，这几日在京城里正红火着，不少人上这儿来，就为了尝尝这玉堂春的滋味。
因着太红火了，孟妩便叫人定了规矩，每日限量供应。
今日的玉堂春分量早已经售罄。
孟妩这么说，黄典立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大小姐是想和那厢房里的某人合作？”
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那厢房里究竟是哪位大人物。
胡贾确是看过今日的定单名录，闻言便惊了惊，“难道大小姐是要和裴四爷合作？！”
裴晏这边散了席，瞧了眼桌上那一壶已经喝完的玉堂春，轻笑着摇了摇头。
青卓不知从哪儿闪身出来，躬身道，“四爷，孟大小姐在后院那边等您。”
“她倒是吃定我会帮她。”裴晏说着，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青卓跟在后头悄悄撇了撇嘴，这事儿就算孟大小姐不说，您也会帮忙的吧？
后院的石亭里搭了钓鱼台，孟妩在边上放了藤椅，如今正坐着喝茶，一转头瞧见裴晏走过来，她便搁了茶盏，起身曲了曲膝，“裴先生。”
百结和青卓在亭子外守着，一人一边儿，互相瞧了对方一眼。
青卓嬉皮笑脸地仰着脑袋冲百结笑得灿烂，百结哼了哼，只觉得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才。
那位裴四爷敢大半夜跳墙敲他们姑娘的窗，可见不是个什么正经人。这个小厮，也不是个正经人！
遭了一通白眼的青卓无奈抓了抓脑袋，这孟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好看是好看，可脾气也太烈了吧？
这边孟妩邀裴晏坐下，给他倒了茶，也没卖关子，直接了当道，“我这里有笔生意，想邀裴先生入股，不知先生有没有兴趣？”
“哦？”裴晏转了一下手上的折扇，拉长了声音道，“什么样的生意？”
孟妩轻笑，拿手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随即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看向裴晏。
“裴先生觉得，这生意可好？”
裴晏原还以为她顶多说把那盐股让给自己罢了，却不成想，孟妩拿出来的，居然是西北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