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方法之二十五
轮胎摩擦的声音划破了原本安宁的夜晚,意识到某些人并不打算就此歇息的太宰的脸上多了一分诡异的笑容:“看样子,过于剧烈的附加运动让某些人神经过于兴奋了。”
樱很安静的趴在太宰身上,这种姿势算不上多么舒服,女孩的眉毛很不自然地皱了起来。太宰很清楚女孩只是佯装了入睡的模样,但他并没有开口捅破。
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间桐雁夜浑身是伤站在了门前。
对方的手一直放在口袋中,神色似乎有些阴郁。看样子魔力有些供应不足,berserker没有任何要出现的迹象。
“这么晚了,间桐先生不打算回家休息吗?”太宰笑眯眯地堵在了门前,雁夜的视线越过太宰,朝着屋子里面看过去,试图找到樱的位置,“master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还请明天再——”
太宰的笑容在看到了雁夜背后那个矮小的老人的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间桐脏砚阁下,夜安。”
老头佝偻着从雁夜背后绕了出来,已经耗尽了最后力气带着对方来到太宰据点的雁夜身形晃了晃,直直跌倒在了地上。
太宰眉毛挑了挑,不动声色想要去扶一下对方,脏砚却伸手阻止了太宰的动作。
“无需担心,雁夜的盟友哟。”脏砚低沉且难以入耳的声音笑了起来,如同气泡在肺部炸开一般沙哑难听,“我将我的杀手锏都给了我的孩子,他的生命力足够支撑到这次圣杯战争结束。”
用樱的身体孕养了一年的虫蛊,自然是上好的魔力供应源。
“我是来和你谈一次交易的。”脏砚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一个红色的法阵浮现在了太宰脚下,“caster,你一定也有必须获胜的理由吧。”
理由吗……?
太宰垂下了眼帘,默不作声地看着地上的法阵。他尝试着去思考他来到这里的理由,过往流水一般的飞驰而过,他又想起了故友的身影。
织田作,织田作之助。
如果一定有什么无法达成的愿望需要依靠那个东西的话,大抵就是复活故友这个心愿。可是谁知道那所谓的万能许愿机究竟是什么东西,隐藏在他的内部的又是怎样的污浊。
人类的贪欲势必要污染一切,而贪婪的源头又能干净到哪去?
“当然,被选中的人,都有自己的愿望不是吗?”太宰笑了起来,似乎已经和那个佝偻的老头达成了一致,“所能达成的范围之内的帮助,我很乐意。”
“你当然能做到。”间桐脏砚满意地笑了起来,“就和控制旧caster一样的原则。”
第一缕光还没有透过云层,淡蓝色的光充斥在了间桐大宅。樱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女孩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间桐雁夜已经彻底疯了,恍恍惚惚他又看到了葵,从温温柔柔的笑容变成鄙夷的眼神。樱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满是爬虫的地下室中,她看着雁夜踉踉跄跄跑过来和她道歉,然后看着那个男人跌入了虫池之中。
女孩的神色冷漠,仿佛只是在目睹一个不相干的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樱会感到难过吗。”太宰缓缓蹲下身子,将女孩揽进了怀里。
女孩沉默了半晌,乖巧地环住了太宰的脖子,“不会哦,caster。”
他是自食其果,反抗的下场就是如此。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弱者送上挽歌,更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流下眼泪。
“我并不感到难过。”
对于临时改变盟友这件事,太宰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言峰神父很自然的描述了自己那边的大致情况,为了能够召唤出圣杯,在完全利用完assassin之后,那些暗杀者宣布退常
言峰绮礼非常自然地谈起了他父亲的死亡,只是令太宰感到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哀伤的神色。
而这一次面谈,太宰并没有看到远坂时臣。
“……老师因为意外身亡,而他的妻子,被间桐雁夜伤害导致失去了记忆。”男人刻板的转述了事实,至于其中隐瞒了多少真相,太宰并没有兴趣知晓,“而恩师的英灵archer,现在暂时与我合作。”
很有趣的掩饰。
太宰的视线毫不畏惧地撞入了神父平静的瞳仁里,那里看不到任何的痛苦和懊恼,更多的是一种深埋在底的,由衷的欢喜。
berserker的特质,是能够变换成其他的英灵。
结盟短期内并不会破坏,远坂的死亡宣告了上一组的合作破灭,而现在除了saber之外,还有rider让人无法安下心来。
圣杯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太宰站立在了这个城市最高的位置,从这里能够很好的看到冬木市的全景,berserker变成的rider跳跃在车流和人潮中间。强制的令咒使得对方的怒号不断在太宰脑海中反复,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划在了玻璃上。
樱和言峰绮礼待在另一处的顶层,鹤丸选择了陪同樱一同前往。
“这很残忍吧,圣杯战争。”真正的rider出现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了,这也方便了berserker将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斯菲尔带到了樱等人所在的区域。
然而berserker的怒吼还没能持续太久,就被太宰收了回去。长久纠缠着他的头疼瞬间也好了不少。
言峰绮礼默不作声地看着berserker消失在原地,视线再一次放到了年幼的樱身上。立下的契约使得他们无法伤害这个女孩,但是年幼的姑娘没有太多的心计,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那个隐藏的危害消除。
“樱,我并不想伤害你。”
站在樱身后的鹤丸皱了皱眉,言峰这句话让他感受到了危险。他们至今仍旧不知道圣杯战争最后的获胜方式,言峰的视线飘向了樱手上的令咒,嘴角不自然地压了压。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摆脱这一切的办法。”
樱怔在了原地,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了言峰绮礼。
“……神父,我该、怎么做?”
女孩抬起了头,另一边的天台上,太宰感到心脏一瞬间似乎被人捏紧了一般,一抽一抽地疼。不远处,金发的英灵看着驼色风衣的男人从天台笔直地朝下坠去,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
与此同时,樱身边的鹤丸也直接化成了星星点点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而樱,被言峰绮礼重新送回了间桐大宅。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暗处,女孩诡异地翘了翘嘴角。
魔术师拿出了别的花色牌,开玩笑说这是最后一场演出了,于是他走进了舞台后面,踏入了夜色。
处于中央位置的爱丽斯菲尔的视线开始模糊,时间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她甚至来不及再见卫宫切嗣一面。
是圣杯,是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她。
或许这就是宿命,无数和她相同的人偶堆砌在一起,那些人偶的脸开始变形,化成了黑色的浓浆。幼小的、雪白的女孩子的手从中伸了出来,将她拖入了深渊。
现实和他人的经历开始颠倒,所承认之人走入了圣杯的中心。
是梦……亦或是、现实?
太宰不确定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暗红色的天花板,年轻的森欧外站在一个老者的床前。太宰开始试着回忆,那些消失在过去的东西又被他记了起来。
鲜红色从床上蔓延到了地面上,暗红色的天花板沾上了相同色调的液体。
太宰恍惚想起了一切,那些过去的,无法更替的噩梦开始在他眼前上演。色泽艳丽的药丸以及过冷的饮用水,医生的手术刀折射出了寒冷的反光,这一切熟悉到让人觉得可笑。
“你又吃了那些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他听到森欧外的声音响起,上一秒还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下一秒就到了他的身边。医生俯下身子,脸上是温和到让人觉得陌生的笑容。
“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怎么了?”
太宰听到水声滴落在地板的声音,刀刃划开肉体的破裂声。或许那些并不是透明的液体滴落而下,太宰混混沌沌地想着,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笑了出来。
“我很好,森先生。”
“烦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