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价值
被江风至这么一碰，冯雨行如梦初醒，赶紧跟他拉开了距离。
她觉得很尴尬，讪讪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可以理解。”江风至直起身体退后一步，拉开些许距离。“发现新物种一旦证实也算是个学界的大新闻了吧？”
“地球上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发现或者还没有认知的生物，”冯雨行摇摇头，“每年都有上百种新的植物和动物被发现，其实也不算什么。”
“你在发现新物种上出了力，会被载入史册的。”江风至说，“我等着在新闻上看到你的好消息。之前不是有过一次了吗？你发现的那种鸟类……抱歉，我没记住名字。”
“没关系。”冯雨行有些惊讶，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记得。
“当时看到你的姓氏我就猜会不会是你，没想到还真是。”这段记忆并不遥远，也不混乱，江风至又想起那次的宴会，很怀念地问，“你觉得你实现了你的人生价值吗？”
“……正在实现。”冯雨行认真地回答，“风至哥呢？”
“我跟你一样，正在实现的路上。”他嘴角上扬，笑着回答。
奇异的满足感瞬间膨胀至两人的心间。
尽管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可他们都在做一样的事，他们是同步的。他们都在努力着为了此生不虚度，为了创造真正的价值。
“……我饿了，点些零点来吃吧。”这个时候餐厅的自助晚餐已经结束了，也只能零点。冯雨行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去茶几上拿起酒店的菜单，递给江风至，“风至哥先看。”
菜单上不过都是些常规快餐级别的食物，毫无特色只看着图片就觉得不太好吃。可现在的处境又不适合在深夜出去乱逛，还好两人没有那么挑剔，只是随便点了意面、三分熟的熟成菲力、主厨沙拉和奶油蘑菇汤。
江风至修长的手指拿起客厅的座机电话，点完餐后电话里又问他需不需要饮品，他沉吟了一下要了一瓶香槟。
等待餐厅送餐过来的时候，江风至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facetime的视频通话邀请，敢这么打扰他的人除了童渡没别人。
冯雨行正要避开，江风至却说没关系，手指一滑接通视频。
祖国那边是清晨，童渡难得穿着衬衫一副正经的样子，正在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懒洋洋地打呵欠。看到视频接通了，他才来了精神，把脸凑过来先仔细地看了看江风至背后的环境。
“风哥，不是说好了野外拍摄吗？环境这么好，你怎么搞到的？总不会是你临时在亚马逊里盖了幢别墅吧？”童渡一脸惊讶状，“都说我是败家子，其实你比我会花钱埃”
“这是酒店。”江风至好笑地说，“就算我在热带雨林里盖别墅也是投资，谁像你了。”
“拍摄完了？”童渡余光一瞟电脑上的日期，“比预计的快很多埃不多玩几天再回来？”
“现在已经是旅游时间了。”江风至正说着突然门铃被摁响，冯雨行去开门，被童渡耳尖听到了。
童渡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屋子里还有个人！是谁是谁？”
餐厅的工作人员把零点的菜品送进屋在茶几上摆好，冯雨行接过水单签了个名在前台挂账。
不等江风至回答，童渡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江风至向来洁身自好或者说他有些许洁癖，能跟他亲近的人一定不可能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那就剩下了唯一的人选，前不久微信上提到过的——
“星星！快过来我看看1童渡这下更精神了，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看到冯雨行了，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
“少爷，今天很闲吗？”冯雨行被点名了，只好走过来在江风至身边坐下。
屏幕里童渡一脸的八卦，顾不上纠正冯雨行又拿他开涮，“你们两个和好了吗？”
冯雨行和江风至对视一眼，冯雨行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没有闹矛盾。”
“你们和好了当然就这么说了。”童渡才不信，今天真是没想到冯雨行在场，以后再单独问风哥好了。“既然这么有缘分在异乡遇到，大好时间不出去玩，你们竟然在酒店里待着？”
江风至没跟童渡说过盗猎者的事，当然也没想到会被记仇。现在只能随便找个理由，“外面又热又湿，不如在酒店吹空调凉快。”
“你真浪费。”童渡说，“我还想出国玩都没时间。你有时间还在酒店里待着，你们在酒店……”
童渡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两个不会是……？？
听着语气江风至就知道童渡思维发散的太快了，赶紧打住，“我和星星都有很多事要做，这次的剧本我一路都在改，现在还没改完。”
童渡大概也是觉得江风至和冯雨行凑到一起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儿，毕竟那么多年都没怎么联系，也就没再往深了想。反而是说到跟自己的女朋友相关的事情来了兴致，“不是小白写的剧本就是不行。她最近在跟剧组，等个组完事了我给她空些档期出来，写剧团的剧本。”
后面就是江风至剧团的事了，他们又说了几句，想起晚餐都要凉了才打祝
“排练的时候少爷会来吗？”冯雨行好奇地问。“你们在明大排练吧？少爷不是常在a市吗？”
“他说会来看看，如果他不在会找学校方面的老师来帮忙监修。”江风至打开香槟给两支高脚杯都倒上，“我一月除了补拍电影也没有别的事情，一直都在。”
冯雨行拿起高脚杯，“祝风至哥剧团排练顺利，早日公演。”
江风至也举起杯子跟她碰了碰，“祝你发现的新物种能早日确定下来。”
冯雨行太久没有喝酒，几杯下肚就有点微醺。还好明天一整天都没什么事，就算真喝醉了也没什么关系。这些酒对于江风至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喝了一点都不上头，吃完晚餐还能送冯雨行去卧室。
“你要住哪间？”江风至问。
小木屋是家庭套间，里面有三间卧室两大一小，适合祖孙三代同祝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房间随便挑。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冯雨行眯起眼睛看了看，手随便指了一间，就被江风至扶了过去。
冯雨行脑子晕晕乎乎，倒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江风至出去带上门，房间里的光线迅速暗了下来，困意也瞬间袭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太过漫长，几乎一阖眼就能睡着。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冯雨行觉得口干舌燥又醒了过来。这家酒店的餐厅也很不合她的口味，味道太重了。
她开了灯发现卧室里没有饮用水，只好去客厅里找。等找到了水又想起手机还没充电，可怎么都翻不到数据线，也许是忘记带了。
冯雨行看到江风至的房间还亮着灯，便走过去敲敲门问道，“风至哥，你有数据线能借我用一下吗？”
江风至的行李一早就被谢维送了过来，很快房间门就开了。
冯雨行兴许是太困了，即使看到他只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浴袍只是松松的系了带子，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的样子，好像也没多大反应。
江风至把数据线递给她，“拿去用。”
等冯雨行走了，江风至想给谢维打电话，又考虑到太晚了还是改发微信。他告诉谢维他自己买了机票，先行一步，在圣保罗跟他们汇合。
第二天两人依旧是在酒店里待了一天，等到凌晨五点多准备出发去赶七点半的航班。
此时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整个城市好似还在睡梦中没有苏醒，道路上车辆非常少，看不到一个行人。
冯雨行发动引擎，把跑车慢慢行驶到马路上。有了前世车祸的经历，她再开车时便十分谨慎，别说看手机喝水之类的事情，眼睛几乎一刻都不敢从正面移开。
坐在副驾的江风至就自由多了，他正在看着沿途的风景，突然看到了一位老朋友。
一只白尾鸢跟在他们的车边飞行，江风至不好说到底是不是之前那只，但城市里能见到这样的鹰类在如此低矮的高度飞行十分罕见。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后视镜上不由得一凛，沉声道，“星星踩油门。”
“啊？”冯雨行可不敢飙车，不知道江风至让她这么做是何故，虽说现在路上车辆稀少，稍微提速也没什么。
“踩油门1江风至微微放大了声音，加重语气，他又透过后视镜确认了后车的驾驶，果然还是被他抓到了。
这条路是通往机场的必经之路，只要守在这里，就有几率会发现他们。
冯雨行脚下用力，车速陡然提升。本来跑车就十分灵敏，起步和加速比寻常家用车要快上许多，眨眼间就给后面的黑色suv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这下冯雨行也发现不对了，她开始惊慌起来。“他要干什么？1
“别我们路线，或者更坏的——撞我们。”江风至覆住冯雨行紧握方向盘的手，“别怕，按我说的来，我们能甩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