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吐蕃遣使求援 唐吐签订援助协议（一）
吐蕃内乱严重的消耗了松赞干布统一以来辛苦所积累下来的国力。松赞干布一代雄主，又是吐蕃国主，无论是从名分大义还是实力上说，其实力要强于诸部叛军。可是诸部叛军有大唐装备加持和唐军的训练，也能与松赞干布的主力军队打的有来有回。
此时吐蕃两方势力都急需得到补充，不管是粮草、兵员还是器械，两方势力都已出现紧张的情况。松赞干布虽已明白大唐在其中捣鬼，但是形势比人强。叛军此时战力不弱于自己，若叛军再继续得到大唐的资助，势必让吐蕃的平叛更加艰辛。
况且，就算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吐蕃也将残破不堪，国力大弱。到那时，吐蕃将面临被周边国家，尤其是大唐撕咬吞并的危险。毕竟强权即公理,弱国无外交的道理，松赞干布还是很清楚的。
松赞干布虽然气愤，但是也只能无奈的派遣使者向大唐求援。松赞干布派遣使者前，对吐蕃使者说道。
“大唐资助叛军，在吐蕃内乱。你此去大唐，要做三件事。
第一，本赞普与大唐太子兄弟相称，吐蕃与大唐签订了兄弟盟约，你此去责问大唐为何资助和训练吐蕃境内心存二心的苏毗和羊同两部族。
第二，根据兄弟盟约，向大唐寻求援助。大唐必须无条件向我吐蕃提供物资援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唐必须停止对叛军的资助，大唐如此行为实乃无礼之极。大唐如不停止资助叛军，就是破坏盟约，我吐蕃将与大唐从兄弟变为仇敌，我想大唐也不愿意与吐蕃为世代仇敌吧。”
“赞普啊，我觉得我们对待大唐此时的姿态应该放低点。若一时不慎惹恼了大唐，大唐全力资助叛军，甚至直接出兵吐蕃，那我吐蕃就完了。” 吐蕃国师独孤无忘劝道。
虽然，资助叛军扰乱吐蕃，利用叛军大幅削减吐蕃国力。待两方势力拼个你死我活，吐蕃实力彻底衰弱到极点，都急需大唐援助的时候。到那时候，大唐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是逼迫吐蕃称臣，还是直接吞并吐蕃。就看松赞干布自己的态度了。
若松赞干布态度良好，那松赞干布仍为吐蕃之主，吐蕃只需割地称臣。若松赞干布态度不好，惹恼了大唐，那大唐不介意以吐蕃污蔑，不敬大唐为由，直接出兵吞并了吐蕃。
当然，对于李承乾来说，自然是希望松赞干布选择后者，大唐吞并吐蕃才是对大唐最有利的。而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莫文，也就是吐蕃国师独孤无忘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让松赞干布对大唐心存恨意，从而让松赞干布选择后者。
现在的情形已是按着李承乾的谋划进行了，松赞干布此时对大唐可谓是恨之入骨。莫文此时只需煽风点火，大事可成。只是莫文念及十几年的师生情谊，一时不忍，开口劝道。毕竟吐蕃称臣，松赞干布性命可保，还可仍为吐蕃国主。如果按照李承乾最想执行的计划，松赞干布必死。
“老师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大唐如此行径，与小人何异？李承乾貌似君子，实乃阴险奸诈之人。一面与我吐蕃修好，以兄弟相称，一面又资助叛军，搅乱我吐蕃。我吐蕃岂能好脸相迎。
若我吐蕃此时向大唐低头，我吐蕃颜面何存，尊严何存。我吐蕃就算国灭族亡，也誓向此等卑劣无耻之人讨个说法。”松赞干布愤怒的说道。
“哎！”莫文看着眼前愤怒的松赞干布，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还是年轻啊，你以为愤怒和几句豪情壮语就能抵挡住大唐的铁骑吗？此时的吐蕃国力怎能与大唐相比，低个头就这么难吗？
现在低不低头，你还有权利选择。一旦惹恼了主公，主公雷霆震怒，那你就再没有选择的权利了。”莫文看着年轻的松赞干布，心里想到。
使者奉命来到长安，按松赞干布的交代，以大唐扰乱吐蕃之名，正式照会大唐。大唐礼部尚书陈叔达接到吐蕃照会国书，顿时一愣。兹事体大，陈叔达立马将国书上交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看过后，寻思着。
“吐蕃是疯了吗？这是来问责来了，都用到国书了，够正式的啊。有证据吗？就问责，不怕惹恼了大唐，尤其是咱家大郎。咱大唐那位圣太子可是有着‘破国太子’的美名啊。小赞普胆够大的啊。
不过看吐蕃使者义愤填膺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不对，什么叫应该，以大郎的尿性，绝对是这小兔崽子搞得鬼。娘的，搞事情一个顶俩，出了事还要找老子擦屁股。关键是还没提前跟老子商量。
哎，许久没有打大郎的屁股了，甚是怀念啊。对了，我的棍子呢，一会命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下这混小子。”李世民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仰天欣慰的叹道。
“土地啊，是越多越好啊。疆域啊，是越大越好啊。大郎啊，为父很期待大唐在你的手里，能壮大到什么程度。不过，周边这些小国可就要遭殃喽。
遭殃就遭殃吧，大郎有句话说的对，我天朝上国理应坐拥这天下。大唐吞并四夷，是为了让他们摆脱蛮荒愚昧，沐浴在大唐的荣光下，让他们享受文明礼教，是为他们好。这是在解救他们，是行仁道。
话说这大郎的脑子是怎么长得，明明是侵占人家国土，灭亡人家文化，还能说的冠冕堂皇的。啧啧，这不要脸的劲还真是没谁了。”
“来人，速将此国书转交太子。命陈叔达转告吐蕃使臣，我大唐此时是太子监国理政，大唐诸事皆由太子定夺，此等小事莫来烦朕。
让他们某乱大郎去，告诉大郎，自己搞得事，自己解决。搞事的时候不告诉朕，搞出事了，还想让朕出头？岂有此理。吐蕃之事搞好了则罢，搞砸了，哼哼，让他仔细自己的屁股。
对了，倭国不是进献了几名舞姬吗？摆驾花萼相辉楼，速宣皇后和长孙无忌一家进宫，朕今日要饮酒观舞。”李世民开口叫道。
陈叔达接到李世民口谕，直接让吐蕃使臣去找李承乾。宫人将李世民的口谕传给李承乾，李承乾听完后一脸黑线。但是又无可奈何，直接命人将长孙冲和吐蕃使臣叫来延英殿。
长孙冲先来一步，一进殿就拱手行礼道。
“臣太子府司空，锦衣卫指挥使长孙冲，参加主公。”
“行了行了，表兄演戏呢。我今天很不爽，你就别给我添堵了。”李承乾一脸不爽的说道。
“嘿嘿，这不是在宫里吗，人多眼杂的。还有，谁惹你不高兴了，活腻歪了吧。敢惹我大唐圣太子不爽，嫌自己过得太愉快了，想找点刺激？哼哼，不管他是谁，敢惹锦衣卫主公一时不爽，锦衣卫让他一世不爽。
大郎，跟表兄说，表兄立马将人请进锦衣卫审刑司大狱，让他尝尝我锦衣卫的席面，保准刺激到他怀疑人生。如果大郎想的话，我还可以送他一张往生的门票。”长孙冲坐到李承乾下手位置上说道。
“哦？还是自家亲戚好啊，表兄既然如此有心，为弟就不客气了。惹我不爽的人此时正在宫中花萼相辉楼，与舅父和阿娘看倭国进献的舞姬歌舞。表兄可此时前去缉拿。”李承乾笑道。
“花萼相辉楼？惹你不高兴的是当今圣人？”长孙冲惊道。
“正是。你说天底下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吗？自己当甩手掌柜，把自己亲儿子往死里用。也不说替儿子分担点，吐蕃来大唐问责，他作为一国之主不知出面处理。反而一股脑的推给我，自己享受去了。真是不可理喻。表兄想为我出气，可拿我手令进宫缉拿圣人。”李承乾抱怨道。
长孙冲闻言，愣了半天，幽幽开口道。
“大郎啊，为兄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还是你想让长乐守寡啊，你这是要弄死为兄啊。你这是要弑父啊，还是杀兄啊。能不闹吗？为兄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的，还不想作死啊，还想好好活着啊。”
“哼哼，不狂了？还无论是谁，你锦衣卫都能收拾。收拾个圣人我看看。”李承乾冷哼道。
“对了，惹了我直接就下狱，锦衣卫都不讲道理的吗？”李承乾问道。
“讲啊，可是对太子不敬是礼数上的问题。我嘴笨不会讲大道理，又怕其不能学会礼数，恐下次再犯，只能找人跟他讲了。”长孙冲说道。
“何人？”李承乾好奇问道。
“找孔夫子啊，他老人家最懂礼数了啊。所以我就负责送他去跟孔夫子学礼数去。”长孙冲淡淡说道。
“嘶，表兄处事严谨，佩服。”李承乾倒吸一口气，拱手道。
“哪里哪里，大郎过誉了。”长孙冲自得道。
正在这时，宫人领着吐蕃使臣进了延英殿。吐蕃使臣右手抚胸行礼道。
“臣吐蕃使节桑吉，拜见大唐太子殿下，愿神明保佑殿下。”
“使者免礼，来人赐座。你家国主所书国书，寡人已看过。寡人不明白兄长为何要责问于大唐。”李承乾面色平静的说道。
“臣来时，赞普曾言：大唐太子与我以兄弟相称，我也视其为手足兄弟。我吐蕃与大唐签订兄弟盟约，大唐何以出卖兄弟，资助叛军，挑动叛军造反，造成我吐蕃内乱。” 桑吉说道。
“我大唐何时资敌。我大唐与苏毗和羊同两部乃正常交易，你吐蕃可曾明令境内部族禁止与大唐交易？且两部谋反，乃是你吐蕃家事，你吐蕃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大唐挑唆两部谋反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吐蕃如此言论，是对我大唐的诋毁，是诽谤。我大唐名誉不容玷污，若松赞干布不收回此言论，就是对大唐的公然挑衅。”李承乾不满说道。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叛军所有器械和战法皆是唐军所有，殿下难道还要抵赖？”桑吉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大唐军队训练叛军了？至于器械嘛，我大唐从未出售过兵器。据我所知，叛军所用兵器皆是我大唐已经淘汰了的兵器，至于怎么让叛军拿到了。我大唐也正在调查。
还有，寡人告诉你，就算我大唐资助了叛军。你觉得我大唐会怕你吐蕃记仇吗？”李承乾不屑道。
“好吧，既然大唐说没有，那就没有吧。希望大唐以后也不会有。我吐蕃要求大唐履行兄弟盟约，对我吐蕃提供支援。”
桑吉想了想，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得到大唐的支援以及放弃对叛军的资助。至于问责嘛，问过了，就不能再深究了，吐蕃就算没叛乱也不是大唐的对手，更何况现在。
“可以，不过吐蕃拿什么来换呢？”李承乾笑道。
“还要换？兄弟有难，义伸援手不是情理之中的吗？”桑吉纳闷道。
“亲兄弟明算账，我大唐家大业大，花销也大。我们能在此时对吐蕃提供帮助，没有趁火打劫已是高风亮节了。
你还别不高兴，寡人实话告诉你。苏毗和羊同两部的使者此时也在长安，已经向我父亲递交申请。求我父亲册封两部之主为国王，两部愿以吐蕃一半的国土作为答谢，并甘愿成为大唐的属国。还求大唐提供各项资助，并发兵助其消灭你们。
我父亲已然心动，一半吐蕃国土啊，还自愿成为大唐属国，就问你心动不？好在寡人看在与松赞干布兄弟之情，力劝父亲。父亲方才尚未答复。”李承乾喝口茶说道。
“不行，两部乃吐蕃国贼，大唐岂能助贼？乱臣贼子有何权利出卖吐蕃利益。”桑吉惊得站起来喊道。
“急什么啊，吓本官一跳，我家太子不是劝阻圣人了吗。何况，什么贼不贼的，难听死了。成王败寇懂吗？消灭了你们，两部就是吐蕃之主，自然有权利割让土地给大唐了啊。”长孙冲不满道。
“阁下是？”桑吉疑惑道。
“本官乃是大唐萧山县公，太子府司空，锦衣卫指挥使，长孙冲是也。”长孙冲淡淡说道。
“锦衣卫指挥使长孙冲？在下失利了。不过，吐蕃与大唐是兄弟之邦，吐蕃现有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大唐理应伸手援助。岂能为了利益，而出卖兄弟，此非大义啊。”桑吉说道。
“我不是阻止父亲答应两部请求了吗？可是吐蕃也得拿出诚意啊，要不寡人怎么说服父亲放弃天大的好处去支援吐蕃。”李承乾为难道。
“还有贵使放心，我大唐不会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的。援助价格非常合理，按大唐正常外贸价格向吐蕃出售一应物资。当然不包括兵器，要是吐蕃想要的话，可以与两部竞价。”李承乾笑道。
“竞价？大唐不是答应不资助叛军了吗？”桑吉说道。
“这哪里是资助啊，这明明是买卖啊。大唐历来重视与各国的贸易，有客上门，我大唐岂能拒之千里。公平竞争，童叟无欺，这是我唐商理念。吐蕃要是想购买我大唐装备，竞价，价高者得。”李承乾笑道。
“让我吐蕃正统与叛军竞价，这是大唐对吐蕃的不尊重。我吐蕃提出严重抗议。”桑吉恼怒道。
“尊重？哼哼，你们当初怀疑大唐资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对我大唐的不尊重。你们仅仅凭借着猜测，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以国书问责大唐，已经是在于大唐交恶了。
再说了，你们两方势力打的不可开交，鹿死谁手尚未知也。正统？谁赢了谁就是正统，输了狗屁不是。
寡人明确告诉你，我大唐没有兴兵问罪，还准你吐蕃参与竞价，答应对你出售物资，我大唐已是仁至义尽了。你们爱买不买，反正两部还等着购买呢。”李承乾冷声道。
“这，臣下需请示我主。”桑吉说道。
“好，不过要快点。寡人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李承乾挥挥手道。
使臣立刻告退，命人以鹞鹰带信回去请示松赞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