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许愿
李染，一个平平无奇的女高中生，长相一般，学习成绩一般，内向，几乎不和别人说话。
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她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那么快乐，相互之间相处得那么和谐？为什么自己就不行？
无论走到自己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被人嘲笑是不会说话的怪人，声音虽小，但她听得很真切。
她也想过改变现状，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改变，她也尝试过和室友聊天，本来她们聊得很火热，自己一插嘴，整个寝室就会瞬间安静下来。
和李染拥有相似烦恼的是陈老师，他在这所学校任职近三十年，年轻时不骄不躁，从不训斥学生，相反的他还很关心学生。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更可气的是他的儿子竟然提出了辍学去打拼的想法，而且以死相逼。陈老师气不打一出来，别的老师家的孩子不是名列前茅就是上了优秀的大学，为什么偏偏只有他这么倒霉，生了个不知上进的东西。
他的媳妇也无法理解自己，整天唉声叹气，怨声载道，一开口就是数落自己，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为什么你混得这么差？我朋友的老公不是企业高管就是政界人士，再看看你，唉……”
陈老师从不和她争论，他知道，这是没意义的事情。
一切的起因是在几个月前的课间，陈老师在十七班上连排课，中途课间休息时他也没选择回办公室，一来是要批改作业，二是他也受不了同事之间的议论声。
女生们围在一起说着什么，李染在一旁桌子上趴着睡觉，真睡假睡不得而知，或许假睡也要比自己孤零零坐着好。
“诶，你听说过吗？咱们学校图书楼就有狐狸阶梯！”
“传说中可以实现愿望的狐狸阶梯？”
“没错，他们说正式上楼梯之前要数清楚台阶的数量，再次走的时候如果走到多出来的那一阶，就说明狐仙仙灵了！然后就可以向她许下愿望。”
“是吗？真的假的啊，如果是真的我也想去看看。”
“真的假的我也不好说。不过听毕业的学长学姐们说过，咱们这个学校发生过很多灵异事件！”
“对对我听过，据说有一个班每个月都会有一名学生在睡梦中猝死！第二天一早室友发现时，尸体都凉了。”
“而且还是被吓死的，因为最初跳楼的那名女生在生前被欺负，死后化作厉鬼报复欺负过她的人。”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他们班的合影上每隔一个月就会多出来死去学生的鬼影……”
“可是我更想知道……狐狸阶梯是真的假的，我妈妈最近病得很重……”
……
陈老师无意之间听到这些话，觉得只是小孩子之间说鬼话神的玩笑，便一笑而过，没有在意。
但一直在装睡的李染不这么想……她真的相信了，并且想要在晚上去试试。
这节课上完之后，陈老师拿着教案回到办公室，正好遇到了脸色铁青的副校长。
“陈老师，你自己看看。” 副校长把一沓成绩单扔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你们班学生的成绩都差成什么样了？还有下降空间吗？就连你也是整天没精打采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考虑找人代替你了！”
代替？陈老师苦笑了一下，最好是替代，不，取代。
取代工作？远远不够，如果可以取代自己的生活……
他又想起来班里女学生所说的什么阶梯，竟然萌生出了想去试试的念头！
反正自己已经倒霉成这样样，做点蠢事算得了什么？
当天的晚自习结束后，陈老师前往图书楼，殊不知后面还跟着个学生，李染！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见陈老师已经进去，李染就默默藏到后面，紧张而又好奇地看着，她想看看究竟灵不灵。
陈老师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三个台阶，如果走到了十四层，就可以许愿了吧……
沉重的脚步声在图书楼内环绕，台阶上尘封已久的灰尘都飘到了空中，他反复走了好几次，哪有什么十四层？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居然轻信谣言，大半夜跑到这里做傻事？如果这一幕被同事和自己的学生看到了，自己这张脸往哪放？
“狐仙啊狐仙，求您派下来一个可以取代我的人吧……我真的累了。”
说话时陈老师其实是站在第一个台阶上，李染在下面偷听，却没有正眼看到，此话一出她还真以为陈老师走到了传说中不存在的阶梯上！
“我可以帮你……”
“你是谁！？”
陈老师猛地抬头，阶地上竟然站着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就连身上的衣服，鞋子，手中的教案都没有一点区别！
“我听到你的许愿了，我可以帮你。”
陈老师冷汗直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另一位“自己”。
“你究竟是……”
“你不想再遭受生活的苦，我可以取代你，以你的身份替你活下去！”
“真的吗！？” 陈老师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握住了对方的双手，“求求你，杀了我吧，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陈老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几年来积攒的痛苦，委屈都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我不能杀人，也不会杀人，这件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来做。”
“我懂了……那我自己来。”
一开始李染还觉得奇怪，怎么陈老师会自言自语，结果越听越不对劲，现在真的出现了另一个陈老师。
也就是说，他的愿望实现了！？
哐当一声，陈老师关上了通向楼层的铁门，李染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准备许愿。
可他面前的一幕彻底把她脆弱的精神击溃了……
另一个“陈老师”，脑袋很窄，头顶处甚至有些尖锐，他脸色苍白，眼角朝下，眼尾朝上，整个眼睛斜成了四十五度角，嘴巴张得很大，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没有一颗牙齿。
“陈老师”向李染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同学，你是有哪道题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