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隔着口罩的吻
只有你才有资格。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觉暧昧。
特别是这话还从一位禁欲帅哥的口中说出，很难不引起众人的浮想联翩。
“现在是什么情况，贺时舟指名点姓让白柠给他颁奖？”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白柠来之后，他的表情都没那么臭了。”
“我靠……他们俩难不成真的……”
“呜呜呜，别啊，我可暗恋贺时舟三年了，让我暗恋到毕业不行吗？”
周遭议论纷纷，女生们俨然已经进入了八卦他俩关系的无我境界，全然不管白柠还杵在圆圈中央。
饶是白柠平时再厚脸皮，在听到这些暧昧的话语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
至于贺时舟，在交代完需求后，便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还端着一张冷脸说道：“你继续。”
主持人：“……”
这让我怎么继续？
好端端的你非要换什么颁奖人？
主持人无奈，又不可能跟贺时舟硬刚，只有被迫面对这超出他业务范围之外的场面。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用绝佳的职业素养平复心情，再挂上职业假笑：“那……就请刚才那位被叫到名字的同学赶快上来吧。”
此话一出，八卦声停止，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白柠身上，跟一盏盏探照灯似的。
白柠没辙，只有硬着头皮往台上走。
在这个过程中，贺时舟一直盯着她，虽说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表达在乎的方式。
笨拙且纯粹。
刘禹瞥了一眼贺时舟，幽幽感慨道：“我舟哥看来是真栽了，比我估算的还快。”
一旁的曾斯文闻言，拧着浓眉道：“你在嘀咕啥？”
“体委，你看啊。”刘禹难得细致地引导他，“刚才舟哥执意要白柠给他颁奖，现在白柠上台，他又一直盯着人家，这说明什么？”
曾斯文眼珠子转了半圈，蓦地一个定住，拿出了斗鸡眼的风范：“说明贺时舟跟白柠关系很好！”
“诶，可以这么说，不过……”刘禹笑容满面，心说看来体委在这方面还不是完全不可救药。
正当他这样想着，曾斯文突然眼含泪光道：“太感人了，现在这样纯洁的同学情谊已经不多了，一定是因为他们俩成绩太好的原因吧，所以才互相鼓励，互相鞭策，即便在自己获奖时，也不忘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
刘禹：“？”
曾斯文侧头看向刘禹，一脸感动：“我懂，这是一种纯洁的革命友谊！”
刘禹：“……”
你懂个铲铲懂！
…
刘禹对自己的天真行为做了深刻的反省，并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傻子交流感情。
而另一边，白柠已经走到了贺时舟的身前。
俩人面对面站着，白柠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贺时舟看着她硕大的口罩。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女主角登场了！”主持人遣词造句功夫一流，就这么换了个称呼，便把现场整得跟婚礼仪式差不多。
那一刻，刘禹感觉自己活像看儿子娶媳妇的老父亲。
正当他感慨万千之时，主持人已经捏着那枚奖牌走到了白柠身旁，客客气气地递给她：“这是贺时舟的。”
白柠点头，接过，道了声谢谢。
贺时舟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奖牌，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对这玩意儿没有丝毫兴趣。
但他却始终低着头，肉眼可见的，贺小少爷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他抿抿嘴唇，开口的瞬间，声音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不悦：“你怎么没来？”
他问得简略，但白柠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刘主任。”白柠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继续道，“然后没跑掉。”
贺时舟：“……”
贺时舟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怒，当然，不是针对白柠，而是针对某位口若悬河的教导主任。
“还有，你让我来颁什么奖？”白柠对这件事极其无语，她本来就排斥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是因为贺时舟的缘故才稍微跟自己妥协了半分，“我回来时，他们说你已经结束比赛了，让我来把手机还给你。”
贺时舟不想听那些无关痛痒的说辞，他就揪着一个点不放，死命钻着牛角尖：“无论怎样，你都没来看我比赛。”
“……我不是说了……”
“所以你要补偿我。”贺时舟看着她，沉黑的眼珠蒙了一层清透的光，这样让他看起来眼带期待，“颁奖就是一种补偿方式。”
白柠：“……”
行行行，你有理你都对！
正当白柠打算缴械投降时，主持人又开口了。
“好了，现在三位礼仪小姐和我们的……女主角已经就位。”他中间卡了一下，但丝毫不影响后面的流畅度，“那现在，请四位随着音乐为我们获得第一名的运动员戴上荣誉的勋章吧！”
白柠无奈，双手捏着绶带，准备给贺时舟套上去。
但她卑微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身高差。
她怀疑贺时舟这货是吃生长激素长大的，明明她也不矮，但站在这人面前愣是矮了一截。
如果她强行踮脚去挂也行，但从视觉效果来看会相当滑稽，跟耍猴戏似的。
白柠冲两边看了几眼，发现其他三位礼仪小姐都跟运动员差不多高，尤其有一位还超过了运动员的身高，因此完全没有她这样的烦恼。
也是，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白柠闭了闭眼，闷声道：“贺时舟，你稍微弯一下腰。”
贺时舟闻言，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他脸上很少有如此幅度的表情变化，想来这会儿一定是被戳到了某个兴奋点。
果然，这人下一秒就语气带笑地问了一句：“怎么，够不着啊？”
白柠：“……”
白柠想把奖牌糊他脸上去。
“别废话。”白柠咬着牙关，“我都答应给你戴奖牌了，你怎么还不配合？”
“行。”贺时舟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类型。
他缓缓后退半步，微微倾身，高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地下降，一直到视线与白柠齐平。
靠得如此之近，他轻而易举便看到了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漂亮眼睛。
贺时舟眯了眯眼，看上去心情不错：“来吧。”
白柠僵着身子，缓缓举起双手，打算绕过他的脖子。
大概是距离过近，再加上姿势有点出格，如果不是因为白柠手中捏着绶带，远远看去，很像是在为接吻做前期准备。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白柠血压一个上涨，一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贺时舟自然察觉到了她微妙的反应，眼帘半掀，长而密的睫毛将他眼中的情绪给氤氲得有些朦胧。
“怎么了？”他声音低沉，闷在嗓子里，“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白柠一怔，眼神有些惊慌失措。
下一秒，她听到一声轻笑落在了耳畔，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在不断放大，她呆滞地立在原地，双眸盯着某一处失神，但她明显能感觉到——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隔着口罩，在她唇瓣的位置轻轻蹭了一下。
…
运动会来到了第二天，前一日几乎是男生在叱咤风云，而今天，则是女生的天下。
曾斯文终于换下他的小裙子，穿上了校服，整个人看上去正常了不少，他正拿着扩音器，对着一班所在的区域撕心裂肺地喊麦：“今天男生要去帮女生加油啊！一定啊！展现绅士风度的时刻来了啊！不要待在这里乘凉啊！！”
众人捂住耳朵，纷纷戴上痛苦面具，他们不明白，就曾斯文这能唱山歌的嗓门，拿个扩音器是想让他们戴上助听器？
“今天有你的项目。”
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白柠抬眸一看，就瞥见了神色寡淡的贺时舟。
她突然又想起了昨日的触碰，心尖有点儿痒，凭意志力才把那抹躁动给压了下去：“我知道，不用刻意来提醒我。”
“是吗？”贺时舟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白柠扭过头，不去看他，刚巧，目光正好碰上款款走来的江以柔。
…
江以柔穿着一身定制的运动衣，跟她一样，今天参加运动会的所有女性选手都是这套衣服，据说是某个学生家里承包的。
贵族学校有这种操作纯属正常，为了拉资源，一些家长便会抓住这些活动的机会进行赞助或者投资。
“白柠，我现在带你和文莎莎去换衣服。”江以柔冲她笑了笑。
文莎莎是他们的同学，待会儿会参加其他田径项目。
白柠起身，点头。
虽说她个人看不惯江以柔的作风，但也不至于在正事面前跟她过不去。
“换完衣服后还回来吗？”
站在一旁的贺时舟突然出声，眼神定定地看向江以柔。
江以柔愣了愣，心跳顿时失控，神色略显慌乱。
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这位大小姐明恋贺时舟三年，什么招数都使尽了，对方都不见得要正眼看她，更别提主动搭话了。
所以这还是头一回。
江以柔稳住表情，掐着嗓子柔声道：“不会了，白柠和文莎莎换好衣服就去检录，待会儿就直接开始比赛了。”
“哦。”贺时舟漠然点头，顿了好一会儿才补上一句，“我只问白柠。”
江以柔：“……”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
去往更衣间的路上，江以柔一直维持着好班长的形象，跟文莎莎和白柠不停普及这次运动会的精神和定制的衣服。
“这种面料很透气，我亲自试了试，特别舒适。”江以柔眉眼弯弯地看着俩人，“不过你们待会儿要跑步，所以准备的是背心，不用担心天气冷，穿上去非常保暖，并且还很轻盈。”
文莎莎显然已经被洗了脑，一双眼睛贼亮。
本来江以柔在女生眼中就跟完美的女神差不多，成绩优异，举止优雅，任何一条单独拎出来都能碾压其他人，所以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也非常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可。
换句话说，人缘不错，国民度还挺高。
相比于文莎莎的狂热，白柠则淡定许多，甚至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
江以柔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也不恼，因为她知道，再过那么一会儿，白柠就会颜面扫地，从此再也没脸待在红枫！
…
白柠换好衣服后便去了检录处，一套流程走下来又被带到了跑道边。
分在同一组的还有好几个女生，大家都穿着同款运动服，背心短裤，别提有多惹眼。
特别是白柠，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到发光，犹如上好的白瓷，愣是把旁边的人比下去了好几个色号。
“天呐——”外围准备助威的曾斯文见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惊呼道，“白柠这也太好看了吧！这皮肤绝了！还有身材的比例，还有她的腿，又直又长！刘禹，你快看她的腿！”
曾斯文像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似的，拉着刘禹的胳膊想一起当鉴赏师。
刘禹则木着一张脸，头都不敢抬：“我不看，我不看。”
如果他明目张胆地看，恐怕旁边的贺时舟会直接削了他。
要是这女生不是白柠，他还能放开欣赏，可惜，这女生已经名花有主，而且主人还惹不起。
并且这位主人现在的脸色跟染了墨汁似的，浓黑一片。
刘禹见状，试探性地用胳膊拱了拱贺时舟，轻声问：“舟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贺时舟顶着一张上坟脸，冷冷地掠了刘禹一眼。
刘禹：“……”
他顿时连一个屁都不敢蹦了。
大约过了几百年，旁边那位贺大佬才纡尊降贵地开了金口：“这个项目能取消吗？”
刘禹：“……啊？”
贺时舟扫了一眼那些如狼似虎的男生，他们看着白柠的样子，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贺时舟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
刘禹刚跟着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立马福至心灵地明白了缘由。
“舟哥，这个节骨眼了，项目取消肯定不行，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看比赛，你如果实在不爽……”刘禹真诚建议道，“可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到班上去坐着。”
打算陪跑全程的贺大佬：“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