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知道控分
现在是上课时间，全校一二名却在楼梯间狭路相逢。
贺时舟长腿一收，在原地站定，漂亮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没下课。”
白柠：“我知道。”
贺时舟微抿嘴唇，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下文。
这却把白柠给整不会了。
在她的认知中，她跟贺时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碰过几次面的路人关系而已，就算遇到，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他俩完全可以走井水不犯河水的路线，所以她不是很懂对方搭讪的目的，更不懂他为啥还站在那儿挡路。
“你知道？”见女孩半天没吭声，贺时舟主动发问，“那你怎么在这？”
白柠心说你是纪委吗，管这么宽。
她将糊弄老师的借口再次搬出来：“身体不舒服，请了个假。”
她骨架纤细，生得柔柔弱弱的，光是结合外形来看，这个理由的确说得通。
如果她手中没有抱着一本教辅的话。
贺时舟眼尖，一眼便看出这是在教务处拿的全套解析，而且这本教辅还是物理的。
现在就在上物理课，她却拿着一本物理教辅旷课。
什么毛病？
贺时舟有些好笑：“身体不舒服也要学习？”
白柠抱紧手中的教辅，跟护犊子似的：“必须的，高三了，一刻也不能松懈。”
贺时舟：“……”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没有说服力呢。
某人可是在自习课上从头到尾地发呆，这会儿又突然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了？
“还有问题吗？”白柠寻思这样尬聊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关键是他俩真不熟，“没有我就先走——”
“有一件事。”
“……”
白柠翻了一记白眼：“什么。”
“刘主任让我转告你，他会推你进数理化竞赛的省队。”贺时舟说完，又补充道，“已经在着手准备资料了。”
白柠：“谁？？”
“教务处主任。”
“他又不了解我，怎么抓壮丁会抓到我头上？”白柠愣是没想通其中的逻辑，她将整个事件发展的过程快速梳理了一遍，蓦地抓住了一个疑点。
本来是江以柔带她去教务处，但中途却被贺时舟截胡，完了这人还留下来跟那个主任私聊，话匣子一开就开到了现在。
而且他去教务处的理由还是——找主任有事。
种种细节串联起来，很难不让人多想。
白柠质问：“不会是你让他选我的吧？”
贺时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至少从目前来看，这女生对竞赛没什么兴趣，甚至还有点排斥。
这到刺激了贺小少爷的好奇心，一般来说，能有这成绩的学生，应该对竞赛这块趋之若鹜，因为不仅有冲名校的机会，而且还能获得荣誉和奖金，怎么看都是百益而无一害。
奇怪。
这个女生，三番五次都跟他的预想有所出入。
“让他选你进省队？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贺时舟说。
白柠更加懵：“那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之前也没有竞赛经历。”
这合理吗？
“他只是征求过我的意见。”贺时舟语调平淡，好似在说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我认为你行，就投了你一票。”
白柠：“…………”
这他妈跟你主动选我有什么区别？！
横竖不都是在卖？？
“所以你说你找主任有事，就是这件破事？”白柠被阴得牙痒痒。
“也不是，顺便。”
他其实找刘国栋也没什么事，那只是临时编造的借口。
至于一同前往的原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就好像在那样一个瞬间，他的某种好奇心迫使他萌生出了相应的动机。
他只是一时受直觉的驱使罢了。
“总之。”贺时舟动身，目光随着步伐移动，恰巧落在她白到剔透的脖颈上。
他漆黑的眼眸好似溶了墨，愈发深邃：“你做好准备。”
…
白柠回到宿舍，将手里的教辅往床上一扔，用力地扯掉口罩，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放弃去图书馆的想法，一路飞奔回来。
她需要洗把脸冷静冷静。
贺时舟捎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霹得她是外焦里嫩。很显然，参加竞赛这种事儿，无疑是在给她平静的校园生活添乱。
她甚至怀疑转到私立红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也不是她的本意，是母亲的执念罢了，说是这地方汇聚了红枫市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只要考进来，那就算是三生有幸。
白柠只觉这说法过于夸张，联考时，她也没怎么复习，还是靠数理化杀进了高分段。
冰凉的水珠顺着轮廓往下走，汇聚于下颌，摇摇欲坠。
白柠双手撑着盥洗台两侧，大脑清醒了不少。
难不成……就是因为她那出挑的数理化分数才被看上的？
可恶！
早知道应该控分！
白柠抬眸，镜子里映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标准的鹅蛋脸，因营养不良略微消瘦，眉毛秀气，眼若星辰，鼻子小巧挺直，衬得五官极具立体感，唇形精致，唇角不笑也翘。
肌肤赛雪，犹如上好的白玉。
在肤色的衬托下，五官更为出挑，多了几分艳丽的味道，但由于她性子寡淡，眉眼间总带了那么点慵懒，因此又平添了些许清冷。
气质矛盾浓烈，距离感与侵略性混为一体。
就这祸国殃民的长相，很难将其与数理化绑定在一起。
白柠随手将水擦干净，转身拾起教辅，在书桌前坐下。
她拿出笔，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a4纸，在最上边儿写下标题——万有引力定律的模型构建。
标题搞定，她便将教辅翻开，首先锁定目录，接着根据章节内容进行归纳总结。
她专注度和效率都极高，教辅厚厚一本，一般来说，真要学完得花上个几天的时间。
白柠本身对知识点就极其熟悉，再加上头脑里有清晰的知识结构，因此只用了一个下午便在纸上勾勒出了相应的框架与重难点。
待资料准备齐全时，太阳也差不多落山了。
白柠瞅了眼手机，已到晚辅时间。
也是在这时，来电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