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挑战，帝王威严
“你在责怪朕？”他沉声道，能明显从他话语中听出怒意。
而在一旁侍奉的公公听得面色一瞬惨白，甚至还想着法子暗示大殿下的两人快些退下。
陛下若发怒了，定是要波及许多人。
“妾身不敢，此言是陛下说的，若您以为自己无错处，为何会有先前的言语？”
“放肆！”皇帝说得一时气恼抬手将案桌上的折子推下，一声响动吓坏了殿中人。
公公蹲在一旁惊慌的捡折子，皇后则当看不见似的站在原地，念芷柔则觉得自己应该害怕，所以佯装着惊恐。
“陛下，请不要对无关的人发怒。”皇后说得无奈上前几步，而后与侍奉的公公一同拾起掉落在地的折子。
念芷柔见得未曾主动上前帮忙，而是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的存在变弱。
依照她的感觉来看，现在最适宜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皇后，其余的人不仅帮不上忙还很多余。
“你们先退下。”皇帝说得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案桌，看得有些心烦。
“是，谢陛下恩典，妾身只是送些吃食，不会久留。”
“朕有允准你去监牢吗？”他说得语调微扬，言语中带着压迫。
“您既没有话要反驳，妾身以为您是应允了。”
“退下。”他说得挥了挥手，因心烦意乱不想与她继续说下去，而皇后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便带着念芷柔离开了。
待两人出了钦安宫，皇后有一瞬站不稳，险些跌倒在地，念芷柔和田姑姑见得忙上前去搀扶，“母后，您没事吧？”
“娘娘您脸色不好，需不需传太医？”
“无事不知道粥凉了没有，得快些送去”她说话时言语有些慌乱，此番能看出方才皇后直言敢语，可实际上她也会害怕。
但她为了能去看宋司珏一眼，不得不去挑战帝王威严。
“母后，儿臣方才没有帮您说话，请恕罪。”
“傻孩子，这不需向本宫解释的，本宫岂会不解你的意思，你方才做的很对。”若芷柔也开口同自己一块说，陛下定会觉得势单力薄，自己就没有空子可以钻了。
“谢母后理解。”她说得看了一眼食盒，而后说道：“母后，能多带儿臣一个吗？儿臣也想去看看殿下。”
既然戏都做了，那还是做全套比较好，也顺便探探他的情况。
如果他短时间内确实出不来，那她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且他昨日被关押，按理身上所携带的物件也会被送回东宫，这下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得钥匙了。
“好，芷柔一定也很担心。”
“儿臣谢过母后。”她说得跟着皇后去了马房。
等坐上马车，出了宫门，她心底里莫名泛起酸楚，没了方才的平静与不在意。
尤其是外头嘈杂的叫卖声，一下让自己回忆起了从前。
那时的自己被叫卖声吸引，哄着宋司珏给自己买东买西，只是这会儿再听到这有烟火气的叫卖声，却没了往日里的兴致。
明明她根本不需费心关心他的，自己与他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那为何一想到他此时还在监牢受苦，自己也会跟着揪心呢？
她想着攥着手帕，一副不安的模样，坐在一旁的皇后看得她的动作举止，心里以为她是在担忧，故按捺住了自己的忧心去安慰她。
“不用担心，陛下虽严苛，但司珏毕竟也是他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陛下不会太与他为难的。”
“如今陛下还在气头上，所以才会惩处他以此消气，等气消了，陛下会让他回去的。”她说话时回忆起了皇帝方才与自己说的话。
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出，陛下并未就此放弃司珏。
现下虽将他关在了监牢，但也未曾下旨革去他的位份。
加之方才更是一口一个太子叫着，想来除了关关他出出气以儆效尤外，也不会再继续对他发难了。
“妾身就是担心殿下。”她说话时有些心虚，但又有些真心实意。
心虚自己没有关心他的理由，可担心他好像又是实话。
“司珏一定也在牵挂着你，他一定会担忧自己入狱了，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你若担忧司珏，就不要让他担心。”她说得轻抚她的头，想要让她放宽心。
“谢母后宽慰。”她说得点了点头，心中还有些乱。
自监国起，自己的心就不如先前一般明确坚定了。
有时竟还想着，不如让晴安给凌江去一封书信，问问看除了偷取布阵图外，还有没有什么能让她做的。
但一想起自己来此是为了母妃，她又不敢放任自己的心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长此以往她也只能做着让自己亏心的事，一面又暗自后悔
正当她还在自责时，马车缓缓走停，待两人下了马车，看得有些阴森的监牢时，心情不自觉得又沉重上了几分。
“此监牢禁地，无关人士禁止入内。”守卫说得举着长矛将两人拦下，田姑姑和秋苓见得挡在两人身前。
“本宫奉陛下旨意，来看太子。”皇后说得拿出了令牌，官兵们瞧了一眼，而后行礼道：“卑职参见皇后娘娘，不知能否出示一下陛下的圣旨？”
“陛下口谕。”
官兵听得她的话，便识相的让开了，“娘娘请。”
念芷柔见得皇后往前便自然得跟上了，只是这脚才刚迈出一步，便被人给拦下了，“站住，你可有旨意？”
“本宫是随母后一道来看太子的。”她说得从衣袖中拿出令牌。
“参见太子妃，卑职冒犯。”
“无妨，不知者无罪。”念芷柔说得将令牌收了起来，而后接下田姑姑手中的食盒与皇后一同进去了。
在进去的一刹，血腥味与腐臭味迎面而来，压抑得如空洞一般晦涩阴暗，让人觉得不适反胃
“母后，您没事吧？”念芷柔说得从腰间抽出帕子递给皇后。
“没事”她说得强忍住恶心，一步一步随着领路的差役往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