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聚阴之地
他知道自己之前刻意隐藏这件事不对，但之前，他一直没意识到因为那个人还活在心里，他给自己暗示，自己也不可能喜欢女子。
突如其来的告白，当时他明知多半是假的，可他却当真了。
这样的事情，一开始，要他讲，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讲开口。
他虽然也觉得他这样的做法很过分，但他再见到这样一张脸时，他却还是卑劣地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苏牧看出她的兴致不高，“把你当成故人，苏某很自私，对不对？”
游莺亦望着他，看着他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显露出的无奈和牵挂后，她淡淡一笑。
“爱情都是自私的。”
苏牧人一愣。
“你我也才初相识，没必要，一见面就兜家底。更何况，谁心中没有个白月光？”
这句话，倒是让在门外坐着听墙角的段谦也抬了抬眼眸。
虽然他们一直设了结界，但只要他想听，想闯，结界对他来说，都视若无物。
他不明白。
她的喜欢和理智，既然分的如此清楚？
却偏偏要对他如此残忍？
明明，她刚带他回宗门的时候，眼底也是很喜欢的！
苏牧从房内走出，没想到那狐狸还没走。
虽然做不成恋人，但好歹也还能做朋友。
苏牧：“要不要安排人给你守门？”
游莺不客气的点了点头，“多谢苏兄！”
她关门时，又撇了一眼外面半支着腿，坐着的狐狸，月光洒在了他的额间，给他披上了一件温润的衣衫。
微风在他脸庞拂过，那人清秀的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落寞。
仿佛，是在叹息被她赶走的一样。
可那狐狸注意到这边的视线，眼神撇过来时，却多了些乖巧。
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哪一面才是他？
段谦：“弄坏了紫绫，我可以赔你，可你非礼了我，又该怎么赔？！”
游莺：“出言不逊！下飞舟你给我等着！”
游莺利落关上了门，段谦淡笑，“好，等着。”
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师尊能耐他何？
飞舟纳百余人，如此庞然大物，在天上呼呼地飞，却在这漫天云卷之下，只如大海中的一只孤帆那般渺小、孤独。
段谦淡淡望着，若有所思。
还有两日，才能到青州，游莺也连着两天都在入定修炼。
因为修炼紫荆锤，她的气海也比寻常人广，她也很勤快的修炼，虽然看着也快，但要说过程，实际上修炼起来要比旁人慢的多。
以至于，到了青州，司越知道她是靠吃筑基丹才筑基时，又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以前的你，可是两百年，就已经突破了合体期，修为直接追上了师兄我，如今却靠走捷径了？！”
“师兄我其实，一有时间就在修炼的，筑基的修为很快就能巩固了。”游莺笑嘻嘻，“这不也是被迫练剑嘛！”
“不过你学得一些近战防身，也是不错的！”
游莺表示：她也不想内卷的。
还没入夜，事故裂缝处，仿佛就只是干涸的河道，面上没有找到任何阵眼，沙石也无任何异常。
然，事出无常必有妖。
偏偏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那就必定有蹊跷。
飞舟上下来的仙门之人都围在河岸边，支黄台子的道士拿着七星铜钱剑，举着剑，口中振振有词。
穿青大褂的手中拿着罗盘，剑指随着脑袋一起在摇。
头上戴满银饰的红衣阿婆手里拿着卜卦，跪在神像前，捧着手心虔诚地摇着。各路修士、道友抱团各显神通。
突然空降了这么多修仙人士，也引起了不少村名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嘁嘁喳喳。
司越、游莺、银襄几人和一群弟子从人群中反向走来，步子悠闲，手里空无一物，倒是显得有些像业余的了。
司越：“老人家，请问一下，你们之前这条河道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也别问我们！你们这群修仙的，不用吃饭，却还要来拦我们的活路，真是不知道你们修的是什么仙？！你们有积过什么德？做了什么善？”
老人家敌意很大。
周围一圈人听着也连连退后些，没给什么好脸色。大抵原因是如银襄仙尊所言一样。
银襄：“老人家，他们是从扬州而来，还特意带了些米和菜来给你们接济，你们配合回答些问题可好？”
青州本也是物产富饶之地，可最近几年，突然年年闹饥荒。
听到米和菜这些食物，人群中他们的脸色，也有些变化，但还是选择了忍受。
“若不是村里那些年轻人也都去了河岸享福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孤寡老人和胆子小的斗不过你们。要不然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早就要被拿锄头给赶走的！”
“就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们这一片好多村，都是这样的，逃荒都没地方逃。要不是这条河过去的人还能过来，我们险些信了你们这些人的鬼话！”
……
村民们望着河岸，仿佛看见的不是荒草野地，而是生存下去的希望的田野，在他们的眼中，那里有家人、没有病灶、不会饿肚子。
没有人肯给他们说，那河以前是什么地方。
事情正僵着的时候，众人突然好奇地往另一边看去，闻见浓浓饭香，早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的村民早就跑了过去。
原本要一拥而上的众人在白衣弟子的引导下排上了队。
不多时，游莺便笑着回到了司越身边。“二师兄，现在你去问吧，他们愿意说了！”
银襄：“明明刚才也说了给他们食物，他们却不为所动的。可怎么到了师妹你这，他们就收了？”
游莺怂了怂肩，“大概是饿过肚子，才知道嘴上说的承诺，和看得见，摸得着的饭香更有吸引力吧。”
就好像老板给我画饼，还不如给我发个红包。
其他宗门见此，也纷纷效仿玄远宗，在沿岸的村口支起了粥棚，倒是也让那些村民反对的声音少了很多。
按照二师兄勘查所言，那条河，本是埋骨之地，几代人都埋在了那里。
正宗地聚阴之地。
只是就在那里出了如此诡异的不死人，还是得深入探究一番。
那河道下面究竟藏着什么？河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游莺正在河岸静静等着入夜的时候，突然瞧见了那只狐狸的身影，站在山坡上眺望，十分认真。
好家伙！它还敢等着她呢！
游莺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狐狸耳朵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