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魔
“急什么!弟子还有些事不明白。”
段谦脸上轻飘飘地开口,好像在说晚点吃饭一样。
这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左右她现在中了毒,看着她自生自灭也不错。
说罢段谦刚要坐下,从侧面就飞来一条飞凌,段谦快速前倾,轻松躲开,而人却没能防住从另一面飞来的三道黄符。
人额心,脸颊两侧都被贴上了定身符。视线被遮住,人被牢牢定格在原处。
水中的人儿,情不自禁的一起身,一跃过来。
段谦被定住的那一刻,闻到一股带着湿热气的幽兰香扑来,人立刻闭上了双眼,眉心紧锁着。
这女人!竟然敢暗算他!
游莺身体如蛇一般缠住。
“师尊!”段谦的声音已经冷到骇人,可这三道定身符的威力远高于他的实力。
若要他自费些修为,同时冲开三道,怕是最快也要一柱香的时间。只能先和她周旋一番。
“嗯。”
怀下一声低吟传来,娇媚又动人。
女人的脸感受了些冰冷,头冷静了几分。
段谦此时头皮发麻的厉害,头顶冒着青烟。
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在不急不缓地说着,“谦儿,为师在这里,你刚才有什么事不明白,不着急,你慢慢说。”
她本吃了好些丹药,打算再吃几颗便放血自救,心想,血流着流着,头晕昏过去了,也就算了。
可他倒好,来了,有冰灵根不愿用来救她也就算了,是还打算亲眼看着死,真是气煞人。
段谦语气微怒:“师尊为何要对弟子做如此荒唐的事?”
游莺喃昵:“何为荒唐?”
叫他走不走。
现在自己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还是自己熬夜追了那么多个夜晚的男人。
“师徒大防,弟子以为师尊此举不妥!”
“为师以为谦儿刚才故意不走,是想给师尊亲身解了这媚毒呢!”
游莺说着,脑袋钻了两下。她明显感觉身下的肌肉一僵。
段谦冷声道,“弟子修的是无情道,自然不会去揣摩师尊这等心思。
更何况,哪怕是弟子去死,天下无女修,弟子也不会和师尊行男女之事。”
好家伙,这是说,他不行,还是她的魅力不行!
游莺听了后,只得气得在段谦胸前、后背都胡乱挠出了不少红痕。
抬眸望去,段谦却如法海一般闭目养神。
游莺口吐若兰,“为师不过是亲身在考验谦儿的道心罢了,毕竟为师可能活不过今夜,这算是为师最后能为谦儿做的事了。
谦儿可一定要把持住,别辜负了为师的良苦用心!以免日后同为师一样渡劫失败遭到了反噬。”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以为,万一自己没死,可不能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如与法海斗法的青蛇一般,吐着蛇信子。
手心扶过丹田上移,在他的喉结处犹豫了一下,还是索性咬断他的颈动脉好了。
她抬头,便起身跨过双腿跪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靠着要去咬。
她手摸着他规律跳动的脉搏处,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段谦头顶上的青烟此刻如同烧沸了的水一般往外冒。
他急于将这三道符咒冲破,可就在下一刻他聚集起来的灵力突然一泄。
耳下那本咬着他动脉的女人,竟然……舔他
段谦不防,片刻愣神后,便重新再聚拢灵力,下一刻脸上的三道灵符被冲破,口朝地上吐了口鲜血。
这会儿,怀中的人已经昏睡过去,安静的像小白兔一般乖巧,仿佛刚才那个胆大妄为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伸手就掐住了游莺的玉颈,可左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托住她的腰,将人拉远一些。
此刻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嘲笑的声音。
【师尊不是说替杀神考验考验道心吗?想不到杀神最后还是又让本君出来了,看来是杀神的道心不稳才是。这一世,怎么,你还想杀她?】
段谦低喝,右手要汇聚灵力,可却在下一刻消散。
「区区心魔!竟然妄想阻挠本神!她早晚得死在本神手上,索性今夜就给她一个痛快!」
【杀神是玩不起还是不行?温香软玉在前,杀神也并不是坐怀不乱的人。
修无情道之人,就这点事,道心就动摇了。怎么,杀神敢不敢跟本君打个赌?】
「你是想死吗?本神不介意先杀了你再去杀她!」
【反正是鱼死网破的结局,本君多难缠,杀神又不是不知道?】
片刻后,段谦放下了右手,不屑开口,「你想赌什么?」
【哈哈哈,杀神既然答应了就好说,咱们就赌这人不是前世的师尊!本君若赢了,杀神便不能杀她。本君若输了,甘愿就此毁灭。】
段谦沉默片刻。
关于她的种种异样,他并不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他后来查过,这女人长明灯并未出过异样,所以这人只能是她。
「不过是一条命而已,本神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更何况,她坏本神道心,就已经该死了。」
【杀神若不执意在这里呆着,师尊又怎会在自己快死前还替杀神考验考验道心?】
「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你也不觉得好笑!」
【嘿嘿,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本君以为,她欠杀神你的,上辈子她就已经还过了。
还是说,难不成杀神怕自己弄清楚了,自己恨了一辈子的人突然不见了,自己重活一世,心里的恨落了空吗?】
段谦冷哼。
「一派胡言!本神同你赌!不过,你也不准在结果出来前,再像上次一样,从本神的身体里出来!否则,本神就先杀了她,再杀了你!」
【不就是中秋那次本君想伸手摸一下师尊的腰嘛?也还没摸到,就被杀神给一掌打翻了飞舟不是?不过现在倒是摸到了……】
「你再多废话一句试试!」
【反正本君赢定了,也不在乎这一时。毕竟来日方长……】
心魔说罢,悄无声息地回了识海,段谦立刻松开了左手,任凭游莺砰地一声倒在了床上,也不多看一眼。
起身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血侵染成了半件血衫,这女人,好像真不是故意的。
他指尖微动,取出袖中苏牧的传讯玉简,放在游莺枕边。走向暗道,最后,还是用灵力给人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