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二人皆是虎躯一震,条件反射的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瞪住对方,不敢动弹。
一滴汗水从额间划过,照理说二人此时应该立即分开的才对,可是恋爱小学鸡们并没有那么充足的经验。
大眼瞪小眼,一时不敢动弹。
几秒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卿卿感到嘴唇有些失去知觉,连脚趾扣的都已经麻木。
终于背后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声,听着让人熟悉。
“老夫说啊,年轻人倒也不必气血旺盛到这种地步,虽然我不是人但你们也应该看看场合亲热才对吧?”
陈卿卿揪过南安风的头发将他扯开去,劫后余生般欣喜望过去,果不其然是小黑猫站在门口处。
一脸没脸看的眯着眼注视着他们。
“娘的好儿砸幸亏是你啊!脸起码是保住了!”
说着松开手中的某人的秀发,快步上前把门关上,选择性忽视小黑猫的意愿提起它抱在怀里。
南安风摸摸被拽疼的头皮,有些红晕依旧挂在脸颊上,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小黑猫求救的目光。
没有选择说话。
接下来就是陈卿卿的几番追问,打听小黑猫在回家之前都去干了什么,煞有其事的劝诫它违法乱纪杀人夺财的事情不要干。
话里话外全是前晚之事,南安风进阵法或多或少是为了给它擦屁股,下次就不要做这样血腥的事情了明不明白。
看着陈卿卿横眉肃立的模样,正气凌然的有几分唬人,前提是忽略她红透了的耳朵的话。
另一边是环胸望天的南安风,那脸上的红如出一辙,看样子是不打算多言解救了。
可怜的小猫咪什么都懂,它被陈卿卿举在空中义正严辞的训斥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早知道刚才就不出声打扰这对男女亲亲我我了。
猫猫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就逮着它缓解气氛来了,这波属实是有些大意了。
许久,在小黑猫一脸麻木中陈卿卿的说教终于结束,随后说着是休息,实际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回笔中休息去了。
留下现场一地鸡毛。
南安风和小黑猫面面相觑,他顶不住某猫正义谴责的凝视,握拳掩住口假意轻咳一下。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练字了……不对,我先去吃早饭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的溜了,背影有些狼狈,像极了上一个借口偷跑的女鬼。
猫猫叹气,心底升起一个与系统不约而同的感概。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要脸!
于是,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南安风恢复了寻常的作息,练字后时而学习拉下的课程,时而休闲娱乐。
再然后打电话询问陈诚和刘涵二人的情况,现在是否一切都好。
小世界里的一切仿佛像一场梦,虚实难分。
有时恍惚间竟会觉得小世界里的人才是真实的,有时觉得他们还在鬼创造的世界里还未出来。
还好南安风及时平息了他们的不安,他们是真的安全了。
至于昏迷前的那群道士是如何做到的不动声色将所有人送回家中的。
这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猜测的事情了。
只是刘涵一时间还不能完全从恐惧中恢复,他始终对于自己死在小世界的那段惨烈记忆耿耿于怀。
“我爸妈从警察哪里只知道到我是被一个犯罪团伙迷晕,在即将被杀害卖卖器官时救下的。
他们听到时差点被吓晕,叫我这一周都不要去学校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电话那头的刘涵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语气突然颤抖,惊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真的死过一次了!我还记得那五官扭曲的人形生物拿手术刀生生划过我的肚子,冰冷,精准。还挖出了我的肠子甩在我的脸上。”
“说什么这个太腥,不好吃,下面的脾才是美味。那一刻我都疼的没有知觉了,浑身痉挛,都不知到最后自己是被痛死的还是被吓死的……”
眼见着刘涵有些不对劲,南安风皱眉打断了他,语气平静柔和,带着安抚之意,似清风拂过盛夏的傍晚,舒适凉爽。
“都过去了小涵,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相信那些道袍的人已经解决了那个诡秘的阵法。
记住,你从没有死去的,摸摸你的心脏,那就是最好的证据,它还在跳动着。”
谁都不知道刘涵在那个失踪的时间中经历了什么,只能在他的叙述中隐隐窥探一角,那是个病态无序夹杂着死亡的阴暗地方。
‘所有制约都被打破只剩下狂欢的精神病院。’刘涵是这样描述的。
完全是个噩梦,即使惊醒后还留给人心头难以抹去的惧意恍惚。
南安风能做的此时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他,清晰的告诉他现在是安全的世界。
同时另外一个有用的杀手锏就是。
“老徐叫你休息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写卷子,下周等你回学校还要交,要是让他发现你没做的话,可能你就要……”
话落下,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才传来刘涵几欲吐血的闷声,“老徐他好狠的心。”
二人便没有在多聊,刘涵随意应付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挂断时听到那头颇有些急躁翻开试卷的声音。
果不其然。
高中生的世界里没有试卷解决不了的情绪,有的话就是卷子不够多,再来几套。
一切还是作业太少了jpg
南安风嘴角上扬,微微摇头,回到眼前来。
摆在桌子上的临摹字帖仿佛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年轻人别得意,轮到你了。
笑容一凝固,随后自觉的拿起笔来继续泼洒笔墨,略显落寞。
同为高中生,相煎何太急。
只是明显注意到的是,不知出以怎样的心思,他换了一支笔。
笔不是那支笔,人还是那个人。
但无人能数得清,短短半个时辰里,那持笔人的心思流转了多少次。
像是有猫儿在心头上抓挠,搅得人半分停不下来。
南安风眼神总是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一旁的紫毫笔上。
非要呆呆看几刻后才回过神来,急忙看向笔下。
写下的篆书歪歪扭扭,不成方圆,上看下看,字里行间中只透漏出一句:少年你完了。
这一切都被小黑猫不动声色的观察在眼里,暗自摇头。
古人常言,美色误人,所言不虚啊。
余光瞟到了正在摇头晃脑的小黑猫,南安风很快找到了发泄口,回想起刚才心头猫抓的瘙痒,顿时不要碧莲的恶人先告状。
放下手中的笔,一把抓过小黑猫就地正法。
“都怪你,不好好睡觉在这里熬夜打扰我书法是吧。”
说着,一顿上下其手的乱/撸猫,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浮躁乱动的思绪。
小黑猫一脸冷漠,反抗失败躺平任撸。
眼神中透露一个信息:我没惹你们任何一个人。
好一会儿,南安风才停止对小黑猫的迫害,放开的瞬间它就无情挥开他的手优雅离去。
背影冷酷无情。
看着,南安风就笑了,莫名感觉,明明自己才是铲屎官但仿佛他才是被包容任性的那一个。
时候也不早了,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最后看一眼桌上的紫毫笔,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我睡觉去了,晚安。”
关了灯,上床抱过床脚的小黑猫,假意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沉沉睡去。
转眼间房间内只剩下了黑暗,和黑暗中某个绿油油的大眼。
耳边不平缓的呼吸声示意某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睡的有那么快。
一时间再次无语。
气鼓鼓埋怨的眼神给到桌子上的笔,还有没有鬼管管这个小孩啦!
装死的某鬼:在忙,勿q。
“宿主老色鬼了装什么小清新呢,上次你强吻男主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不应该趁着夜晚的大好时机将男主压在床上一举……”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卿卿捂了嘴。
“你想让我当张三进局子吗?还要不要命了,别说了!”
成功让系统停止了它不合时宜的虎狼之词,陈卿卿才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看着在床上假装睡觉的南安风,想起白天的那一吻,脸又开始烫了了。
比起青春肆意的南安风,陈卿卿这个死鬼就显得有些羞涩不自在。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步出了笔,她清楚的看见就在她出现在房间的一刻,南安风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他似乎也明白她在躲避什么,给她留下了缓冲时间没有再进一步。
陈卿卿感动了:不愧是男主,果然看懂了她的羞涩!
善解人意的南安风:卿卿是一个古代鬼,今天确实进度过快,或许当时她还发觉了自己的另外心思,幸好忍住了。
至于什么忍住了什么,懂得都懂。
伫立在床前,欣赏了一会儿男朋友装睡的眉眼,一举一动在陈卿卿眼中都格外可爱。
想……咳咳,想亲。
不只这样想,她也照做了。
倾身在南安风脸颊轻轻一吻,蜻蜓点水般一碰就离开。
只是在湖面上点点扩展开的波浪,层层叠叠,一圈一圈,荡漾了多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宿主现在你要去干嘛?”
陈卿卿亲完就溜,飞速逃离现场,穿到门后背着一墙之隔,平复心情。
半晌过后才回答道:“去给南安风爷爷托梦。”
“什么梦?”
陈卿卿穿过一堵堵墙壁,准确找到南擎老爷子的房间,离南安风不远。
恰好透过窗就能看见南安风的房间。
“一个关于南安风父母生前遗言的梦。”
一个老人生生被悔恨折磨了十几年,谁都不怨他,只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或许,现在就是了却执念最好的时候。
“他会明白的,十几年的赎罪实在是太久了,更何况这本不是他的过错,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场可悲的意外,但要知道的是——自由是无罪的。”
陈卿卿想起了李老教师,于是更加缓和了话语。
“奉献在自己热爱事业里的灵魂,永远炙热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