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为皇帝冲喜
“凌和！左含！”皇帝冰冷如霜的声音传出德安殿，门口的凌和立刻闪身进入殿中：“属下在！”“臣在！”两人几乎同时回应，不带着一丝迟疑。
江倾清接着道：“给我查！就算把这天下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两人异口同声，立刻领命走出大殿。
江倾清冷眼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尽杀气笼罩整个大殿，就连小黑狗都察觉到此刻诡谲的气氛，尾巴都不敢摇，更不敢抬头看主人，像极了犯错的孩子，垂眸而卧，仿佛脑门上写了四个大字“看不见我！”。
月春倒是个胆子大的，换了皇帝手边早就冷透的茶水，还给脚边的火盆添了炭火，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和皇帝搭话：“陛下今日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其实她早就看出，皇帝的隐秘发生变化，早在她登基大典的那日，她隐秘中原本血红的湖泊泛起丝丝涟漪，枯骨也变得深沉不可琢磨，她身边的彼岸花在悄然枯萎，随之而来的则是带着清香的微风，泛起她裙角处淡淡的血渍。
可就在方才，原本已经有些光亮的隐秘再次被黑暗笼罩，血红花海重新盛放，甚至更加绚烂，空气中弥漫的是无尽血腥，让人退避三舍。
皇帝终究还是要被仇恨包围，陪她度完这短暂悲惨的一生。
皇帝轻轻抚摸手中寒冷无双的解，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月春的话，而是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她没有坐皇撵，而是徒步向着城墙上走去。
皇宫巍峨伫立于皇城之中，天边红霞映照在金煌琉璃瓦上，熠熠生辉，像极了梦中母后头上带着的凤冠，辛苦了一日的太阳仍在天际线逗留，像是不舍这世间万物，选择回眸再看一眼。
皇帝梅子青色身影笔直的伫立于宫墙之上，眺望着祖辈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出的一砖一瓦，凛冽寒风抚摸着她如泻而下的青丝，小黑狗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像极了白沫，也像极了月容。
“陛下，入夜了，回去吧。”月春还是担忧皇帝的身子，即便现在已然大好，可她还是担心，仿佛这样的忧心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一个嵌入骨髓的习惯。
江倾清没有回应，而是任由寒风肆意穿过她纤薄的身体，渗透她骨髓的每一寸，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寒凉，仿佛冰冷的她已经与这寒风融为一体。
不得不说，月春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皇帝半夜开始高烧不退，可是忙坏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忙活了大半夜，直到晨曦笼罩大地，皇帝的身体依旧滚烫。
左含一大早就来到宫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皇帝的事，一心只想着将昨夜查到的消息在早朝前告知陛下，谁知刚走到梵阳殿门口就看到许多宫女匆忙的身影。
两个宫女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圣上到底怎么了？突然间高烧不退，真是吓人。”
“是啊，方才月大人发了好大的脾气，那架势像是要吃人似的。”
“我瞧着，几个太医忙了一夜都没看好，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当上太医的。”
“月大人不是已经差人去请枫姑娘了吗？还没来吗？”
左含刚巧与两人擦肩而过，听到两人的话，暗道不好，脚步下意识沉重几分，速度却提高不少，几乎是跑着进入梵阳殿的。
果然，一进入院子就看到月春一脸怒气的站在院子里，所有人都异常忙碌，不是煎药就是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左含忙上前询问：“陛下怎么了？”
月春见是左含，怒气顿时消散不少，眼下挂着的黑青很直白的告诉左含她一夜没睡。
“陛下昨夜吹了冷风，夜里身子就滚烫起来，几个没用的蠢货所有方法都用了，就是无法为陛下降温，我真是”月春说着，刚巧身边经过一名端着茶盏的宫女，她一把抓起茶盏，狠狠向院子里站着的太医扔过去，太医躲闪不及，被滚烫的茶水砸到额头，却连叫一声的勇气都没有，慌忙跪地：“微臣无能！”
月春一看到他们，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白养着他们一点用都没有，浪费粮食，想到这，她竟然直接抽出左含腰间佩剑，作势就要向着几个太医冲过去。
好在左含眼疾手快，立刻拦下怒发冲冠的月春，及时救下几个太医性命。
可月春却不罢休，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怒气却一点都没少：“别拦着我！几个废物！本官今日就杀了你们为陛下冲喜！放开我！”
左含见时态不好，尽力拦住发狂的月春，还不忘扭头对几个太医说着：“还不走？等着送死吗？”
几个太医一听，大恩不言谢，慌忙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
谁知道，这一幕更加惹怒了月春：“谁让你们走的！给我回来！回来！”直到太医的身影完全消失，月春的怒气也没减少一分。
左含只好耐心的安抚她的情绪：“好了！行了！”见月春压根没工夫听他的话，心急之下，左含语调都高了几分：“够了！！”
别说，有时候，怒吼也是有用的，月春当即安静下来，拿着佩剑的手还在止不住颤抖，可见她气的不轻，甚至还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左含见她终于不再发怒，伸手将她手中的剑拿回来，轻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的身子，这几个太医什么时候处置都可以，你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白沫不在，你就要担起照顾陛下的责任，若是你再气出个好歹，你让陛下怎么办？”
月春听着，努力平复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半晌，抬眸可怜巴巴的看向左含：“怎么办？陛下昨夜就开始发热，分明就是普通的风寒，为何一夜都治不好？”
左含沉思，避开月春视线：“这个我也不清楚，枫姑娘或许会有办法，耐心等等吧。”
话语间，门口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圣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