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闹事?
等江倾清再次睁眼时夜幕已经降临,她艰难的坐起身,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透进来的一丝霞光。
她缓缓起身,感到身体没有一丝力量,她扶着桌子,沿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伸手推开木门。
她慢慢的,艰难的挪动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到院子中央。
她看到天边的晚霞,发出耀眼的光芒,橙红色的晚霞映照整个天空都变成红色。
她贪婪的眺望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太阳,她又一次落泪,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郦国的晚霞。
此时白沫端着一份汤品走到院中,看到江倾清的身影,他回到房内,放下手里的汤品,拿起一旁的斗篷,接着来到院中。
他走到江倾清身边,轻轻为她披上斗篷,江倾清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盯着太阳,一动不动。
就这样,白沫安静的陪在江倾清身边,他亲眼见证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在一瞬间被迫长大的过程。
白沫心中五味杂陈,可他终究只是个侍卫,保护主子是他的宿命,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即可。
月容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二人,这个画面确实很美,两人连背影看起来都很般配,她也为之动容。
突然一个宫女凑到月容身边低声说了什么,月容感到震惊,立刻走到江倾清身后,微微行礼,小声说道:“殿下!三殿下出征去北边了。”
话音落,白沫转头看向江倾清,江倾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看透了,还是真的不在意了。
忽然江倾清轻声说了一个字:“酒!”
月容站在江倾清身后,没听清,白沫却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有些不妥,但只要她能舒服些,白沫愿意替她扛下所有。
白沫微微侧身,对月容说道:“拿些好酒来。”
月容惊讶,当即想要劝说:“殿下!这”
“快去!”白沫打断了她的话,月容只好转身去拿酒。
其实二人心里都清楚,江倾清不过是想要逃避什么,哪怕是借酒浇愁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可眼下的情况不能改变,除了用酒麻痹自己以外还能怎么样呢?
不多时酒放在了江倾清面前,接着白沫吩咐月容道:“去吩咐人,把院子守好,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月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白沫为江倾清斟酒,二人就这样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开始畅饮,说是畅饮,也就是江倾清一个人在喝,一桌子菜品她是一口没动,一杯接一杯。
白沫也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喝起酒来真是一点不含糊,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三个酒壶都空了,江倾清嚷着:“拿酒来!”白沫也惯着她,不过白沫也提前备好了醒酒汤,怕她明天起床会头疼。
直到江倾清把自己给喝趴下,她也没说一句话,白沫一直在等着江倾清能借着酒劲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说出来或许会舒服些,可江倾清太倔强,五六壶酒下肚,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算了,不说便不说吧。
白沫看江倾清趴在桌上,看来是睡着了,轻轻将她抱起,送回卧寝内,为她盖好被子,擦拭脸和手,这一次他没有退出房间,而是守在她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外面的蝉鸣声还在响,声声入耳,好在江倾清睡的沉,并没有影响到她。
忽然白沫隐约听到外面有吵嚷声,他轻轻的为江倾清掖了掖被角,站起身走出房间,并关上门。
白沫往门口处走去,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越是靠近大门的位置,喧闹的声音就越大,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不停的叫嚷着什么。
白沫推开门,眼前一群人乱哄哄的,自己宫里的宫人们尽力拦住女子,这女子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见着殿门打开,声音更抬高了几分,大声的叫嚷着:“江倾清!你这个叛徒!敌国当前,你身为公主,撇下国家自己跑!你良心何在!”
白沫知道,这位是安贵妃的女儿和硕公主,她还没到嫁人的年纪,自然只能在宫里等死,她不甘心,为什么只有江倾清能逃过一劫,他们这些皇子公主都要送命,这才到这里来闹,不为别的,只为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宫人们见出来的是白沫,一时间都不再说话,同时自觉的为白沫让开一条路,都站在两旁。
然而和硕公主的人可不认什么“白内侍”,一个劲的往里冲,甚至还带了家伙,也就是棍子什么的。
一个内侍挥舞着手里的木棍朝着白沫冲过来,白沫下意识一个抬脚,还没等着众人有所反应,那内侍就向后飞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众人皆惊,不过江倾清的人是丝毫不意外的,一个个仰着下巴看着对方,好似在说:“我们有靠山!看你们还怎么闹!”
和硕公主没想到门都没进去,自己的人还挨了打,瞬间火冒三丈,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指着白沫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着本公主!活腻歪了吧!”
白沫看着和硕公主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殿下已经睡了,公主还是小声些,若是吵到我们殿下可就不好了。”
和硕公主什么时候受过一个奴才的气,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鞭子,朝着白沫就挥了过来。
所有的宫人见公主拿出鞭子,立刻闪到一边,这个和硕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拿着一根带有倒刺的玉鞭横行霸道,一鞭子下去就能皮开肉绽,宫人们都不敢招惹这位公主,即便是没来由的挨打也只能受着,默默祈祷自己不至于丢了小命罢了。
白沫伸手,轻松地接住和硕的鞭子,倒刺瞬间扎入他的皮肤,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上。
白沫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小公主,竟然带着这样狠辣的利器,不由得冷笑一声。
和硕也被吓到了,还从没有人敢接她的鞭子。
和硕用力就要把鞭子收回,可白沫抓得紧,忍着手掌的痛,生是狠狠抓着鞭子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