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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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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的男子, 阮陶跟着王莽一块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总算是知道王莽为何怕成这样了,四十万大军被对方一万草寇干掉了,是个人都怕!

    话说他俩怎么还能再遇上呢?

    如今, 天下依旧是姓嬴的当家,刘家人现在散落在天下各处, 王莽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弱冠宰相,赢的天下人赞誉, 虽说也推出了不少新颖的、“骇人”的东西, 但都与政令的关系不大。

    这一世的王莽很明显认识到了自己上一世失败的原因, 对于“政治”他选择“按部就班”的来。

    如此, 怎么还能碰见刘秀呢?

    冤家!真是冤家路窄啊!

    阮陶现在恍然,前天夜里那颗落下来的星, 难不成是因为刘秀在此?

    话说这人是怎么进的赵府?这一大早的还能追着王莽跑。

    阮陶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王莽披头散发的模样, 这人不会是从床上将王莽吓起来的吧?

    阮陶向面前的人回了个礼,随后问道:“不知刘刘兄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杜子美也觉出不对劲来, 他问躲在阮陶身后、抱着自己胳膊、看上去神色恍惚的王莽:“对啊, 这一大早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赵府自然比不得子宫的那间小院子,这深宅大院的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赵府的下人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个个规矩能够上天, 如今府上住着一位公子、一位宰相、一位国师, 下人们自然一整天都是谨小慎微, 外头飞进一只苍蝇也得打死!更不可能无端放一个陌生人进来。

    唯一的可能……

    阮陶觉得自己右眼皮有点儿跳。

    这是,只见刘秀笑着说道:“哦, 在下是刘备刘玄德的堂兄, 前些日子这里的一位孔明先生曾向我堂弟打听有关城东那座姑娘坟的事儿, 我堂弟让我来这里给孔明先生带个话。”

    “昨日我进城来就是为这事儿, 谁知昨日上郡人实在太多,直到傍晚才进得城来。一路找到赵府时,门口的几位爷告诉我,说我没有门贴引荐,不能帮我通报。”

    “我原本想去寻一处下处,只是身上银钱带得不多,能找到的酒肆、客栈都已经住满了,无奈就准备在赵府檐下将就一晚。谁曾想,遇见了这位小郎君吃醉了酒回来,瞧见在下宿于檐下觉得在下很面前,就将在下带进府中,收留了在下一夜。”

    刘秀的声音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自己差点儿露宿街头而感到窘迫,也没有带一丝谄媚。

    说话的过程中,他时不时的看向躲在阮陶身后的王莽,眼神温温和和的,充满了感激。

    阮陶与杜子美同时看向王莽。

    王莽看着刘秀就好似耗子看见猫:“我、我那时喝多,哪里能记得那么多?”

    昨日,他与阮陶一同回城之后,心情大为畅快!

    这么多年,自从知道国师在背后害他之后,他便再也不曾这般畅快过。

    可巧,昨夜跟着扶苏来上郡,住在隔壁“赵府”上混淆视听、掩人耳目的公子高说许久没和王莽一块儿吃酒了,昨日上郡热闹,于是便邀着王莽一块儿出去热闹热闹。

    上郡与京中不同,有坊市之别,夜里有宵禁,这是因上郡乃边陲之城,边境贸易发达、各国各族之人来来往往,为了避免“宵小”闹事,故而管得严了一些。

    不过,虽说有坊市宵禁制度,但晚上各个坊门一关,自己在坊内照样热闹。

    昨日,公子高说他们坊内新开了一间绍丹楼,里头有一位波斯舞姬,跳舞跳得那叫一个绝!于是特地邀了王莽一块儿去吃酒。

    王莽本就心情好,有人邀他吃酒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就跟着公子高一块儿绍丹楼吃酒,两人喝得烂醉回来。

    回来的路上,他好死不死的撩开车帘吹风醒酒,一眼就看见了立在赵府侧门墙根下的刘秀,因喝多了酒昏了头,便让小厮将其一块儿带回了府中。

    不仅如此,他还与其抵足而眠一夜!!!

    今早,他宿醉醒来,就见到这张让他发怵的脸笑眯眯的出现在他的床边:“你醒了。”

    王莽差点儿以为自己又不慎穿越了!

    之后便是顾不得衣衫不整,一路尖叫着往外跑,他叫小厮赶紧去玉泗街找阮陶,得知阮陶昨夜根本没回玉泗街,而是在赵府宿了一夜,现在正在杜先生的院子里。

    闻言,他便顾不得其他,一路狂奔而来。

    刘秀则是不明白对方在跑什么,对方见自己落魄还好心收留自己,这坟情谊自然是要记得的,见对方神色如此慌张自然想知道缘由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而王莽院中的下人见这人乃是自己家少爷昨夜亲自带回来的,又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一夜,向来是旧相识,于是刘秀追着王莽跑他们也没管。

    毕竟,他们家少爷自从那年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就没怎么正常过,所以如今的反常其实也正常。

    这才有了方才一个跑一个追的场面。

    “这人家是你带回来的,怎能如此怠慢?”杜子美开始教育起王莽来。

    接着,他也向刘秀行了个礼,随后邀他们几个一块儿到花厅中坐,又叫小厮端了茶果来。

    又叫人取了一根玉簪来,让王莽将头发绾上去。

    方才王莽那般失态,皆因醉了一夜,结果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宿命之敌”的那张身处无害的脸,故而整个人吓得不轻。

    如今缓了这么半天,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你说你……”王莽看着一袭布衣,优雅的轻呷着茶的刘秀,这人当年以一万草寇敌自己四十万大军时,也是这般云淡风轻。

    就好像天降流星,他知道砸不到他头上,天塌下来,他知道会有人给他顶着,他想登天有人给他当梯子!

    自己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几十年的谋划,这人轻轻一挥手,就全尽了他的囊中。

    就像昨天晚上,明明这人该在墙根底下冻一夜的,谁知最后是在自己床上睡了一晚!

    恨啊!!王莽恨得真的咬牙切齿,想当初自己在京中时,夜曾因宿醉没找到会家的路,小厮们也没寻到他,他便一个人足醉倒在街头冻了一夜。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长安的夜可以这么静、这么冷!头上只有一弯月,不闻万户捣衣声。

    怎么这人该冻一夜的时候,他就遇上了自己,自己好死不死没让人将他打一顿扔远些,还将他带回了府中,与其抵足而眠!!

    王莽不仅是恨天道不公,更恨自己!

    “你有话要带给孔明,便说吧。”王莽语气生硬,一头青丝草草的绾在头上,身上衣袍松松垮垮的,一派颓唐的风流。

    刘秀愣了愣,随后笑眯眯的问道:“我能亲自同孔明先生说吗?”

    “你以为孔明一天到晚很闲,是你这样的小秀才说见就能见的吗?”王莽的语气十分不客气。

    “巨君兄!”杜子美忍不住出声劝阻,“人家来一趟不容易,也是为了咱们的事特地赶来的,你怎么能这般无礼呢?”

    杜子美有些不明白王莽对刘秀的敌意从何而来,明明人是他带回来的,两人还亲亲热热的睡了一夜。

    怎么王莽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而且,王莽身为弱冠宰相,虽说有少年轻狂的一面,但平日里在朝中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至少是比自己和阮陶会做人。

    如何今日见到这小秀才就这般耐不住性子?

    人家又不是来找茬、打秋风的,人家是特地给他们送消息来的!他这态度怎么回事?

    索性这是个男子,不是与他有一夜恩情的姑娘,否则就他这对人家的态度,传出去京中那些看不惯他的,还不得上折子骂死他!

    刘秀也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将王莽的“不喜”放在眼里,他道:“说来,玄德不过让我带句话,我也不是很明白,所以想要亲自同孔明先生讲。”

    说着,他又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放心几位先生的意思,不过是害怕差一字,意思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恐耽误孔明先生的大事。”

    “你同我们说是一样的。”阮陶回答道。

    那座坟……周幼菱。

    想到那座孤坟中的鬼娘子,阮陶的心情再次沉重了起来。

    只见刘秀绣口一张,道:“他说‘那个疯子,便是当年的周家大少爷。’”

    厅内三人:“?!!!!”

    一只狐狸,或者一只老鼠、一条蛇,修炼百年方可得道、两百年化人、三百年历劫可入正道。

    而一个人呢?

    人活百年方得寿终,再去阴间续二十年,阴阳两界活够两个时辰方入轮回。

    一个人能活三百年吗?自然是不能的。

    但,鬼可以。

    那位周家大少爷,分明上吊致死,何以几百年后又出现在了村口?

    人含冤而死方为——鬼。

    花厅内,几人派车送走了刘秀,人家好不容易进城一趟就是为了给他们带消息,早上还被王莽吓唬了一通实在不易。

    于是,他走的时候杜子美在车上装了不少东西、银钱、布料、瓷器……一样都不少,还给了他一张帖子,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管拿着帖子到赵府来找他们帮忙。

    总走刘秀之后,几人自然没了玩闹的心思,阮陶将那只野狐狸叫了进来,询问那个疯子的轻狂。

    一听阮陶这般说,野狐狸连忙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我若是连人和鬼都分不出来,这么多年也算是白修行了!他怎么可能是鬼呢?”

    “那你如何解释,他几百年前就该死了,却又出现在了那座村子?你明明看着他咽了气,他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还给你银子让你去说那大逆不道之言?”阮陶道。

    “嘶……”狐狸坐在椅子上,用两只爪子捧着茶盏,学着人的模样轻呷了一口。

    随后他还是笃定道:“一定是人!我不可能分不清人和鬼。”

    接着,他问阮陶道:“他是三百年前与周幼菱殉情的那个周家大公子?不知这话是谁告诉外公的?方才那个小秀才吗?”

    阮陶点了点头。

    “他才活多大年纪?三百年前,都是他爷爷的爷爷辈的事情了,他如何能知道?”狐狸说道。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估计是他胡言乱语被小孩而当真了?”

    “此话怎讲?”杜子美问道。

    狐狸回答:“他一定是人!不可能是鬼。只因我亲眼见他娘将他生下来的。从一个皱巴巴的小屁孩儿,长得如珠似宝,啧啧啧!!”

    说着,他看了阮陶和王莽一眼,一张毛茸茸的狐脸扯出了一个谄媚的笑:“与外公和王相颇为相似,起码像个七八分!只是乡野小子,断断是不及两位的风采的。”

    面对狐狸的拍马屁,阮陶与王莽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心照不宣的看了对方一眼。

    之前在听狐狸说那个“疯子”与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那时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王莽,如今看来当真是另有其人。

    想着,他有些不悦,他这张脸是他对自己最满意之处。

    想当年,从他踏入幼儿园校门的一刻,直到后来大学毕业,他都是稳坐学校“校草”位置的人,出个门必定会被人要联系方式,而且来要联系方式的男女都有!

    怎么到了这里,这张脸就成“批发”的了?

    “你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的?你不是一个才修炼了几十年的小狐狸吗?”王莽道。

    “其实……”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耳朵,随后娇羞道,“妖怪的年纪,不要问!”

    王莽:“……”

    接着,他继续说道:“他确实是当年周家留下来的旁支不假,但与那几百年前和周幼菱一块儿殉情的周家大少爷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你方才说,你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的。”杜子美又问道,“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生下来就疯了,之前也是不疯的?那他是怎么得的疯病,又为何会沦为乞丐?他的父母呢?亲人呢?”

    闻言,狐狸长叹了口气:“这……这事说出来连我这个畜生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阮陶想到这狐狸一口一个外公的称呼自己,如今自称“畜生”,虽说这是事实,但他总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外公您有所不知,这事儿说起来当真……”狐狸顿了顿,缓缓开口都道。

    原来这“疯子”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疯子的,当年周家虽说落魄了,但他家也是有房有地,虽说不是特别富足,但一家人也是衣食无忧。

    他父母年少完婚又有了他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娃娃,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周遭邻里无不羡慕。

    狐狸原以为这一家人就会这么平淡闲适的过下去,这个神仙般的小娃娃会努力读书、金榜题名,而后便是娇妻美眷,子孙满堂,他父母辛劳了一生,也可享天伦之乐。

    要说狐狸之所以这般笃定那孩子会有出息,便是因他这张脸。

    他的父母都是相貌平庸之人,何以能生出这神仙似的模样的娃娃?

    按照狐狸推测,这小娃娃定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报恩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娃娃不是下凡报恩的,而是下凡历劫而来。

    “童子命。”阮陶道。

    狐狸叹了口气:“可不是呢?怎么说那样一对平庸的夫妇却得了那么个娃娃,原是天上的童子下凡历劫。”

    “童子命?”王莽有些好奇。

    杜子美道:“这个我倒是听过一点儿,据说天上的仙童子下凡历劫,这样的娃娃通常都长得特别讨喜,只是命格不好,大多活不到长大,能活到长大的也必定是一世坎坷,九死一生。”

    “对了!之前扬州就有那么一个。据说是个富商的儿子,那孩子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只是是个天生的膏梁纨袴之徒,后来他爹死了留了万贯家财给他,他也只是一味的享乐。”

    “后来,在那人刚及冠的那年,扬州闹了天灾,城中饿殍遍地。他就突然疯癫了!将自家的银子、钱粮全散给了城中的百姓,最后自己冻死在了扬州街头。时人都说他便是童子命,乃是观音身边的善财童子降世,特来历这么一劫的。”

    杜子美说罢,王莽恍然:“还有这样的说法。”

    “扬州那个,至少散尽家财留得了个好名声,这孩子便没那么幸运了。”狐狸轻叹了一口气。

    他继续说道:“小时候他便长得好,像个年画里的娃娃似的,周围邻里都喜欢、都羡慕他们家。只是后来,他慢慢长大也跟着越长越好看,周遭的闲话便跟着多了起来。”

    “闲话?”阮陶不解,怎么人家长得好看还有闲话?

    “我方才说他父母都是平庸之人,如今生个娃娃像个神仙似的,越长越好看,既不像爹也不像娘,村里人做完庄稼活没事儿干便爱在一起嚼舌根,能没闲话吗?”狐狸回答道。

    “起初也都还好,只是人言可畏啊。他娘倒是没什么,自己生的孩子,自己能不知道是自己的吗?只是他爹……”狐狸摇了摇头。

    “他爹觉得他是他母亲和外头的男子偷来的?”阮陶道。

    狐狸再次摇了摇头:“不是外头的男人,是狐狸。”

    “都道妖狐姿容绝色,常惑人。”狐狸说道,“因他生得实在不是这个小村子能够接受的样貌,而且他母亲行事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出格的来,便没办法编排他母亲与人私通,毕竟找不到奸夫。于是,村中便开始有传言说他是狐狸的儿子。”

    “这还非得给人按个罪名,找不到奸夫就往妖怪身上按?”王莽讽刺的笑了一声,“也对,总之这妖怪来无影去无踪,他妈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这样的无稽之谈,只要他们一家人塞着耳朵不听便是了。旁人要说什么任他们说去不就得了?”杜子美道。

    “哎呦!要是能那么容易就好了,人言可谓啊!”狐狸说道。

    “他娘是不信,可他爹听多了,这心里自然也就有疑影儿了!”狐狸道,“自此,一家人就再也没过过松快日子。他爹便隔三差五借口发脾气找他娘的麻烦,他倒是护着他娘,只是如此一来他爹心里便更笃定他是狐狸的儿子。”

    狐狸说道:“说起他爹,也当真是有毛病!他家当时有一条白色的母狗,那日他爹喝多了酒,又开始找他娘的麻烦,还想动手,最后被他拦了下来。”

    “谁知,他爹就气不过,想着你既然能和狐狸私通,我为何不能和畜生私通来气你?于是……”

    “啪啦——!”

    阮陶手中的茶盏因震惊翻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杜子美与王莽也惊得嘴都合不拢。

    “不、不能这样吧?”过了半晌,王莽才缓过来。

    狐狸叹了口气:“后来被他母亲撞见了,去打他父亲,谁知那条狗便将他母亲咬死了!自此这件事也就闹大了,他父亲和那条狗被寸断肢解而死。您们说说!正常人受到这样的刺激,他能不疯吗?”

    杜子美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是我我也疯。”

    阮陶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

    "所以,他与那周家大朗没关系,估计是他疯疯癫癫的,他父母亲又曾经同他讲过他们祖上的事儿,故而他用来吓唬小孩子了。"狐狸捧着茶盏,轻呷了一口道。

    “只是,他在十年前就死了,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还给你银两,让你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又如何说呢?”阮陶道。

    “这我便不知道了。”狐狸说道,“但我肯定的是,哪怕他‘死而复生’找到我,给我银两让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还是一个人,绝对不是鬼。”

    阮陶颔首,他觉得狐狸应该说得不错,毕竟是开了灵智,即将化形的狐狸,如他所言,若当真连鬼和人都分不清,这么多年他还真就白练了。

    说不定还真是那“疯子”疯疯癫癫的,疯言疯语吓小孩子的?

    “陶儿?这事儿你怎么看?”王莽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阮陶沉着道,“他总会再次找上咱们的。”

    王莽颔首。

    就在这时,外头的小厮传话:“少爷!王相!阮先生!前头长公子有请。”

    一听扶苏找自己,阮陶想也没想的起身准备出去。

    杜子美则有些不明所以,高声问道:“什么事儿?”

    小厮答:“小的也不清楚,前头来了一位漂亮的妇人姓潘,说是武太守的夫人,好像是武太守出了什么事儿,那妇人一直在哭,长公子便派小的请三位过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想日万,但是失败了tvt

    想把情节拉快一点,感觉太拖沓了。

    感谢在-02 23:55:-03 23: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乔 10瓶;戳戳戳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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