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变
看到李愿出来吃饭，男人没有再提去工地的事情，反倒是出门之前转身看了看李愿说了一句，
“我看楼下新开的健身房不错，想运动就去那，别去外面的篮球场，太晒了。”
“嗯，爸你早点回来。”
李愿看到了男人的表情变化，从惊讶到藏在嘴角的微笑，他再次转身走出去的时候，脚步声似乎都响亮了不少。
送走今生的爸爸出门上班，李愿走到沙发旁再次打量起客厅，这就是自己的家，装修的很用心，小细节的花纹都处理的很好。
“卿卿，要不先坐下消化消化再睡？”
卿卿还是青青？这是自己的小名吗？这是不是太女性化了，可李愿没办法，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李愿看看女人，他很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在溺爱孩子的妈妈面前，很容易露出马脚。
“妈，我打算”
“多少钱够？”
“嗯？”
“儿子你要买啥，妈马上就转给你，一万够吗？”
心底突然觉得很幸福，面前女人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李愿尽量轻松的说道，
“我想去看看我爸说的那个健身房，不知道有没有泳池。”
“啊？那你等一下，妈带你过去看。”
女人听到李愿的话，指了指沙发，快步走回房间。看看女人的背影，李愿有些小小疑惑，这具身体不是19岁了吗？下个楼，当妈的都不放心？
壁挂电视旁边的墙上有几个横板，除了一处是青翠的小型绿植，其他的上面摆放着相架。
李愿走过去拿起相架认真的看了看里面的照片，爸爸，妈妈，自己，还有一个女孩。肯定是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因为李愿发现，除了爸爸，其他三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
也不知道作为主人的爸爸看到这一幕是什么心情。想不到如此溺爱自己的妈妈基因这么强大，不过，从改良下一代的想法来看，爸爸成功了。
“笑什么？想你姐了？我就说你肯定还是关心她的，死丫头上次还说我偏心，哭唧唧的跑回学校。好了，妈准备好了，你穿运动裤啊，等妈给你找出来。”
听出来了，妈妈果然是偏心的。李愿伸手摸了摸相片，似乎能感觉到血脉之间的亲近，他喜欢现在这个家。
黑色的运动裤，红色的运动衫，李愿套在身上暂时却不能动。因为一条温热的毛巾正在脸上来回抹着，当妈的在给儿子擦脸。
李愿有一种我是废物，但是很幸福的感觉。没有拒绝妈妈的溺爱，李愿等着女人抹完满意的看看自己，才开口说到
“谢谢妈，我自己能洗脸。”
女人笑了，把毛巾拿回去用水过了一遍，打开晾在烘干架上。
“我还不知道你会洗脸，儿子，妈跟你说。不管以后咋样，这头脸总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要不然，人就没了精气神，你说是不？”
“嗯，要不然可惜了妈妈给的这张脸。”
女人这回笑的非常开心，走到门口，打开鞋柜先把儿子的运动鞋找出来，才开始拿自己的。
一万二，一年的会费加上六节私教课。这让李愿想起了前世一千二年费还能送折叠自行车的游泳健身宣传单。
“先上六节，要是我儿子满意到时候他自己加。”
“这是您儿子？真没看出来，还以为是姐弟呐？夫人您也太年轻了？”
总监端着现磨的咖啡打算和妈妈请教一下冻龄的秘诀，至于李愿，面前站着那个幸运儿，一节课一千二的私教。
“其实一千二不是一节课，我可以跟你半天的锻炼时间。”
女孩眼睛大大的，个子大约一米六多一些。李愿猜妈妈会选她的原因可能是她穿的网球裙，而不是那种看起来又鼓又翘的瑜伽裤。
“我叫李愿。”
“哦，我叫张璇。很高兴能成为你的私教，我在普拉提和瑜伽方面……”
女孩看着李愿，声音越来越小。面前的男人似乎对自己擅长的并不感兴趣。
“动感单车能教吗？”
“大腿会变的很粗，不好看。”
女孩回答的很快，只不过说完看到李愿的笑容又低下头，这次两只手握在一起，手指互相绞着，生怕李愿说出投诉两个字。
知道了，这个张璇一定是因为脸蛋才会被雇佣进健身房的，李愿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自己现在只想运动起来，另外有可能的话，肤色不要这么白。
妈妈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纸袋，全套的speedo泳具，从游泳帽，泳镜，泳裤，耳塞甚至还问了问李愿，
“儿子，你想玩脚蹼吗？人多的时候是不能用的，妈就没买。”
“妈，我就简单的游游，不要脚蹼。”
“嗯，那行。”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一家人来说，好像都不太一样。一家之主回来的很早，晚饭时，儿子给自己夹菜还让他来了兴致多喝了一杯，这就让家庭主妇少了很多夸奖儿子变化的时间，因为男人努力的把床摇的一直在响。
至于李愿，则是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闭眼。太幸福到害怕这一切是假的，从孤零零一个人到再度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生怕自己闭上眼睛睡过去，再次睁开时，会回到那个狭窄的半地下室，马上起床对付一口吃的赶往酒店，在客人用餐的时候弹奏钢琴。
掐自己的办法用过了，很疼。甚至因为太用力还留下了淤青，时不时拍几下脸蛋，希望自己一直清醒下去，如果真的到了某个时间，自己要回去，那自己也要看的清清楚楚。
整整一夜，天花板上没有出现什么黑洞，也没有什么鬼神之流来拉走他的灵魂，李愿一直躺在床上，眼睛熬个通红。
大早上，妈妈还是那么漂亮，爸爸倒是有些赖床，从走廊走出来听着妈妈拍打爸爸后背让他起床的声音，李愿走到厨房帮忙。
“儿子，你昨晚又熬夜了？”
“妈，我想通了一些事，准备尝试一下。”
“想通什么事？儿子，你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可爸爸就是19岁离开家奋斗的。”
李愿没再多说，而是帮着妈妈把馒头拿出蒸锅。手里拿着牛奶和咸菜走到餐桌旁。
爸爸唏哩呼噜的洗漱完，走过来的时候一边拿着毛巾擦嘴一边看向李愿，结果半路被妈妈拽进了厨房。也不知道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李愿发现爸爸出来时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坐在李愿身边，一家之主还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那个，儿子。我当年也不是那么勇敢，你爷爷说再不滚出去干点活，家里粮食就全被我吃光了。你知道的，爸爸这辈兄弟姐妹六个，我是老三，你爷爷看不上，你奶奶也不喜欢。就这样，爸才不得不离开家。”
“可爸你还是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那多亏了爸运气好，对，是运气好，还有贵人和兄弟帮忙。儿子，咱没必要那么着急。”
“我希望自己像爸爸一样。”
一家之主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看着再次低下头的儿子觉得不能再乱说一句话。儿子想像自己一样，那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