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真假
“闭关?”
看着宋白月一脸茫然,大徒弟贴心解释道:“对啊,您为了突破大乘期,一直在洞府里闭关啊,今天才出来呢。”
见宋白月还是呆呆愣愣的模样,顿时一惊,自顾自嘟囔着,“莫非师父闭关时出了什么岔子,把脑袋给弄坏了。”
他越看越觉得像,顿时面露悲伤,“师父,您放心,就算您傻了,徒儿还是会孝敬您的。”
他们三个师兄弟是自小就被师父收入门下了,更是一手养大的,如今师父傻了,他自然也会担起照顾师父的责任来。
宋白月:“……”
宋白月:“你过来一下。”
大徒弟疑惑靠近。
“啪!”
“嗷!”吃了师父一个爆栗的大徒弟痛呼出声。
宋白月吹了吹自己的手,冷酷道:“敢咒你师父傻了,皮痒了是不是?”
大徒弟委委屈屈,“不敢,这不是……”
后一句话在宋白月吃人的目光中渐渐消声,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那宴会的事?”
“你看着办吧,都交给你了。”
“好嘞。”他欢欢喜喜的应下。
等他走后,宋白月嘴角的弧度又放了下来。
她环顾着四周,又感受了下体内的修为后,指尖凝出一道风刃,毫不留情的划在手臂上。
那清楚无比的痛感让宋白月更感真实。
难不成洞府被炸和回到现代的事都只是闭关时的幻境?
那陆崇……
宋白月猛的起身走出院外,一路上所见的人与物皆熟悉无比。
刚行至主殿外,就看见一道背影,他站在树下背手而立,长发被风扬起,又缓缓落下。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他转过身,看见宋白月后,浑身冷冽顿消,红唇勾起。
“好久不见,白月。”
而宋白月早在见到他那刻起就僵在了原地,这句话刚落,她就飞奔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失而复得的人。
宴昭被这么一抱,顿时惊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全然没了往日那副清冷形象。
半响后才缓过神来,双手轻轻的环上她,唯恐一用力怀中的人就如同幻影一样消失。
感受到那轻柔的力气,宋白月原本就微红的眼眶更热,听着对方越发强烈加速的心跳,闭上眼睛,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
良久,宋白月松开了他,看着他那张比‘陆崇’精致上几倍的脸,有好多话想说,但又觉无从说起,最后全化做了一声叹息。
宴昭不明所以,听到她这声叹息后,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显,“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
宋白月摇头,“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知道他不想多说,宴昭也没多问,只故作平静道:“刚才,你……”
看着他似不在意的表情,又瞄到他放到身侧握紧的手掌,宋白月一脸茫然,“刚才什么?”
抱都抱了,现在对方却不认账了,向来理智的宴昭急了,“刚才你明明——”
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了宋白月脸上的戏谑,顿时明白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毛小子一般的行为。
继而又释然,只要能讨伴侣欢心,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宴昭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克制,动作自然的牵起了宋白月的手,向前锋走去。
发现宋白月没甩开他的手,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显,和她聊着修仙界最近发生的各类事情。
宋白月看着变身话痨的某人,又感受到他被汗水浸湿的手心,不由失笑。
这熟悉的一幕让她想起了之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不同的时空,让她恍惚起来。
耳边不停说话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你……愿意做我道侣吗?”
这句话让宋白月瞬间回过神来,这熟悉的一幕让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好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宴昭狂喜,甚至想抱起宋白月再转几个圈。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要矜持,所以宴昭克制住了,然而眉目间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是表达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于是上玄宗继老祖成功突破大乘期后,又多了件喜事。
虽然上下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但脸上都带着笑意。
而当事人宋白月则成了整个上玄宗最闲的人。
此时她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灵果啃着。
左边是在厨房捣鼓新品的二徒弟,右边是在盘算资产的三徒弟,后面是絮絮叨叨在用红绸装点房间的大徒弟。
再次回归热闹,宋白月突然觉得她这三个徒弟好像也不是很烦了,不仅不烦,还让她有些怀恋。
然而这感觉却消失在了下一秒。
看着眼前凑过来的二徒弟,和他手里拿坨乌漆嘛黑的东西,宋白月咽了下口水。
忽视对方期待的小眼神,立刻找了个借口,果断溜之大吉。
自宴昭和宋白月确定关系后,就定下了结侣的时间。
在修仙界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一个晃眼,就到了宋白月结侣的那天。
在建造上玄宗上,宋白月是花了大功夫的,不然也不会欠下那么多债,一砖一瓦皆不输大宗门。
此时这个她精心打造的上玄宗里宾朋满座,到处都添上了一抹红色。
但宋白月眼里却只有面前的宴昭。
他俊美绝伦,气质出尘,但宋白月的眼中似乎看到另一张面孔,她轻念出声。
“陆崇。”
宴昭正和熟人寒暄完,没听清她那声低喃,下意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宋白月却好似想通了什么,她面无表情,神色平静,说了句与之无关的话。
“可惜了,再真实的幻境也是幻境。”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麻痹自己,她以为只要她一直沉浸在幻境里,就可以忘掉现实里的事。
忘掉已经……死亡的陆崇。
宋白月在飞进结界时,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到,相反,她不仅看到了,还看到了只来得及望她一眼就消散在结界里的陆崇。
她拔掉头上的簪子,梳好的妇人髻顿时散落下来。
可惜她忘不了感情,更忘不了两人相处时的那些朝朝暮暮。
“白月!你这是在干什么!”
‘宴昭’被她的动作惊到,四周的嘈杂也都随之停了下来。
她说。
“可惜啊,我麻痹得了自己,却麻痹不了心。”
宋白月话音一落,周围的景色渐渐褪去。
随着她眼角滴落的晶莹液体,面前的‘宴昭’也成为了消散的众多人里的一员。